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霧繞花滿樓 - 第 2 章

身子即使在睡夢中也是抖個不停,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感覺難受至極。即使沒有辦法睜開眼從黑暗中轉醒,她也知道,自己到底還是病了,而且看樣子還病得不輕。心中委屈至極,雖說按照自己的年齡來說早就過了這般嬌氣的時候,可是此刻,獨身在外,昏迷前朦胧中的一眼也讓她明白了一點,自己怕是已經不在原先的世界了。原先的世界會有這麽遺世獨立的地方?會有這麽穿着古樸的人?剛一來到這裏不說被塞進了棺材裏,還換了身子,觸摸到那具青棺是從心底溢出的酸澀之感無不明明白白的再告訴,你已經回不去了,回不了家了,那具棺材中的人是這個女娃的親人,卻不是你的。女娃生前千嬌百寵,而自己卻徹徹底底的失去了父母至親。替代了這個身體的主人,以後若是祭拜那幾位先人,名不正,言不順,自己又要如何自處?且說這麽小的身子就現在病得這麽重,她心中不禁自嘲道,怕是熬不過去了吧?明顯是古代的地方,一點點傷寒都能要了人命,更何況是已經燒了不短時間死而複活的一個小小女娃?

口中不再顧忌的的發出痛苦的微弱的呻吟,真的好痛,好難受,為什麽自己還不死了?再回到那具石棺中去吧,還有那個玉枕,會給自己的吧?還是把自己當成占了這個身子的妖怪燒了?不管怎樣都好,死了吧,死了就什麽痛苦都沒有了,然後喝了孟婆湯,轉世投胎,再不要記得自己的父母,再不要記得自己的家人,不要了,她什麽都不要了,不要讓她這麽難過了,好不好?

女娃娃在精致的被褥裏面燒紅了臉頰,痛苦掙紮。床榻前正站着幾個急紅了眼團團亂轉的老人,焦急的一會兒摸摸女娃娃的額頭,一會兒猶豫不決的看向彼此确定着什麽信息,但是無論幾個老人多麽的着急,卻始終不發一言,沒有半語。

最後還是死死盯着女娃娃的老婦人氣哼哼的跺了跺腳,打開另外幾人愈加阻攔的雙手,腳步匆匆的向門外走去。屋內的幾個老人依舊沉默不語,半晌後頹然的嘆了口氣,滿是憐惜的看着床上的女娃兒,眼神動了動,竟是不再着急的安坐在一旁,等着老婦人回來。

一只小小的青色雕花瓷瓶被老婦人拿在手中,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幾位兄弟,然後咬咬唇,抱起小女娃,從瓷瓶中倒出一顆宛如白玉般的小藥丸,清香撲鼻,讓人聞之忘俗。小心翼翼的撥開女娃燒紅幹裂的小嘴,手一推一壓,藥丸順着女娃的喉嚨滑下。幾個老人見狀都輕輕的籲了口氣,沖着婦人擺了擺手,幾人竟是不再管依舊高燒的女娃娃,輕手輕腳的走出了門去。

女娃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眼中一片清明,再不見了病中的掙紮和瘋狂,感受着酸軟無力的四肢,也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轉動小腦袋看着四周,古香古色的房間,清秀雅致的擺設,她任命的揉揉額角,口中喃喃“果然是到了古代。”就是不知道是哪個朝代?話說其實無論是哪個朝代她都沒有愛,不是武俠江湖,就是宮鬥朝廷,江湖的話,自己受了那麽多年的法制教育不是說着玩的,武功可以練,但是練了之後去殺人?俗話說的好,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不想被殺就只能殺人,自己做不到殺人,或許為了保命會殺那麽一兩個,但是真正進入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砍瓜切菜一般的江湖?恐怕自己情願身居山野也過不來那種日子。

再說另一種,宮鬥朝廷。她可是深有自知之明,若是那種架空的歷史嘛,自己憑着一點點的異想天開的點子或許能做個‘狗頭軍師’,還要女扮男裝,終生不嫁,畢竟一生一世一雙人,看平日裏的那些小說寫得好,可是也要有那個魅力那種命才成。自己那點子心計,真扔進那爾虞我詐的宮廷朝堂,恐怕自保都是個問題,就憑着自己那種‘是我的就是我的誰都不能再多看一眼’的感情潔癖,女娃娃在床榻上痛苦的呻吟,前途無亮啊~~

古代,該死的,為啥是古代?為啥自己在古代還要是個女的?為啥自己就不能穿個魔法,穿個修真?再來個萬能無比的金手指?眨巴眨巴眼,看着自己這雙常人無異的白白嫩嫩的小手,女娃娃突然一聲哀號,老天保佑,可千萬不能長的太好看了啊啊,自己就算不去闖蕩天下,也決計做不來那種真正的一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古代女子啊,真的要得一張美麗的臉,難不成為了自己以後的自由日子還要毀容了不成?

