飼養殺殿的日常 - 第 71 章 觸系主場
第71章 觸系主場
人在安全的環境是會輕易卸下防備的,就好比此刻的梨奈,徹底失去戒備。
過于安穩的氣息,又是在殺生丸懷中,令她徹底失去對外界的防備,昏昏欲睡。
顯然,梨奈忘記了,在沒有外界危險的情況,最大的危險就是殺生丸這句話。
只蓋到大腿膝蓋處的吊帶裙,随着她的動作往上掀了掀,絕對領域展露,露出白皙綿軟的肌膚。
困意來的迷迷糊糊,梨奈腦袋埋在白犬腹部。
依戀的姿勢逐漸深入,腦袋随之下滑,被白犬用爪子扶住。
觸碰到爪子,已經陷入安穩睡夢的梨奈哼唧了一聲,臉頰随之蹭了蹭,身體順着往下的趨勢,直接從豎着變成橫向,整個人都埋在白犬腹部。
腦袋壓在他的前爪上。
安然酣睡,美夢正好。
白犬猩紅的獸瞳掃視一圈,視線所及,輕而易舉的能夠看到勾勒豐滿的豐盈,以及随着吊帶裙掀起而圓滑柔美的曲線。
愉悅的情緒蔓延。
豐盈搭在白犬爪上,親昵暧昧的無意識撩撥心弦。
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猛獸在巡視自己的領土,猩紅的眼眸中看不出半點焦躁,沉穩平靜,卻又帶着即将享用美味的愉悅。
本就是一體同感的絨尾先一步表露出它按耐不住的情緒。
牢牢圈住她的腳踝,纖細脆弱的腳踝連帶着整個腳掌都被絨尾包裹在內,每一個腳趾都被細碎的絨毛包裹,像是踩在天絨毯的柔軟觸感,落在腳心微微有些癢。
睡夢中的梨奈不安的動了動,下肢抽動,想要把腳抽回來,膝蓋收攏又蹭了蹭,只可惜,依舊是徒勞無功,被死死壓制住。
心情愉悅的尾巴尖悄悄晃動尖端,甚至還惡劣的用尾巴尖掃她的腳心。
一瞬間,原本只是小範圍掙紮的雙腿,掙紮的幅度更大了。
用力踹了踹絨尾,只不過這種力道在白犬來說微乎其微,甚至無法讓它産生“疼”的情緒,倒是有幾分隔靴搔癢的感覺。
圓潤的腳趾也一個個蜷縮起來,泛着粉白色澤的腳趾用力捏緊。
絨尾深知适可而止,情緒愉悅的放過她的腳心,開始轉移戰場,慢悠悠的朝着主戰場蔓延。
并攏的膝蓋被一點點撬開,好似在開一個嚴絲合縫的蚌一般,頗為費力。
一點點延展開,細碎的絨毛掃過皮膚泛起酥麻戰栗,讓本就沒睡安穩的梨奈渾身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白犬平靜的開了眼自己腹部的少女,伸出舌頭在她臉上舔了一下。
熟悉的冷梅香,以及逐漸包裹她的溫暖,本要醒來的少女被安撫,再次陷入沉睡。
只不過這夢境好似變得光怪陸離起來。
……
夢中夢。
雖然梨奈本人并沒有這個意識,她只記得自己回到了椿日神社。
在某個陽光正好的下午,穿着紅白巫女服,正在進行除靈。
空無一人的正殿,除了梨奈就只有一個被囚禁在籠子裏的奇怪生物。
比起多數長相怪異的惡靈,眼前這個融合的藤類植物屬性的惡靈則成了非常糟糕的存在。
它長得有點像是毛球,只可惜,它身上不是絨毛,而是一根根紫黑的觸手,就是那種直接去18X片場當怪物演員都不需要試鏡,能直接開拍的那種類型。
當看到它的模樣,饒是自認為“見多識廣”的巫女梨奈都忍不住感嘆:果然是巫女當久了,什麽妖魔鬼怪都能見到。
普普通通的克系觸手什麽的……
實在是……
不,就算是巫女見到這種東西也會覺得很荒謬!
