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這裏有海盜 - 第 164 章 換皮4
海葵下手淩厲,表情冷酷,令周圍士兵們感到恐懼。他們不由自主将身體朝後微微側,腳尖也微微挪動着,擺出随時要逃跑的姿态。
蔣異浪則與這些士兵的狀态完全相反。
他來到海葵身邊,謹慎而專注的盯視着海葵和宣鈴蘭,防備着宣鈴蘭會傷害到海葵。
“咦?”海葵驚呼了一聲,擡頭看了眼蔣異浪,指指被削掉了大半的腦袋。
腦袋裏面并沒有腦髓,而是一坨實打實的白肉。白肉中間一根銅黃色的細管。細管有海葵食指粗細,材質猶如指甲,堅硬而具有彈性。
海葵繼續朝下削,連着白肉和細管一起,一直削到宣鈴蘭鼻子中部,宣鈴蘭總算有了動作。
她老鼠精似的,細微微顫嗦嗦出身求饒,“求求你,不要再切了,再切就要切到我的腦袋了。”
海葵眉毛一動,停下了手部的動作。
她在宣鈴蘭衣服上擦幹淨鲛絲,随後雙手抓住宣鈴蘭上下颚,将宣鈴蘭的嘴拉開。
蔣異浪蹲下來,道:“我來。”
海葵松開右手,讓蔣異浪拉住宣鈴蘭的下巴,兩人合力将宣鈴蘭的嘴上下拉開。
宣鈴蘭的嘴在他們兩人暴力的動作下,嘴角撕裂,蒼白色的肉從撕裂的皮膚下露了出來,如同宣鈴蘭被削掉的腦片一樣,沒有絲毫的血液流出。
海葵側頭,緊盯着宣鈴蘭喉部,道:“出來!”
“我不能出去。”宣鈴蘭喉部有聲音細細微微冒出來。
海葵朝方吼娘伸手,道:“給我一把刀子。”
“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內部有聲音求饒着,顫巍巍解釋,“我怕陽光,我不能見到陽光,見到陽光我就回化成水。找間沒有陽光的屋子,求求你,找間沒有陽光的屋子,我會主動出來,求求你,求求你。”
海葵冷哼,“做夢。”
藏在宣鈴蘭體內的東西,十分狡猾,妄圖僞裝出可憐的模樣,以此迷惑海葵,令海葵進入他的圈套,帶他進入沒有光的地方。
一旦到了沒有光的地方,他就會力量大增。到時候,就算屁股上的傷痛限制他發揮,不能讓他将這裏的人都殺個一幹二淨,但他絕對可以順利逃跑。
海葵對于宣鈴蘭內部細弱的求饒聲置若罔聞,她将匕首刺到宣鈴蘭喉嚨。
“啊!不要殺我!”宣鈴蘭內部的東西發出一聲慘叫,大聲求饒,“我錯了我錯了,不要刺我的腦袋,我出來,我現在就出來!”
海葵收回匕首,與蔣異浪繼續合作拉扯着宣鈴蘭的嘴巴,等待着其中東西爬出來。
宣鈴蘭內部東西并沒有立刻出來,而是猶猶豫豫道:“我,我不是從嘴裏出來,我是從屁股那裏出來。能不能,能不能給我找個布擋着。”
“不能!”海葵拒絕他的請求。
蔣異浪威脅道:“你要麽現在立刻出來,要麽我們将你腦袋砍掉,從裏面把你揪出來。”
宣鈴蘭內部東西立即求饒,“不要殺我,千萬不要殺我,我現在揪出來。”
在他聲音落下後,宣鈴蘭屁股那裏腫大起來。
海葵與蔣異浪同時松開扯住宣鈴蘭嘴部的手,他們默契配合,一人扯着宣鈴蘭褲子左邊,一人扯着右邊,将宣鈴蘭的褲子撕成兩半。
宣鈴蘭屁股呈青紫色,上面布滿了奇怪的灰白色斑紋,仿佛突然肥胖導致的肌膚撕裂斑紋。她屁股中間的排洩部位,猶如懷孕婦女的肚臍眼,高高朝外鼓起,并且越鼓越高。
有士兵受不了這種景象,歪頭對着身後嘔吐起來。
方吼娘甩了個眼神i,命令那名士兵身邊的士兵,将其帶離。