其實要作者說,丫就是想得太多了,連自己的處境都還沒搞明白呢就開始前途一片灰暗了?

門恰巧在女娃不斷翻滾糾結的時候吱呀一聲開了,女娃娃登時愣住了,扭扭,在扭扭,原來不知不覺,自己居然把自己和被子死死地攪在了一起,女娃娃眼淚汪汪的擡頭看向走過來的老人,在看到老人眼中的慈愛和憐惜之後,心中安定了幾分。看着老人也不坐下,就那麽彎着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眼中逐漸露出舒心的笑容。沖着外面拍了拍手,一位老婦人笑呵呵的帶着幾個小丫頭們走了進來,放下木桶和衣物,沖着床前的老人點了點頭,含笑望了女娃一眼,待老人出門之後,老婦人輕輕巧巧的抱起了女娃,在女娃疑惑的眼神中,服侍着女娃梳洗沐浴。

洗就洗吧,自己也沒力氣,渾身黏糊糊的的确不好受。不過讓她最為奇怪的就是,為什麽,為什麽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和她說話?按耐着心慌,任由幾個人将自己折騰了一遍,穿上一身漂亮的蕊黃色紗裙,她的眼睛蹭蹭的冒着亮光,好,好漂亮!擡起頭,黑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丫頭婦人,得到大家善意溫和的笑容。她的心底更驚訝了,這是真的不能說話?那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許是看出了女娃娃的疑惑,老婦人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黑發,遲疑片刻,取出了一張字條,上面寫着“莫急”二字,字體纖細美麗,富有韻味。她眨巴眨巴眼睛,小嘴張了幾張,終究還是點了點頭,結過字條,摸了摸那墨跡,然後沖着老婦人綻開一抹釋然的笑容。再次低下頭去的時候,她并沒有發現,老婦人和丫鬟們對視一眼,眼底均浮現出肯定滿意的笑容。

她并不是幾歲的無知孩童,待到心神安定下來之後,明白了自己無論如何是離不開這裏的,也就歇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心思,将身子一舒展,反正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也只能等待別人的告知,無論真假,自己是沒有選擇權的,既然如此,還急什麽?自己都不急了,那麽,總該換別人急了吧?小小的精致的臉蛋上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不管啦,舒心的日子誰不喜歡過,就這麽養着吧。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她就這麽整天笑呵呵的在床上躺着,衣食洗漱都有人服侍,她也徹徹底底的纨绔了一把。你來照顧我,我就對着你笑呵呵,你走了,我就在床上休息,要不就在屋子裏活動活動,三餐美味無比,咱自娛自樂也不介意你究竟和我說不說話,話說都內裏20好幾的人了,還會連這點子耐力都沒有麽?三天下來,她也明白了,這裏就這麽五個老人管事,其餘的就是一幫子丫頭們,這裏似乎是一座小島,夜晚能聽見海浪的聲音。平日裏還有各種各樣的琴聲啊,簫聲啊,馬嘶聲啊,甚至是劍氣劃穿空氣的聲音,你說她為什麽知道,她大學時學的就是武術,雖然是為了學分去的,東西沒學到多少,但是老師耍弄時候的聲音她也是記得很清楚的,更何況,這些聲音就在她屋子外頭晃悠,她能分不清楚麽?

勾唇一笑,你不和我說話,也沒說我能出去,咱小孩子家家的,大病初愈,還是在屋子裏頭躺着吧。這麽想着,打了個哈欠,她慢慢悠悠的脫鞋上炕,蓋上錦被,吸一口清新的空氣,伴着屋外幽幽的琴聲,含笑入睡。

屋子外面,只餘幾個老人相視苦笑,眼中則是滿滿的期待和……狡猾算計?

第四天的早上,依舊是香噴噴的早餐和……一屋子雀躍不止的老人丫鬟?女娃娃疑惑的看了幾人一眼,老婦人,丫鬟們一個個都是眼眸亮晶晶的盯着自己,眼中滿是期待,她嘴角一抽,咱不是早飯,你們再餓也不能這麽饑渴的盯着我吧?