所以梨奈當機立斷,選擇拿出手機給“18X老演員觸手系藤蔓”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拍照。
拍完之後,梨奈收起手機,準備開始正式祓除惡靈的行動。
咳咳,雖然看起來很克系,但是這東西是以人類血肉為食,不能超度就只能殺了。
解開囚牢上的黃色符咒,梨奈嘴裏念叨着:“就算是變成惡靈,好歹也變成好看一點的,這種觸系只能存在于二次元,三次元看到會覺得很惡心欸。”
不知道是她說的話起了作用,還是觸系本身也帶着點屬于“人類的羞恥心”
肉眼可見,布滿紫黑色觸手的惡靈突然變成毛茸茸一團,當然觸手上也長出了白色絨毛,只是單純的在觸手上長出來。
梨奈:……不,一時間感覺更奇怪了。
“雖然感覺你大概聽得懂人話,不過,這種時候還是淡定的成佛去吧。”所謂成佛就是超度,再簡單一點就是去投胎,梨奈解開黃色符紙的瞬間,裏面的東西迅速竄了出來。
詭異的是它并沒有逃跑,而是沖到了梨奈懷中,想牛皮糖一樣黏在她的胸口。
……
夢境之外,幻境內梨奈躺在白犬懷中,睡夢中的表情變得古怪,一會兒皺起眉頭,一會兒又發出悶笑,她用力夾住膝蓋。
某個正努力,偷摸貼貼的絨尾被她用力一夾,痛感傳來,不可控的瞬間炸毛。
安然酣睡的少女渾然不覺,只是更為用力的往殺生丸腹部鑽去,呼吸起起伏伏,帶着濃郁的柑橘香。
絨尾蔫兒了一般從梨奈的腿上挪開,原本趴着安靜休息的白犬豁然睜開眼,直勾勾看向睡在自己身側的女人。
好一會兒,痛感才消失,絨尾羞惱的“立起來”,長驅直入迅速捆住她的腿。
白犬猩紅的眼牢牢鎖定她,睡夢中的梨奈好似若有所感,後頸發涼。
……
同步進行的夢境此刻也逐漸變得詭異。
惡靈的觸手拉長直接掙脫了陰陽術,延伸拉長後一圈圈的捆在了她的腿上,邪惡的生物禁锢着她。
白色的毛茸茸的觸手?
這到底是什麽詭異的劇情?
因為太過猝不及防,毫無防備的梨奈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見她無暇顧及,觸手蜿蜒向上,腿上的肉都被捆出勒痕。
梨奈有點懷疑這東西是不是太過詭異了一點。
“……”與其說害怕,不如說感覺詭異。
坐在地上,雙腿被捆綁住,觸手還有繼續往上的趨勢,梨奈一整個大震驚,這個場景是準備往18X進發了嗎?太離譜了吧。
只覺得頭皮發麻,梨奈用腿踩了一下觸手,踩起來的觸感是真實的綿軟,對方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裹住了她的腳。
似有若無的觸碰讓她感覺瘙癢。
緊接着,惡靈趁着梨奈走神的空隙,迅速伸出觸手捆綁住她的四肢,猝不及防的被舉到半空,奇怪的是,她絲毫感覺不到恐懼,只有羞惱的情緒。“……”這個姿勢有點奇怪吧?
被固定在半空,雙手雙腳都被禁锢住,微妙的是,她竟然沒有掙脫的念頭。
捆在雙手間的觸手緩慢往小臂上蔓延,比起黏糊糊的觸感,長着白色絨毛的觸系倒是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
腿上禁锢着她的觸手也開始動作,它們就像是爬山虎一樣開始肆意,而她就像是被侵占的石頭。
“……”喂喂喂——這個場景未免太古怪了一些吧。梨奈掙紮了一下,不知為何四肢變得無力,反倒是升起一種奇怪的酥麻,用力握緊的手也不自覺放松下來。
要反抗啊!
