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霧繞花滿樓 - 第 37 章
看着遠遠被柳餘恨帶走的上官雪兒,陸小鳳苦笑一聲“果然,我還是夠笨的!”
花滿樓倒是對陸某人接二連三的被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戲弄不以為意,只是搖着紙扇,深思了一會兒,然後輕聲道“你真的認為她說的都是假的?”
如果沒有巫雲深的那些話,或許這兩個人都半個字都不會相信上官雪兒的話,可是現在嘛……陸小鳳的眼中先是劃過一抹嚴肅,随即又恢複了往日的輕浮“我是不在意啊,不過,現在看來,這樁事兒雖然管起來麻煩,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我說七童,你真的對上官姑娘只是擔心?沒有別的?”
說來倒是‘巧合’的很,巫雲深剛和他們分開,兩個人就追尋着一陣飄邈沉痛的歌聲到了一間破廟中,在那裏不出意外的發現了上官飛燕的痕跡還有……青衣樓的警告——獨孤方的屍體。半夜三更的荒郊野外,一個姑娘方才還在這裏梳洗悲歌,卻眨眼間蹤跡全無,只留下一具和她同道的人的屍體。花滿樓第一個關心的就是小姑娘的姓名是否安好,甚至因為想要打探一下上官飛燕的行蹤而在一個客棧中延後了去往山西的路途。這才有了後面碰上上官雪兒,并且又被戲弄了一番的事情。
其實不只是花滿樓,陸小鳳也同樣的擔心,無論上官一家子究竟打的什麽主意,至少在沒有揭開最後的謎底的時候,兩個人都不希望陪上任何一個人的生命,花滿樓是出于對生命的珍惜,但是陸小鳳也同樣不是濫殺冷血之人,更何況僅僅是目前的情況看來,上官飛燕,還是一個挺可愛的單純的小丫頭,至少在陸小鳳眼中,比那個總是涮的他臉面全無的上官雪兒要可愛的多!
但是,唉,誰叫花滿樓之前有着前科記錄呢?萬一一個沒看好,在雲丫頭不在的時候真的出了什麽差錯,被別的女子鑽了空子,不說司空摘星會不會放過自己,恐怕自己都無顏再見這一幫子兄弟了。所以,現在陸小鳳雖然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其實眼中閃過了一絲擔憂和慎重。
花滿樓聽了陸小鳳的提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尴尬和苦澀,但是這畢竟不是能夠模糊的問題,所以花滿樓還是非常慎重的回答“當然,上官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落入了青衣樓的手裏,我只是擔心而已,而且,我相信陸兄也是一樣的,畢竟,”花滿樓突然露出一抹輕飄飄的笑容“畢竟丹鳳公主還是很在乎這個妹妹的,聽起來,不是嗎,陸兄?”
呃……陸小鳳摸摸鼻子,扭頭不語。
花滿樓搖搖頭,也不理會陸小鳳難得的‘羞澀’,只是再次向着山西的方向趕去,畢竟雲兒會在那裏等着自己的,自己又怎麽能夠讓她一個人?
但是,其實兩個人在趕路的同時也還在想着金鵬王朝的這一堆堆的事兒,從巫雲深指出內廷和丹鳳公主的不妥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思考了一路,甚至是,上官雪兒的‘謊言’也不是沒有在兩個人尤其是陸小鳳的心中落下痕跡。
‘我的姐姐上官飛燕說不定已經被丹鳳公主給殺了!就埋在這個院子裏!’
‘我親眼看見丹鳳公主殺了柳餘恨的!’
‘陸小鳳,我沒有說謊,為什麽我說實話的時候你總是不信?’
“唉!”
聽到陸小鳳的長嘆,花滿樓了然一笑“這兩天你火氣好像不小,是不是在對你自己生氣?”
陸小鳳冷冷道:“我為什麽要生自己的氣?”
“因為你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那個又可憐、又可愛、又會說謊的小女孩,還有點不放心,不知道她回去後是不是會被人欺負,受人的氣。”
陸小鳳霍然站起身來,此時兩人已經到了山西,正歇在一家雅致的客棧裏,他剛剛想走出去,已有人送來了兩份帖子:“敬備菲酌,為君洗塵,務請光臨。”
下面的具名是“霍天青”。
陸小鳳眨眨眼睛,突然笑了“霍總管,果然名不虛傳啊。”
送帖子來的,是個口齒伶俐的小夥子,在門外躬身道:“霍總管已吩咐過,兩位若是肯賞光,就要小人準備車在這裏等着,送兩位到珠光寶氣閻府去,霍總管已經在恭候兩位的大駕。”
陸小鳳道:“他怎麽知道我來了?”