海葵被嘔吐聲引的分了一下神,緊接着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宣鈴蘭那高高聳起的屁股中間洞口上。
半分鐘後,洞口受不住內部朝外頂的巨大沖擊壓迫力,漸漸張開洞口。
洞口張開有半個拳頭大小,刺啦一聲悶響,皮肉撕裂。
一個灰黑色布滿細小疙瘩的腦袋,從裏面轉了出來,緊接着,是同樣灰黑色布滿細小疙瘩的四肢和身體。
他爬出來後,并沒有站起來,而是孱弱的趴在地上,猶如離開河水的河童。
”河童?”海葵看了蔣異浪一眼,不敢确定的猜測着。
她用腳尖放開地上東西的身體,将其正臉露了出來。
看到正臉,海葵否決了剛才關于河童的猜測。河童雖然也是這般灰黑色的肌膚,這樣五六歲孩子大小的身體,但河童眼睛奇大,猶如剛初生的小猴子,而非這般細小如同在臉上割了兩刀傷口。
地上這東西,除了眼睛與河童完全不一樣,鼻子嘴巴也不同。河童只有鼻孔,沒有顯露在外的鼻子,而地上這東西,臉中間卻長了個古裏古怪的紅色圓鼻子。河童的嘴巴如同鷹鳥的嘴巴,寬闊堅硬,地上這東西的嘴巴,長了蛤蟆一樣的嘴巴,嘴唇為烏黑色。
地上這東西的手腳都蜷縮着,腳和手長的差不多,與人完全不同。
蔣異浪認不得地上這是什麽,詢問海葵,“是河童,還是野人侏儒?”
海葵細細回想海馬當初講的關于野人侏儒的事情,遲疑道:“應該是吧,可是野人侏儒并不渴水。”
她踢踢眼睛半閉的野人侏儒,“你是什麽東西?是野人侏儒還是別的怪物?”
“別踢,別踢,好疼好疼,我怕疼。我是野人侏儒,我是野人侏儒,我不是別的怪物。”地上那東西承認自己的身份就是野人侏儒。
他早前在茶館拼命喝水,并非渴水,而是來這裏的路上皮膚上生了病,長了滿頭滿身的小疙瘩,令他時常感到疼痛發癢。在發癢的時候,唯有澆灌茶水上去,能減輕一些疼癢的感覺。
野人侏儒狡猾沒骨氣,貪婪怕疼。
不等海葵和蔣異浪對他用刑,只威脅了幾句,他就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來。他是被廖守靜用金子引誘出了山,鑽進了人皮套子裏頭,一直跟在廖守靜的身邊。
廖守靜戰敗後,投靠了南方總統,令野人侏儒鑽進了南方總統的身體裏頭,僞裝成了南方總統。
原本廖守靜計劃着,找個時機,令野人侏儒僞裝成的野人侏儒将總統位置讓給他。廖守靜正準備拉攏王大帥,剛剛拉攏王大帥上了船,蔣異浪就帶兵打了過來,破壞了廖守靜的極壞。
新仇舊恨聚集到了一塊兒,廖守靜決定要了蔣異浪的命,并接着打敗蔣異浪的機會,一舉将南北兩邊軍隊都集合起來,一統天下。
他讓野人侏儒從南方總統身體裏出來,命其他人易容成南方總統的模樣,派野人侏儒潛伏進蔣異浪這邊,借機要了蔣異浪的性命。
野人侏儒原本的目标是蔣異浪,但蔣異浪周身煞氣太重,它根本不敢靠近。他退而求其次,想要進入海葵的身體。可海葵身上有一股奇特的力量,護着海葵,令它根本沒有辦法靠近。
正在他着急的時候,宣鈴蘭被抓了進來。
他趁機與其他奸細聯合好,進入關押宣鈴蘭的地方,将宣鈴蘭的皮扒了下來,吃掉宣鈴蘭的身體,鑽入宣鈴蘭的體內,僞裝成了宣鈴蘭。
他沒有殺掉蔣異浪的能力,只能選擇作為奸細,穿着宣鈴蘭的皮,将這邊的重要消息送到廖守靜那裏。
蔣異浪問道:“你殺死宣鈴蘭的時候,用了迷藥?”