她在心底尖叫。
但詭異的是,身體卻很愉悅,甚至不自覺地壓低了背脊。
逐漸沉迷的梨奈忽然在感受到絕對領域被侵犯,猛地睜大眼。
意識猶如一層薄膜,被鋒利的小刀割破,世界再次變得清晰,整個人豁然驚醒。
蹭的下坐起身,白犬安然的躺在她身側,起風了,風壓住了層層麥浪,青黃色的麥苗随風而動,白犬的毛發和她的長發一起被風吹起。
空氣中彌漫着濃烈氣味。
而這氣味讓她無比熟悉。
是沒被滿足的氣息。
感受到身體的怪異,梨奈倒吸一口冷氣,那種似有若無的觸感還殘留在肌膚上,萦繞在她心頭,令她感覺有些怪異,心底一沉。
不是吧……
她倒是也沒有這麽的欲/求不滿吧?梨奈開始懷疑人生。
呆愣愣的坐了會兒,絨尾搭在她的腿上,尾尖随着揚起的風在她的大腿根吹動,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絨尾嚣張姿态。
腦子裏不确定的想着,該不會是因為絨尾,所以她才會做了那麽一個夢?
忍不住捂臉,梨奈覺得不應該,自己的人設怎麽都不應該是這麽X求不滿的吧?
絨尾在她腿間微微掃動,直接滑落草地,尾巴尖沖着她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梨奈微妙的感覺絨尾的毛有點塌。
摸上去帶着點濕。
被水浸潤過一般。
腦子一瞬間想了很多東西,
“……”身體陡然一僵,梨奈瞪大眼,伸手捏住絨尾,身體在發抖。
驚悚的看向身後的白犬,注意到白犬還趴在爪子上睡覺,悄悄松了口氣,還沒醒的樣子。
還好沒醒。
過于羞恥,以至于梨奈不知道怎麽面對殺生丸。
總不能說,抱歉殺生丸我做了一個糟糕的夢,把你的尾巴玩濕了?
她覺得自己會先被殺生丸玩壞。
被她握在手中的絨尾倒是十分活躍,蹭着她的手指黏黏糊糊的開啓貼貼模式。
梨奈試圖把腦海中殘留的感觸甩開,但顯然,已經有過體驗,沒被填補後只有更大的空虛感萦繞起,口幹舌燥,甚至有種無端燥熱。
努力思考其他事情,轉移自己糟糕的思緒。
腿不受控制的摩挲了下,合起時又被絨尾強硬的穿入其中,像個毛絨抱枕一般把自己納入梨奈懷中。
完蛋——
更糟糕了。
感受到不受控的情緒越發明顯,梨奈不由自主的扭着往後退去,挪動膝蓋,試圖不讓絨尾那麽貼着自己。
她真的不想因為弄髒絨尾而被殺生丸弄死!
裝睡的白犬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轉瞬即逝,絨尾肆無忌憚的與她貼貼。
梨奈不受控的仰起頭,身體湊近絨尾,柔軟的觸感叫她沉溺其中,夢境之中的畫面在腦海中飛快閃過。
絨尾纏繞在她脖頸、肩膀、胸口、四肢,以一種恣肆無忌的親昵沉迷貼貼。
剛被壓下去的念頭再次出現在腦海,只不過這一次反噬的更厲害。
就像是油鍋中倒入清水,在一瞬間爆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薄汗順着額角落下,上挑的眼尾透着緋色。
絨尾壓着她的膝蓋,她不自覺的湊過去。
原本裝睡的白犬猛地僵住,身體呈現出危險來臨時的緊繃。
……
豁然睜開眼,在樹梢上睡着的殺生丸眼底充斥着無法化開的情愫。
體內的觸感無比真實,身體緊繃。
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看到半空之中的皎皎明月,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殺生丸眼中閃過一抹煩躁。