小夥子笑了笑,道:“這裏周圍八百裏以內,無論大大小小的事,霍總管還很少有不知道的。”
花滿樓笑着起身“如此,還要麻煩了。”
珠光寶氣閣并非是一座滿是珠寶堆砌而成的莊園。反而精美中透露着些許淡雅、貴氣。
一座四角垂釣的花亭,四周輕垂着珠絲紗帳,蜿蜿蜒蜒的荷塘隔簾相望,一陣涼風襲過,漫卷珠簾,叮叮當當,花香四溢,餘韻悠長。
花滿樓閉目傾聽了半晌方才露出柔和滿足的笑容。
霍天青露出了微笑“看樣子花兄是很滿意了。”
陸小鳳轉着腦袋溜達了一圈,啧啧道“這樣的庭院,恐怕再也找不出不滿意的地方了吧,霍總管,您這話可是在誇自己吧!”
頓時,五個人都笑了,沒錯,是五個人,除了陸小鳳花滿樓霍天青之外,還有兩位陪客,分別是閻家的西席和清客蘇少卿,和關中聯營镖局的總镖頭“雲裏神龍”馬行空。
至于說巫雲深嗎,此刻顯然還沒到,至于珠光寶氣閣的主人閻鐵珊此人……
陸小鳳眼饞的看着桌子上的美酒,疑惑的問道“不知道我們還要等誰?”
霍天青不禁失笑說道:“酒菜本已備齊,只可惜大老板聽說今天有陸小鳳和花公子這樣的客人,也一定要來湊湊熱鬧。你若等得不耐煩,我們也不妨先擺上些小食飲酒。”
“哈哈,再多等等也沒關系,大老板難得有今天這麽好的興致,我們怎麽能掃他的興!”馬行空大笑一聲,急忙開口說道沒聲音中滿是谄媚,毫無當年的江湖風骨。
也因此霍天青也絲毫沒有搭理此人的性質嗎,只是微微一笑,觀察着客人的神情。不過好在,閻鐵珊馬上就到了,陸小鳳的饞蟲,終于能夠可以不折騰了。
若說閻鐵珊此人,其實之前若是對他的真實身份還有懷疑的話,等真正見到這個人,花滿樓也只得側過臉去輕笑一聲,淡然不語。
出現在衆人眼中的顯然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他一個人大笑着走進來,笑聲又尖又細……白白胖胖的一張臉,皮膚也細得像處女一樣,只有臉上一個特別大的鷹鈎鼻子,還顯得很有男子氣概。更不用說,那時時刻刻不忘捏着的山西老腔,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土生土長的山西人似的。雖然之前就已經認識了此人,但是現在陸小鳳還是撐不住的要努力控制住臉上的表情,生怕一個不注意笑場,畢竟只要一想到此人可能是個‘太監’,再看看那滑稽的裝模作樣,陸小鳳險些扭曲了一張俊臉。
閻鐵珊走過來一把就拉住了陸小鳳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忽又大笑着,說道:“你還是老樣子,跟上次俺在泰山觀日峰上看見你時,完全沒有變,可是你的眉毛怎麽只剩下兩條了?”
陸小鳳目光閃動,微笑着道:“俺喝了酒沒錢付賬,所以連胡子都被酒店的老板娘刮去當粉刷子了。”
閻鐵珊大笑道:“他奶奶的,那騷娘兒們一定喜歡你胡子擦她的臉。”
他又轉過身,拍着花滿樓的肩,道:“你一定就是花家的七童了,你幾個哥哥都到俺這裏來過,三童、五童的酒量尤其好。”
花滿樓微笑道:“七童也能喝幾杯的。”
閻鐵珊拊掌道:“好,好極了!快把俺藏在床底下的那幾壇老汾酒拿來,今天誰若不醉,誰就是他奶奶的小舅子。”
花滿樓始終微笑着聽着閻鐵珊的話語,間或點點頭,只是沒人注意的地方,被黑發掩蓋下的耳朵微微的動了動,然後又露出了更為欣然的微笑。
陸小鳳登時眼中一亮,悄悄的将眼神瞄了過去,就見花滿樓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陸小鳳滿滿一杯酒喝下肚,笑嘻嘻的開口“聽大老板的口音,似乎是山西人?”