野人侏儒在蔣異浪殺意濃重的目光下,哆嗦着解釋道:“我沒有用迷藥,我想殺人的時候,鼻子會散發出迷惑人的氣味,讓人進入夢裏頭。她會以為做了個噩夢,并不會感到痛苦。”
緊接着,他大聲求饒,”千萬不要殺我,我願意反過來幫助你們。你們想要讓我殺誰,我就殺誰。你們想要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們。”
蔣異浪詢問野人侏儒廖守靜那邊的情況,廖守靜身邊是否還有其他的怪物存在。
野人侏儒為了小命,不敢撒謊,将廖守靜的老底都透露了出來。
蔣異浪知道一切之後,并沒有應野人侏儒所求的那樣放過野人侏儒,也沒有反過來利用野人侏儒,而是朝野人侏儒下了殺手。
他砍掉了野人侏儒的腦袋,然後命令士兵将油倒在野人侏儒的身體上,扔了火柴上去,點燃野人侏儒的屍體。
海葵很贊同蔣異浪這樣的處理方式。
野人侏儒實在太狡猾,也實在太狠毒,猶如與竹子同樣顏色的巨毒蛇。
這種蛇類,根本不能利用,因為一旦給他們機會,他們就會反噬。
野人侏儒的屍體燃燒成了灰燼,只剩下堆在旁邊的宣鈴蘭外皮。
蔣異浪命人将宣鈴蘭的外皮擡出去,找地方好好掩埋。
其後,他命令士兵們,将奸細們全部處死,屍體找地方焚燒幹淨。
處理完這些之後,蔣異浪讓方吼娘和士兵們都回去。他回到了辦公室當中,獨自坐在位置上,半眯着眼睛,看着搭在腿上的雙手。
海葵在後院洗了把臉之後,轉回了辦公室這裏。
她見蔣異浪這幅模樣,心裏明白,蔣異浪這幅模樣是因為确認了宣鈴蘭的慘死。
對于海葵來說,宣鈴蘭死了是最好的,不死只會無窮無盡的過來找她的麻煩。她從來就沒把宣鈴蘭當回事兒,但架不住宣鈴蘭一而再的挑釁陷害她,令她數次産生殺死宣鈴蘭的沖動。宣鈴蘭運氣好,每次惹她的時候,都會趕在蔣異浪救她或者幫她的時候,這就讓她沒有辦法對宣鈴蘭下手。
海葵想到宣鈴蘭已經死了,以後不會找她麻煩,心裏一陣暢快。
蔣異浪擡頭看向海葵,将海葵兩眼亮晶晶閃着光,問道:“怎麽了?”
海葵搖搖頭,“沒事。”
她轉過頭,詢問蔣異浪,“你沒事吧?我看你心情很差。是因為宣鈴蘭?”
“嗯。”蔣異浪指指旁邊的椅子,讓海葵坐過來。
等海葵坐下後,蔣異浪嘆息一聲,道:“在知道她陷害你還殺了那麽多人之後,我也曾想過殺了她。可是,我沒想到,她真的會死。我剛剛想起來在東海的時候,那時候她和現在不一樣,雖然也很刁蠻,可十分愛笑。如果她沒有喜歡上我,就好了,嗳。”
海葵道:“感情這種事情,沒法預測沒法避免。”
“是啊。宣鈴蘭喜歡我,我喜歡你,你卻喜歡海容。”蔣異浪感慨着。
海葵聽到海容的名字,心裏一陣抽疼。剛剛因為宣鈴蘭的死帶來的快樂,瞬間消失了,只剩下沉郁的痛苦。
将海葵臉色變了,蔣異浪後悔不該提到海容的名字。他想安慰安慰海葵,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能令海葵快樂起來。
海葵揉揉下巴,道:“你也別喜歡我了,你換個人喜歡吧。”
“你剛剛才說,感情這種事情沒法預測沒法避免。你看,這還沒過一分鐘呢,你就勸我喜歡別人。”蔣異浪無奈的看着海葵,搖了搖頭,“我也不是沒想過去喜歡別人,因為喜歡你實在是一件不輕松的事情。要是換成別的姑娘,我很可能早就成婚有了孩子。你啊,就像是吊在我前頭的胡蘿蔔,我千方百計的朝前跑,想要吃掉你,可你搖搖晃晃的,始終和我有一段距離。”
海葵道:“你拿資格讓當驢呢這是。”
蔣異浪自嘲道:“可不是麽,我就是一頭驢。你就是吊在我前頭那根胡蘿蔔,我怎麽也吃不到的那根。我吃不到,但對面來的驢就能吃到。我現在想想,這真是沒辦法的事情,說不定早就注定了。你注定和我之間有根棍子有根線,讓我永遠沒法吃到你。”