絨尾似乎也感受到主人暴躁的情緒,打蔫兒般的垂在他的身後。冷着臉平複了呼吸,殺生丸跳下樹梢,往山泉水潭所在的地方走去。
四周的妖怪和野獸安靜蟄伏,不敢輕易出現在眼前這個滿身散發着不悅的大妖面前。
殺生丸神情冷漠,抿着唇,臉色難看,慣來閑适的背影好似也變得急促幾分。
樹影綽綽,抵達水潭,冷冽的水汽撲面而來,只可惜殺生丸的表情比水更冷。
解開铠甲,沉重的铠甲落在地面砸出一個坑洞,手指勾起要帶,衣襟敞開露出胸肌厚實的胸膛,皮膚白皙,腹部線條清晰分明,清冷月光淡化了他淩厲的眉眼。
沒入水中,冰冷刺骨的水淡化了糟糕的情緒,以及翻湧而起的欲念。
霜白長發濕噠噠的落在胸口,殺生丸靠在岩石上,支着額角,褪去連日來的陰沉與冷漠,倒是顯出幾分少見的平和。
“南邊……嗎?”沙啞低沉的音調在黑暗中響起,殺生丸目光冷淡,眺望遠方。
沒恢複精神的絨尾垂在水中,無聊的晃動着水面,撩起的水濺落在他胸口,額心的紫月變得越發誘人。
空氣中忽然騰升而起一股淡淡的霧氣,霧氣随之變得濃郁,殺生丸閃了閃眼眸,神情平靜,連動作都沒任何變化。
“殺生丸大人——”迷霧之中,打扮嬌豔的女子緩緩出現。
細長的腿在濃霧中忽隐忽現,事業線優渥,整個妖都是半隐半漏,公主切的長發落在腰間,行走間魅色撩人。
她是專門勾引路過的山民,把他們騙入家中,共赴雲雨後殺死對方。
殺的人越多本體會變得越加美豔。
對自己的樣貌充滿自信,女妖拖着慵懶的尾調,妝容精致,嗓音千回百轉,是男人最喜歡的調調。
“滾——”躺在岩石邊的殺生丸頭也不回,語調充斥着寡淡疏離以及被打擾的不悅。
誕生于人類欲望的妖怪,最能感受到欲念的存在,而此刻,她感受到了殺生丸的欲念,女妖眼神微閃。
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愉悅和勢在必得,這可是殺生丸,西國的貴公子。
如果能拿下殺生丸……
不,即便是只和對方睡一覺。
大妖的精華足以讓小妖孤注一擲,誕生于人類欲望的妖怪是最底層的妖怪一向被妖族唾棄,但它們卻有着美豔的面龐和完美的身材,也是許多大妖喜愛的玩物。
無論怎麽玩都不會死去,比人類女人可好用多了。
停留了一會兒,見殺生丸并沒有其他舉動,鬼使神差的,女妖緩慢走去,眼底閃過勢在必得。
下一瞬,絨尾以破敵之勢破出水面。
只覺得胸口一痛,女妖不可置信的低頭,胸口被捅了個對穿,絨尾迅速收回,頗為嫌棄的甩了甩粘在尾巴尖上的血跡。
暢通無阻的風從她胸口穿過,女妖連最後一聲都沒能發出,化作殘念徹底消失。
這一插曲,猶如過眼雲煙,轉瞬即逝,殺生丸躺在水潭之中,神情是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測,淡漠疏離,對他而言,随手殺死小妖怪實在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女妖的死悄無聲息,微妙的震懾住了躲藏在暗中蠢蠢欲動的小妖們。
不愧是殺生丸冷漠無情的存在。
暗處的妖怪紛紛散去,不敢多留。
殺生丸起身,水珠順着結實有力的腿滴落,長發落在背脊,萬年不變的寡淡面容閃過一絲陰鸷,煩躁的情緒并未因欲年散去而消失。
恍若淬了冰的清冷神色,抖開衣服緩慢換上,铠甲覆蓋于前胸,天生牙發出微微顫鳴。
南方——
毫不遲疑的往南方走去。
……
另一邊同樣是夢境受害者,梨奈以一副病中垂死驚坐起的惶恐模樣坐起身,滿眼都是匪夷所思。
屋內靜悄悄的,窗外是已經大亮的天空。
空氣中還殘留着熏香熄滅後的清香,混雜着淡淡的情動氣味。
……是夢?
