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這裏有海盜 - 第 123 章 綠帽王4

廖守靜想坐山觀虎鬥,挑撥蔣異浪和喬樹語,然後趁亂作收漁翁之利。

喬樹語在蔣異浪找上門之後,也起了和廖守靜一樣的心思,想做那黃雀。

蔣異浪不能讓他們得償所願。

天黑後,蔣異浪和海葵,帶領喬樹語批給他的一千士兵,明目張膽向廖守靜隊伍駐紮的地方出發。

蔣異浪刻意招搖着,讓廖守靜知道,是喬樹語要讨伐廖守靜,要與廖守靜正面對上。

蔣異浪帶領士兵們按照他設計好的方向攻打廖守靜隊伍駐紮的地方,海葵則趁亂來到廖守靜隊伍後頭,換上廖守靜士兵的服裝,點燃廖守靜隊伍中的糧草。

摸到牢房的位置,海葵打開牢房,放出海容白雲天等人。他們沿着小路,互相攙扶照顧,快速潛入山中。

海葵并沒有随這些人一起離開,只與他們定下了之後會和的地點。

她要回去幫助蔣異浪。

戰争進行到半酣,喬樹語手下一名副官帶領大部隊沖了上來。帶領他們的副官,打着接應幫忙的旗號,與蔣異浪站在一處,并肩作戰。趁着蔣異浪不備,那名副官身側的士兵,掏出手槍,朝蔣異浪後心來了一槍。

蔣異浪早有準備,在士兵開槍後,故作中彈,從壕溝翻滾而下,落入十餘米深的亂草溝中。

士兵朝蔣異浪落下的地方補了幾槍,見草中沒有動靜,便想下去看看。

不等他下去,廖守靜那邊加強了火力,一個炸彈砸落壕溝,将壕溝砸出烏黑大坑。壕溝內的屍體也被砸的七零八落,根本分辨不出,肉塊屬于哪具屍體。

喬樹語手下以為蔣異浪必死無疑。

實際,蔣異浪早就被海葵拖到了安全地方。

蔣異浪趁機詐死,瞞天過海偷偷逃走,是蔣異浪和海葵商議好的計策。

海葵在蔣異浪落下壕溝後,借着高草的掩護,将蔣異浪拖離原地。炸彈落下的那瞬間,她抱着蔣異浪,跳入右側的懸崖裂縫之中,落入懸崖下裂縫中水潭內。

外面槍彈聲鼎沸,水潭下卻極為靜谧。

海葵渡了兩口氣給蔣異浪,然後勾着蔣異浪的脖子,帶着蔣異浪朝水面上游。

将蔣異浪拖到岸邊,用力朝着蔣異浪臉上拍了兩巴掌,海葵不耐煩道:“別裝了,趕緊睜開眼睛。”

蔣異浪平靜躺在原地。

“喂!”使勁朝着蔣異浪鼻子上來了一下,海葵皺眉緊盯着蔣異浪的眼皮,觀察着蔣異浪的反應。

蔣異浪沒有絲毫反應,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咦?”海葵扒拉蔣異浪的眼皮,觀察着蔣異浪的眼珠,然後将手指伸到蔣異浪的鼻子下頭,試探蔣異浪的呼吸。

蔣異浪的呼吸很微弱,似那風中的燭火,奄奄一息。

“難道受傷了?”海葵伸手在蔣異浪身上摸索着,試圖找到蔣異浪身上受傷的地方。

蔣異浪并沒有受傷,衣服完整,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怎麽回事?”海葵不解的看着蔣異浪。她敲打着蔣異浪身體上薄弱的地方,試圖用疼痛叫醒蔣異浪。在蔣異浪始終沒有反應的情況下,她放棄敲打,改成抓撓,撓蔣異浪的癢癢。

撓癢癢也不管用,蔣異浪就是不醒過來。

他沒有受外傷,也沒有受內傷,但就是不醒過來,仿佛掉了魂兒似的。

海葵心頭一跳,吶吶思索道:“難道被炸彈炸掉了魂兒?”