海葵道:“你吃別的胡蘿蔔啊。你吃不到自個兒眼前的,可以吃別人眼前的啊。”
蔣異浪朝海葵眨眨眼睛,道:“我現在就是在吃別人眼前的胡蘿蔔。”
海葵道:“那恭喜你。”
“同喜同喜。”蔣異浪笑了起來,笑中隐含着幾分狡捷。
海葵在蔣異浪的笑聲中,明白了蔣異浪的意思。她沒嫁給海容之前,蔣異浪把她比喻成自個兒頭前的胡蘿蔔。這會兒她嫁給海容了,就成了海容頭前的胡蘿蔔。
而蔣異浪說現在再吃別人眼前的胡蘿蔔,指的還是她。
海葵道:“我都給你弄傻了。”
蔣異浪笑道:“你傻了,我就養你一輩子。”
海葵沒接話,她不想接這個話。
她不想和蔣異浪發展愛情,她的心裏只有海容。她可以幫助蔣異浪,可以同蔣異浪做朋友,也可以同蔣異浪做親人,但不能回應蔣異浪的感情。
蔣異浪漸漸收了笑聲,也随之沉默下來。
過了幾分鐘後,蔣異浪問道:“海葵,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不是現在,我知道你現在沒有辦法忘記海容。是以後,幾個月後,一年後,或者幾年十幾年後。”
他懇求的看着海葵。
在愛情面前,任何人都會變的卑微。在求而不得的愛情面前,任何人都會卑微到塵埃裏,恨不能發作對方呼吸間的一絲空氣,行走間的一粒塵沙,只要能****相伴就好。
蔣異浪在愛情面前,在求而不得的愛情面前,同樣卑微着。
他在夜晚裏痛苦煎熬,會為了海葵一句漫不經心的話兒輾轉反側,會因為海葵的一個笑臉而情不自禁的笑起來,看到海葵痛苦的時候,恨不能将海葵所有的痛苦都轉移到自己身上。
他卑微的祈求着愛情,偷偷懇求着老天爺,懇求着衆位神佛,能夠憐憫他,讓他能夠得到愛情。
“我不能,我不喜歡你,蔣異浪。”
蔣異浪早就知道海葵會是這樣的回答,但每次聽到這樣的回答,他還是會感到心痛。
愛情給他帶來的,一直是痛苦。
蔣異浪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想讓你喜歡我,但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讨好你,才能得你的喜歡,我做什麽都會弄巧成拙。我很想同海容換過來,如果當初陪伴在你身邊的是我,那和你成婚的肯定也是我。就算和你成婚後,我很快會死,我也死而無怨。”
在海葵說話之前,蔣異浪繼續說道:“我真的後悔,很後悔啊。因果報應,這是我們之間的因果報應。我把你扔下了,獨自逃跑,差點兒害了你的性命,報應來了,我愛你,但你不接受我。”
海葵道:“這不是報應。我早就想過了,你當初沒帶我一起走,雖然很自私。但是,如果我是你,在當時的情況下,我也很可能會先離開,過後再去救你。你不是說過麽,你離開後,派人去找過我。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時候你也是個孩子,面對那種情況,肯定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蔣異浪苦澀嘆息,“你不會。如果當初我們換過來,你不會把我丢下。在離島的時候,在海上的時候,很多次你可以獨自逃生,但你沒有。你和我不一樣,我很自私,我比你自私多了。”
海葵道:“我們不談這些了,這些我們都快談爛了。我們也不要談你愛我我愛你這樣的事情,這都沒有意義。我們應該談該這麽打贏這場戰争,該怎樣在戰争後穩定人心,将百姓們安居樂業。你該擔心的是這些使其能夠,而不是感情那些小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