和絨尾進行羞答答的活動果然是夢吧?所以被弄得濕噠噠的,果然也是她的夢吧?
不是,她為什麽會做那種夢?
剛睡醒,意識還沒徹底清醒,腦子裏還殘留着夢境的幻覺,梨奈懵逼,環顧一周,确認自己還在城池內,視線被燭臺上的蠟燭吸引了目光。
那個已經燃燒的快沒了的熟悉的蠟燭……
那不就是當初淺川生去椿日神社“提親”的時候給的夢燭嗎?
很好,為什麽會做古怪的夢終于有了答案。
萬分羞恥的梨奈默默捂臉,幸虧殺生丸不在,不然她很懷疑自己真的會被做死。
字面意義上的做死。
實在是太羞恥了。
到底怎麽會這個樣子……
梨奈掀開被子,體內的不适還未散去,雖然是睡裙,但還是能夠明顯感受到異常。
“……”只能先洗個澡。
想到早上還要去見十六夜,梨奈內心充滿悲怆。
難道她真的是某種需求過于強烈才會做這種夢嗎?
再次慶幸于殺生丸“并不知道”,梨奈默默的當個鴕鳥。
該死的,糟糕的夢。
今天很不想見人啊。
……
一整夜的慌亂後,整個城池都蔓延着一種不帶硝煙的緊張感。
連戒備的護衛都多了不少。
身為公主的十六夜,政治要素并不遲鈍,她自然也能感受到這樣的緊張。
看來城主病重的消息已經傳入了別的城國。
這所城池名為“平山城”,十六夜曾經所在的“沼田城”就被它攻打下,雖不算太大的城池但也不算小,再加上靠近山脈易守難攻,山脈資源豐富,也算是一塊豐沃的肥肉。
犬夜叉不懂大人們的世界,也不知道母親和梨奈姐姐說了什麽,但自從梨奈姐姐離開後,母親就變得有些奇怪。
當然所有的情緒只是過了一晚上就消失不見。
清晨,再看到母親時,她已經恢複了往日那般溫柔優雅,讓犬夜叉不免松了口氣。
他……并不希望在母親身上看到那樣沉重的表情。
“犬夜叉,你想去外面玩嗎?”穿着華美十二單,語調溫柔的十六夜走到犬夜叉身旁,伸手撫摸着他的腦袋。
正獨自在花園裏搞破壞的犬夜叉驚喜擡頭,耳朵唰的下立了起來,圓溜溜的金色眼睛中充滿興奮。
“母親,我真的可以去嗎?”他不可置信的問道。
畢竟,因為他和人類長得不一樣,母親多數時候都是把他拘在院子中。
瞧見他眼中的難以置信,十六夜眼底閃過一抹傷痛,旋即微微笑了笑,垂眸,點點頭,音調溫柔:“當然可以,不過犬夜叉,你要在天黑之前回來。”
有梨奈的式神守護着犬夜叉,十六夜十分放心讓犬夜叉獨自出門。
充滿歡喜的表情,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犬夜叉的犬耳飛快的抖了抖,情緒愉悅,“好~”
難得被允許出門,犬夜叉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跳上圍牆。
蹲坐在牆頭,有些遲疑的回頭往後看去。
十六夜見他往回看,笑着舉起手沖他擺手。
似在确認母親臉上并沒有不開心,犬夜叉露出歡喜的笑容,大聲說道:“我會早點回來的。”
“嗯,玩的開心。”十六夜笑着回應,注視着和式神一起離開的犬夜叉,眼神中流露出擔憂,硬生生克制住自己想要叫回犬夜叉的念頭。
梨奈說的沒錯,犬夜叉是半妖,他會活很長時間,他總是要離開人類的世界,去前往妖怪的世界。
即便是身為母親,也不能一味的困住犬夜叉。
希望,犬夜叉可以真正的成長起來。
等梨奈來時,十六夜已經等候了有一會兒。
今日城池內依舊顯得不太平,梨奈雖沒政治敏感度,但她能感受到怨氣,城內連怨氣都濃烈幾分,還夾雜着腐爛的臭味。
來時,梨奈還看到有武士在切割昨夜猛獸的肉,一整塊虎皮都被剝下,在陽光下炙烤,由和尚們坐在一旁念經超度。
但城中怨氣并未少去,梨奈猜測還是和城主有關。
只不過那個城主分明是人類,為什麽會染上這麽濃烈的怨氣?梨奈有些沒想明白,更多的是懷疑城主是不是在用什麽秘術續命。
畢竟對方那副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能繼續活下去的。
來到十六夜的院子內,這裏的氣氛沒那麽嚴肅,空氣中的惡念也散退不少,她順手補了個結界。
庭院空落落的,盛開的繡球花在春日的光景中顯得尤為漂亮,沒有仆人,連看守的武士都沒有。
“早上好。”左右沒看到犬夜叉,她好奇的問道:“犬夜叉呢?”