吃過早飯,也不撤下,老婦人伸手拿過一件嶄新的紗裙,她看了一眼,眼角開始抽動,白色?居然還有羽衣?別告訴她這是小龍女的裝束,又想起欺壓自己的那幾口棺材,她的嘴角和眼角齊齊抽動,難不成出了古墓還是古墓?

不由分說的,老婦人不顧女孩眼中的抗拒,将白色的紗裙死死地套在了小女娃四五歲的身體上,然後從上看到下,又從左看到右,末了,滿意的點點頭,眼中頗為欣慰。我說,咱才四五歲大,你究竟是從哪裏看出的驚豔,欣慰?忘記說了,鑒于某女娃娃的懶惰和高度,她清醒的這幾天還就真沒去拿過梳妝臺上的菱花鏡,而那群丫鬟們似乎也把這事忘得徹底,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啥摸樣。現在看到一屋子人這副欣慰自豪的表情,她忘記的一幹二淨的那個想法登時又冒了上來,咱不想毀容啊啊啊!!!在女子地位低下的古代,自己又不想嫁人三妻四妾的氣死自己,長得好看了純粹就是災難啊!

老婦人看出了女娃娃不明原因的僵硬,再看看那被攥在手心裏折磨的可憐的紗裙,詭異的笑笑,抱起小女娃就向外面走去。果然,另外的四個老家夥也在門外等着,五老,一女四男,外加一群看熱鬧的丫鬟,施施然的向着前方走去,左拐右拐的,在女娃越來越驚恐的眼神中,穿過一片桃花林,又一次來到了古墓的門前。

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後的老人丫鬟們跪了一地,她愣愣的擡頭望着那石灰色的冰冷的墓門,眼神漂移到一旁,沒有看到傳說中的“桃花島主夫人馮氏埋香冢”,但是,另幾個筆力強勁的大字卻是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之中,再也無法移動半分。

桃花島主安息墓

桃花島?這裏是桃花島?傳說中的黃藥師的桃花島?金庸筆下的桃花島?武俠小說中堪稱經典的桃花島?她頭暈目眩的回過神來,轉身看向身後跪了一地的仆人,所以他們才不說話?所以他們是啞仆?所以自己之前摸到的那具青色的石棺是……

她顫抖着小身子,蹲下來和跪在自己腳下的黑衣老人目目相對。

“這裏是桃花島?”

搖頭,又點頭。

‘是,也不是。’老人的目光裏傳達出這種信息,擡頭看向那座古墓,眼中只餘一片嘆息。

“那具青棺……”

這一次老人肯定的點點頭。

“是黃藥師啊……”女娃喃喃自語,随即猛的晃了晃頭,也不管自己白色的紗裙是否沾染了泥土。搖搖晃晃的伸出小手扒拉着土壤,嘴中不知道在嘀咕着什麽。

“那……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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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不再顧忌的的發出痛苦的微弱的呻吟,真的好痛,好難受,為什麽自己還不死了?再回到那具石棺中去吧,還有那個玉枕,會給自己的吧?還是把自己當成占了這個身子的妖怪燒了?不管怎樣都好,死了吧,死了就什麽痛苦都沒有了,然後喝了孟婆湯,轉世投胎,再不要記得自己的父母,再不要記得自己的家人,不要了,她什麽都不要了,不要讓她這麽難過了,好不好?

女娃娃在精致的被褥裏面燒紅了臉頰,痛苦掙紮。床榻前正站着幾個急紅了眼團團亂轉的老人,焦急的一會兒摸摸女娃娃的額頭,一會兒猶豫不決的看向彼此确定着什麽信息,但是無論幾個老人多麽的着急,卻始終不發一言,沒有半語。

最後還是死死盯着女娃娃的老婦人氣哼哼的跺了跺腳,打開另外幾人愈加阻攔的雙手,腳步匆匆的向門外走去。屋內的幾個老人依舊沉默不語,半晌後頹然的嘆了口氣,滿是憐惜的看着床上的女娃兒,眼神動了動,竟是不再着急的安坐在一旁,等着老婦人回來。

一只小小的青色雕花瓷瓶被老婦人拿在手中,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幾位兄弟,然後咬咬唇,抱起小女娃,從瓷瓶中倒出一顆宛如白玉般的小藥丸,清香撲鼻,讓人聞之忘俗。小心翼翼的撥開女娃燒紅幹裂的小嘴,手一推一壓,藥丸順着女娃的喉嚨滑下。幾個老人見狀都輕輕的籲了口氣,沖着婦人擺了擺手,幾人竟是不再管依舊高燒的女娃娃,輕手輕腳的走出了門去。