想來想去,海葵覺得蔣異浪很可能是被炸掉了魂兒,所以一直醒不過來。

海葵見識過召魂兒的。海家莊曾經有小孩兒,在河邊玩的時候,丢了魂兒,回家後就混混噩噩高燒不止。小孩兒的家人,拿了小孩兒的衣服到河邊喚了一圈小孩兒的名字,一邊喚一邊朝家裏走,等到了家,小孩兒立時便退了燒清醒過來。

早前,海葵一直覺得這是瞎貓碰找死耗子,在小孩兒家人回家的時候,小孩兒恰好病好了。

後頭,有一次,海牛也丢了魂兒,由海容親自召回來,海葵才信了召魂這碼事。

對于海葵來說,召魂兒是一種邪門的,無法解釋的,治病方法。

海葵拖着蔣異浪的右腳,在岸邊來回走了幾步,愁着臉将蔣異浪右腳扔到地上。

蹲到蔣異浪臉側,海葵用手扒拉着蔣異浪的臉,道:“我們在這裏等等,等外面打仗停了,我上去給你召召魂兒,看看能不能把你的魂兒召回來。”

停頓了幾秒鐘,海葵又道:“要是召了魂兒,你還是不醒,那就是你該着這樣兒了。到時候,我就把你交給白雲天,讓白雲天想辦法。”

蔣異浪沒有絲毫反應。

海葵坐到一邊的石墩子上,觀察着懸崖壁上的苔藓,思索着一會兒召魂兒該怎麽做,擔憂着要是招不回魂兒,她該怎麽才能将蔣異浪運出去。

背着蔣異浪?短時間內還行,時間長了,她肯定會被累死。

倒拖着蔣異浪的腳?也不行,會把蔣異浪身體拖的血肉模糊,說不定還會給他後腦勺拖個大窟窿出來。

愁。

海葵很愁。

将後腦勺貼在嶙峋的石壁上,海葵眯着眼睛,看向懸崖窄縫那一線天光。

她豎着耳朵,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希望外面趕緊打完。

半晚上過去,外面越打越激烈,蔣異浪卻沒有絲毫醒轉的跡象。即使上面有石塊崩下來,崩打到蔣異浪的臉上,蔣異浪也沒有絲毫感覺。

未免蔣異浪被上面落下來的石頭砸死,海葵拖着蔣異浪來到懸崖下比較安全的地方,接着嶙峋石塊的阻擋,龜縮在內。

用腳尖踹踹蔣異浪的身體,将蔣異浪提擠到牆邊,海葵伸手捅捅蔣異浪臉上被石塊砸腫的大包,道:“幸虧石頭砸的是你臉頰,要是砸眼睛上,你可就瞎了。”

收回手,海葵像是蹲在地頭的小老頭兒似的,雙手對抄,蜷窩到胸前,眨巴着有些幹澀的眼睛,盯着前方看。

有石頭從上面掉落下來,也有肉塊掉落下來,染髒了位于中間的潭水。

潭水裏有些奇怪的黑色魚類,不僅吃肉塊,連石頭也不放過。它們刺着尖銳的牙齒,竄出水面,大口大口吞咽着肉塊和石頭。

石頭在它們牙下,仿佛酥果子似的,一咬便碎。

海葵後怕的拍着胸口,暗嘆幸虧落進潭水裏的時候,她趕緊帶着蔣異浪游了出來。要是游的滿了,她和蔣異浪就會成為怪魚的腹中美食。

屁股下面的石頭泥土還涼,海葵覺得不舒服。

她扯過蔣異浪的身體,一屁股坐到蔣異浪的肚子上,将蔣異浪的肚子當成墊子。搓搓手,海葵扭動了下屁股,在蔣異浪肚子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穩坐定。

“希望你炸死的計劃能騙過喬樹語和廖守靜,這樣海容他們就不會有麻煩了。”海葵自言自語的感慨着。她用力眨了眨幹澀的眼睛,探出頭看着懸崖縫隙,觀察着天色,猜測着現在的準确時間。

“應該有兩點了。”海葵低語。

“不到兩點。”

“兩點多,不可能不到兩點。”海葵接話。

“不到兩點。”

“喝!”海葵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支起身子想要朝外竄,卻一頭頂到石頭上,頂的她眼冒金星,差點兒就此暈過去。

原本只有海葵和蔣異浪兩個人的狹窄縫窩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似人非人的東西。那東西三四歲的小孩子大小,全身黑黢黢長滿長毛,唯有眼睛雪白,極為瘆人。

“不到兩點,一點四十八。”那東西,見海葵不說話,主動報時。它學着海葵早前的樣子,用屁股在蔣異浪身上扭了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蹲定。

用力甩了下腦袋,海葵一個矮山轉腳,竄了出去。

她扯開鲛絲,厲聲質問那猴子似的東西,“你是什麽東西?”