十六夜笑了笑:“日安,梨奈。”
她為梨奈倒了一杯茶後,才垂下眼眸,回答了她後半截的問話:“犬夜叉出去了,我——不希望他太早看到人類的惡念。”
梨奈愣了下,旋即意識到十六夜提的是她們昨夜說的計劃,跟着坐在她對面,端起茶杯,收起過于溫和的假象,換上平和的情緒,淡淡道:“已經想好了嗎?”
十六夜比她想象的更有勇氣。
“是,我願意。”十六夜擡起頭,認真地想象梨奈,果斷說道。
“我——”
她頓了下,以一種堅定果斷的語氣說到:“我希望成為城主。”
在她的人生中,她已經經歷了太多情非得已,年幼時聽從父親的教導努力成為賢良淑德的公主,在成年後被當做一個物件嫁給另一個城主,或者嫁給将軍過完相夫教子的一生或許是她最好的結局。
但,她卻選擇和妖怪在一起。
或許骨子裏她就是個叛逆的公主吧。
父親雖憤怒,卻因犬大将的強大而默認。
她以為這将是自己的一輩子,在大妖的庇護下繼續當着人偶般溫柔和善,沒有太多情緒的公主,畢竟她确實有些喜歡犬大将的。
被囚禁在方寸之地的公主啊,又如何不會愛那自由的風?
所有的幻想在她生産時化作灰燼,犬大将身負重傷和剎那猛丸同歸于盡。
那一刻她想的是什麽?
是失去犬大将的痛苦?是失去庇護後的恐慌?
十六夜不知道那複雜的情緒到底是什麽,但她卻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無力,她痛恨沒有力量,好似攀枝花一樣只會依附強者的自己。
但,痛恨又如何?
她無力改變什麽。
十六夜清楚,身為漂亮柔弱的公主,在沒有家臣支持下,她根本守不住城池,于是她把城池給了平田城主,帶着犬夜叉開始寄人籬下。
一時的低頭換來的是一時的安寧。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為了讓犬夜叉能被庇護而嫁給平田城主,哪怕他是個将死之人。
她從來都是把自己當做“待價而沽”的物件,直至有一天,梨奈告訴她:【十六夜,你可以成為自己,你想做城主嗎?】
倘若有力量,她又何須想要依附她人。
柔弱的十六夜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堅定:“我希望成為城主。”
是啊,她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城主。
女性意識的覺醒是漫長的事情,其實梨奈已經做好了會被十六夜拒絕的可能。
畢竟十六夜只是被當做公主培養的貴女,依附男人是自小刻在她思想中的囚牢,想要掙脫并不是幾句話就可以的。
但她沒想到,十六夜竟然會答應下來。
臉上的神色驟然變得溫柔,實際上,眼前的十六夜也只是十八九歲的少女,梨奈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對十六夜的敬佩:“你會成功的,十六夜。”
“那麽許多事,就請梨奈多多指教,妾身一定會努力做好。”十六夜畢恭畢敬的行了個貴族禮,表達謝意。
梨奈頓了下,彎了彎眼角:“那麽以後也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