女娃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眼中一片清明,再不見了病中的掙紮和瘋狂,感受着酸軟無力的四肢,也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轉動小腦袋看着四周,古香古色的房間,清秀雅致的擺設,她任命的揉揉額角,口中喃喃“果然是到了古代。”就是不知道是哪個朝代?話說其實無論是哪個朝代她都沒有愛,不是武俠江湖,就是宮鬥朝廷,江湖的話,自己受了那麽多年的法制教育不是說着玩的,武功可以練,但是練了之後去殺人?俗話說的好,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不想被殺就只能殺人,自己做不到殺人,或許為了保命會殺那麽一兩個,但是真正進入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砍瓜切菜一般的江湖?恐怕自己情願身居山野也過不來那種日子。

再說另一種,宮鬥朝廷。她可是深有自知之明,若是那種架空的歷史嘛,自己憑着一點點的異想天開的點子或許能做個‘狗頭軍師’,還要女扮男裝,終生不嫁,畢竟一生一世一雙人,看平日裏的那些小說寫得好,可是也要有那個魅力那種命才成。自己那點子心計,真扔進那爾虞我詐的宮廷朝堂,恐怕自保都是個問題,就憑着自己那種‘是我的就是我的誰都不能再多看一眼’的感情潔癖,女娃娃在床榻上痛苦的呻吟,前途無亮啊~~

古代,該死的,為啥是古代?為啥自己在古代還要是個女的?為啥自己就不能穿個魔法,穿個修真?再來個萬能無比的金手指?眨巴眨巴眼,看着自己這雙常人無異的白白嫩嫩的小手,女娃娃突然一聲哀號,老天保佑,可千萬不能長的太好看了啊啊,自己就算不去闖蕩天下,也決計做不來那種真正的一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古代女子啊,真的要得一張美麗的臉,難不成為了自己以後的自由日子還要毀容了不成?

其實要作者說,丫就是想得太多了,連自己的處境都還沒搞明白呢就開始前途一片灰暗了?

門恰巧在女娃不斷翻滾糾結的時候吱呀一聲開了,女娃娃登時愣住了,扭扭,在扭扭,原來不知不覺,自己居然把自己和被子死死地攪在了一起,女娃娃眼淚汪汪的擡頭看向走過來的老人,在看到老人眼中的慈愛和憐惜之後,心中安定了幾分。看着老人也不坐下,就那麽彎着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眼中逐漸露出舒心的笑容。沖着外面拍了拍手,一位老婦人笑呵呵的帶着幾個小丫頭們走了進來,放下木桶和衣物,沖着床前的老人點了點頭,含笑望了女娃一眼,待老人出門之後,老婦人輕輕巧巧的抱起了女娃,在女娃疑惑的眼神中,服侍着女娃梳洗沐浴。

洗就洗吧,自己也沒力氣,渾身黏糊糊的的确不好受。不過讓她最為奇怪的就是,為什麽,為什麽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和她說話?按耐着心慌,任由幾個人将自己折騰了一遍,穿上一身漂亮的蕊黃色紗裙,她的眼睛蹭蹭的冒着亮光,好,好漂亮!擡起頭,黑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丫頭婦人,得到大家善意溫和的笑容。她的心底更驚訝了,這是真的不能說話?那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許是看出了女娃娃的疑惑,老婦人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黑發,遲疑片刻,取出了一張字條,上面寫着“莫急”二字,字體纖細美麗,富有韻味。她眨巴眨巴眼睛,小嘴張了幾張,終究還是點了點頭,結過字條,摸了摸那墨跡,然後沖着老婦人綻開一抹釋然的笑容。再次低下頭去的時候,她并沒有發現,老婦人和丫鬟們對視一眼,眼底均浮現出肯定滿意的笑容。