“現在一點五十了。”那猴子似的東西,并沒有回答海葵的問題,也不怕海葵。它如同之前一樣,平板無波的報着時間,好似西洋鐘的報時木鳥兒似的。

海葵審視着這玩意兒,猜測這這玩意兒是個什麽東西。

想起之前查找蔣異浪身上傷口時,在蔣異浪兜裏找到的一個紅色寶珠,再想想早前她家珠寶變猴子鬧幺蛾子這事兒,海葵猜測這猴子就是那紅色寶珠變化而成的。

海葵陡然拉着鲛絲割向猴子,猴子并沒有閃躲,而是瞬間消失于原處。伸手掏向蔣異浪的兜,從裏面掏出那顆紅色寶珠,海葵将紅色寶珠緊緊握到手心裏。

為避免紅色寶珠再鬧什麽幺蛾子吓她,海葵緊握紅色寶珠,準備等到和海容他們碰面的時候,再将寶珠放回蔣異浪的口袋裏。

寶珠原本極為冰涼,但或許是受了海葵手心溫度的影響,漸漸有了熱度。

熱度越來越高,像是在緩慢升溫的炭火似的,令海葵感到有些燙手。

“嘶!”海葵終于受不住寶珠的溫度,一松手,将寶珠落到蔣異浪的身上。

寶珠原本是暗紅色,現在卻成了亮紅色,如同一球燃燒的火,彈跳着竄到蔣異浪嘴邊。

蔣異浪仿佛與寶珠之間有感應,在寶珠跳到他嘴邊的瞬間,他張開嘴巴。

寶珠落入蔣異浪嘴裏,蔣異浪嘴巴一合,将寶珠咽了下去。

海葵慢了一步,在蔣異浪咽下至之後,手才剛剛碰到蔣異浪的嘴唇。她着急的扒拉開蔣異浪的嘴唇,使勁扒着蔣異浪的牙齒,試圖将蔣異浪的牙齒扒開,将那詭異的寶珠扒拉出來。

蔣異浪牙齒用力咬緊,無論海葵怎樣扒,都扒不開。

海葵将蔣異浪翻過身,用力敲打他的後背,試圖令蔣異浪吐出寶珠。但這一點兒效果都沒有,蔣異浪死屍似的,任海葵敲的手疼,也沒有絲毫反應。

氣喘籲籲的坐到一邊,海葵擦了把額頭上的汗,道:“你別怪我,我也沒想到這珠子是個蟲子。吃了就吃了吧,等我給你召回了魂兒,再找空寂幫你把蟲子弄出來。”

海葵以為寶珠是蟲子的卵。

她誤以為,蟲卵被她手心暖過來,孵化前夕,竄入了蔣異浪的肚子裏頭。

深呼吸了一口氣,海葵起身,拉住蔣異浪的手腕,想替蔣異浪診脈,看看那蟲卵是否還活着。

手指碰到蔣異浪皮膚的瞬間,海葵“嘶!”一聲,快速松開手,并嚷嚷着,“燙死我了。”

蔣異浪的皮膚看起來沒有變化,但摸起來卻奇燙無比,像是烙鐵似的。

海葵左手拇指食指指尖,被燙出兩顆大水泡。

挑破水泡,海葵用布條幫助手指頭。

她撿起一塊石頭,小心翼翼觸碰着蔣異浪的皮膚,試圖通過石頭,感受蔣異浪皮膚上的溫度。

石頭溫度沒有任何變化。

皺眉想了想,海葵将石頭扔到一邊。她像是小雞啄蚯蚓似的,将手指頭捏成雞嘴形狀,捏起蔣異浪衣服的衣角。

“奇怪了,衣服竟然沒燒着,也不燙。”海葵納悶的用力握了握剛才捏住的那角衣服,然後松開手,看向自己左手的指尖,“難道只是皮膚燙?這是怎麽回事兒?”