她并不是幾歲的無知孩童,待到心神安定下來之後,明白了自己無論如何是離不開這裏的,也就歇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心思,将身子一舒展,反正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也只能等待別人的告知,無論真假,自己是沒有選擇權的,既然如此,還急什麽?自己都不急了,那麽,總該換別人急了吧?小小的精致的臉蛋上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不管啦,舒心的日子誰不喜歡過,就這麽養着吧。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她就這麽整天笑呵呵的在床上躺着,衣食洗漱都有人服侍,她也徹徹底底的纨绔了一把。你來照顧我,我就對着你笑呵呵,你走了,我就在床上休息,要不就在屋子裏活動活動,三餐美味無比,咱自娛自樂也不介意你究竟和我說不說話,話說都內裏20好幾的人了,還會連這點子耐力都沒有麽?三天下來,她也明白了,這裏就這麽五個老人管事,其餘的就是一幫子丫頭們,這裏似乎是一座小島,夜晚能聽見海浪的聲音。平日裏還有各種各樣的琴聲啊,簫聲啊,馬嘶聲啊,甚至是劍氣劃穿空氣的聲音,你說她為什麽知道,她大學時學的就是武術,雖然是為了學分去的,東西沒學到多少,但是老師耍弄時候的聲音她也是記得很清楚的,更何況,這些聲音就在她屋子外頭晃悠,她能分不清楚麽?

勾唇一笑,你不和我說話,也沒說我能出去,咱小孩子家家的,大病初愈,還是在屋子裏頭躺着吧。這麽想着,打了個哈欠,她慢慢悠悠的脫鞋上炕,蓋上錦被,吸一口清新的空氣,伴着屋外幽幽的琴聲,含笑入睡。

屋子外面,只餘幾個老人相視苦笑,眼中則是滿滿的期待和……狡猾算計?

第四天的早上,依舊是香噴噴的早餐和……一屋子雀躍不止的老人丫鬟?女娃娃疑惑的看了幾人一眼,老婦人,丫鬟們一個個都是眼眸亮晶晶的盯着自己,眼中滿是期待,她嘴角一抽,咱不是早飯,你們再餓也不能這麽饑渴的盯着我吧?

吃過早飯,也不撤下,老婦人伸手拿過一件嶄新的紗裙,她看了一眼,眼角開始抽動,白色?居然還有羽衣?別告訴她這是小龍女的裝束,又想起欺壓自己的那幾口棺材,她的嘴角和眼角齊齊抽動,難不成出了古墓還是古墓?

不由分說的,老婦人不顧女孩眼中的抗拒,将白色的紗裙死死地套在了小女娃四五歲的身體上,然後從上看到下,又從左看到右,末了,滿意的點點頭,眼中頗為欣慰。我說,咱才四五歲大,你究竟是從哪裏看出的驚豔,欣慰?忘記說了,鑒于某女娃娃的懶惰和高度,她清醒的這幾天還就真沒去拿過梳妝臺上的菱花鏡,而那群丫鬟們似乎也把這事忘得徹底,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啥摸樣。現在看到一屋子人這副欣慰自豪的表情,她忘記的一幹二淨的那個想法登時又冒了上來,咱不想毀容啊啊啊!!!在女子地位低下的古代,自己又不想嫁人三妻四妾的氣死自己,長得好看了純粹就是災難啊!

老婦人看出了女娃娃不明原因的僵硬,再看看那被攥在手心裏折磨的可憐的紗裙,詭異的笑笑,抱起小女娃就向外面走去。果然,另外的四個老家夥也在門外等着,五老,一女四男,外加一群看熱鬧的丫鬟,施施然的向着前方走去,左拐右拐的,在女娃越來越驚恐的眼神中,穿過一片桃花林,又一次來到了古墓的門前。

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後的老人丫鬟們跪了一地,她愣愣的擡頭望着那石灰色的冰冷的墓門,眼神漂移到一旁,沒有看到傳說中的“桃花島主夫人馮氏埋香冢”,但是,另幾個筆力強勁的大字卻是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之中,再也無法移動半分。

桃花島主安息墓

桃花島?這裏是桃花島?傳說中的黃藥師的桃花島?金庸筆下的桃花島?武俠小說中堪稱經典的桃花島?她頭暈目眩的回過神來,轉身看向身後跪了一地的仆人,所以他們才不說話?所以他們是啞仆?所以自己之前摸到的那具青色的石棺是……

她顫抖着小身子,蹲下來和跪在自己腳下的黑衣老人目目相對。

“這裏是桃花島?”

搖頭,又點頭。

‘是,也不是。’老人的目光裏傳達出這種信息,擡頭看向那座古墓,眼中只餘一片嘆息。

“那具青棺……”

這一次老人肯定的點點頭。

“是黃藥師啊……”女娃喃喃自語,随即猛的晃了晃頭,也不管自己白色的紗裙是否沾染了泥土。搖搖晃晃的伸出小手扒拉着土壤,嘴中不知道在嘀咕着什麽。

“那……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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