為了弄明白,海葵咬着下嘴唇,将右手探向蔣異浪的皮膚。

不出海葵所料,一旦皮膚接觸到蔣異浪的皮膚,立馬就會感受到如同烙鐵般的溫度。

辛虧海葵很快收手,要不然,她手指頭很可能被一剎那的高溫燙到溶化。即便是沒融化,海葵也不好受,她右手食指冒出兩顆并列的大水泡,疼的她不停抽冷氣。

“蔣異浪,蔣異浪,你醒醒。”海葵不敢再碰蔣異浪,只敢蹲在一邊,呼喊着蔣異浪的名字,希望蔣異浪能醒過來。

也許是海葵呼喚的足夠誠心,在海葵一聲又一聲叫魂兒般的呼喚下,蔣異浪竟然睜開了眼睛。

海葵驚喜道:“蔣異浪!”

蔣異浪緩慢的轉動着腦袋,眼珠子轉動的也極為緩慢,像是年久失修的門閘。盯着海葵看了有一分鐘,蔣異浪才緩慢道:“海葵?”

“是我啊,當然是我!”海葵想湊到蔣異浪面前,卻又怕蔣異浪再次燙到她。

蔣異浪慢騰騰坐起來,揉着頭側,有些迷茫的詢問海葵:“你救出海容他們了?還是,我們都死了?”

“我把海容他們救出來了。”海葵朝蔣異浪面前挪了挪,随後,又倒退着挪了兩步,與蔣異浪拉開距離。

她舔舔嘴唇,指指上頭,道:“你炸死的時機不好,正好一個炸彈落到了草溝裏。我沒辦法,只能抱着你一塊兒從懸崖上跳了下來。下來後,你就暈過去了,怎麽也醒不過來。”

想到剛才那個竄入蔣異浪嘴裏的蟲卵,海葵閃了下眼珠,心虛道:“我以為你掉了魂兒了,準備在這兒等着,等外面打仗完了,就上去把你的魂兒召回來。可沒想到,你口袋裏的寶珠撓妖,變成猴子報時間吓我。我想試試它是不是寶珠,就用鲛絲劃它。它果然是寶珠,但是吧。”

“怎麽了?”蔣異浪不解海葵為什麽突然停頓下來。

海葵道:“但是吧,我好像找錯珠子了。我從你口袋裏摸出一個紅色的珠子,我以為那就是寶珠。我握在手心裏頭,尋思着不能再讓它鬧幺蛾子。但是吧,那什麽,它竟然越來越燙,燙的我松開了手。它就一蹦一跳的,跳進你嘴裏去了。”

蔣異浪疑惑的看着海葵。

海葵指指嘴,又制止肚子,“那顆像是寶珠一樣的東西,現在在你肚子裏頭。”

“寶珠在我肚子裏頭?”蔣異浪摸着肚子。

海葵尴尬的笑笑,“進入你肚子裏的,可能不是寶珠,是蟲卵。寶珠,應該還在你身上。”

蔣異浪“嗯?”了一聲,低頭在身上摸着。

從右邊口袋裏,蔣異浪摸出一顆櫻桃大小的暗紅色珠寶,這是他戴在身上,準備在恰當的時機當作紅豆送給海葵的寶珠。

“哈哈。”海葵幹笑兩聲,指着蔣異浪肚子,道:“跳進你肚子裏面的那個,比這個稍微大了點兒,也像是珠寶。”

“我只帶了這一顆。”蔣異浪将這顆珠寶,遞給海葵。

海葵不敢伸手,擔心蔣異浪燙到她,“你剛才吞了蟲子卵以後,身上特別燙,把我手指頭都燙出水泡了。”

蔣異浪将紅色的寶珠放到地上,推到海葵面前,“這是我想要送給你的,你拿着。”

海葵猶豫着撿起寶珠,捏在手上,詢問蔣異浪:“你不怪我,讓你吃了蟲子卵?”

蔣異浪搖搖頭,“不怪你。”

接着,他緩慢靠到後面的石壁上,道:“我頭有些沉,我先睡一會兒。等外面不打仗了,你再叫醒我。”

“你肚子疼不疼?”海葵擔心的看着蔣異浪的肚子。

蔣異浪無力的擺擺手,“我肚子不疼,那或許不是蟲子卵,只是一個什麽果子。你不要擔心。我現在頭很沉,很困,我想休息一會兒。我先睡了,你等外面不打仗了,再叫我。”

“哦。”海葵覺得蔣異浪這樣子有些不對勁兒,但并沒有阻止蔣異浪睡覺。

她等蔣異浪睡熟了,悄悄伸出手,摸向蔣異浪的手背。

蔣異浪手背上的皮膚,不像之前那樣巨燙,而是恢複了平常的體溫,比海葵手上的溫度略低一些。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