閻鐵珊頭也不擡的一邊給衆人倒酒一邊中氣十足的吼道“這是當然的,俺就是個土生土長的山西人,也就之前和兄弟一起去了趟泰山去看他奶奶的那個什麽日出。”
“哦,如此說來,嚴總管想必也是山西人咯?”陸小鳳繼續不緊不慢的追問。
馬行空的耳朵十分的尖利,立刻打斷陸小鳳“是霍總管,陸兄弟莫要說錯了!”
陸小鳳搖搖頭,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緊盯着閻鐵珊的面部神情的開口“我說的的确是嚴總管,不過,不是珠光寶氣閣的總管,卻是當年金鵬王朝的嚴立本嚴總管,不知道大老板可認識?大老板若是認得這個人,不妨轉告他,就說他有一筆幾十年的舊賬,現在已有人準備找他算了。”
閻鐵珊頓時僵立當場,白白嫩嫩的一張臉頓時一片青灰。
閻鐵珊的神情十分的嚴肅,就見他先是從酒席間腳步沉穩的撤了出來,然後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聲音冷然的開口“霍總管,花公子和陸公子已不想在這裏呆下去,快去為他們準備車馬,他們即刻就要動身。”
巫雲深将木蓮花送回桃花島,交到了花滿軒的手中,但是,因為時間臨近,所以沒有來得及調整空間內外的時間流速,就又被花家五童拖去了藥園,開始細細的再次讨論過濾了一遍将要用到花滿樓身上的各種步驟和配藥。如此,關系到花滿樓的眼睛,巫雲深也沒有再想別的,而是迅速的清空了大腦,專心致志的投入了這一次的讨論,結果,等到一切結束,她甚至被自家五哥又壓着休息了一晚之後,待到出了桃花島,感受了一下時間,巫雲深頓時傻了眼,五天……居然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天五夜,珠光寶氣閣不會連個人影都不剩下了吧?
巫雲深迅速的從雪山上下來,甚至顧不得再次掩飾烏骓的神速,只和莫白說了一聲,就一人一騎飛速的向着山西奔去,這一次可沒有因為要掩飾行蹤而特意地走小路,畢竟,在空間裏長大的烏骓可不是歷史中的那匹馬,放開了速度,即便是眼力極好內功深厚的人,恐怕也只能看到一溜的黑影。但是,在這樣強度的奔馳之下,同樣嚴重消耗的還有巫雲深的內力,雖然對于巫雲深來說這些功力不值一提,但是顯然花滿軒硬壓着巫雲深休息了一晚的功夫,全部白費了。
從烏骓上跳下來,巫雲深深吸一口氣,巫雲深在心裏念叨着一定要看見那幾個人,不然的話,想到之後會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巫雲深的臉色頓時青了。
不過,顯然,巫雲深沒想到自己對花滿樓的影響會重要的這種地步。于是,當她緩緩的推開大門的時候,明顯的看到正對面的花亭裏和蘇少卿打的痛快的花滿樓頓時一愣,臉上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驚喜的神情。但是,巫雲深臉色馬上就更黑了,飛快的用輕功趕到那個傻笑的人身邊,玉簫‘嗡’的一聲嗑上了蘇少卿直直的刺過來的佩劍,原本只是用着竹筷交手的兩人,蘇少卿竟然在花滿樓愣神的空隙間因為即将落敗而惱羞成怒的抽出了佩劍,恰好打在了巫雲深迎來的玉簫上。巫雲深的手一伸一抱,花滿樓就順着力道和巫雲深同時退出了戰圈。
“那個,雲兒,你能不能別生氣?”花滿樓顯然也是一愣,對于這樣的突發狀況,要不是雲兒的輕功登峰造極一瞬間就擋住了自己,恐怕那一劍……花滿樓頓時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咳,別誤會,不是害羞,而是羞愧。
巫雲深此刻是既無語又氣憤,總覺得自從兩個人挑明了之後,當年那個溫文爾雅的君子就不見了,每次自己看到的不是傻乎乎的,就是表裏不一的腹黑公子,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巫雲深嘴角抽了抽,一巴掌拍飛了腦中亂七八糟的思緒。不過還是抿緊了唇瓣,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寒氣。花滿樓苦笑一聲,知道這事兒沒法善了了,于是感受着身邊女子的不悅,花滿樓難得不顧形象的摸了摸鼻子,乖順的站到了一邊。
至于另一邊,顯然也沒有想到巫雲深會再開打之後才到的陸小鳳的心思就簡單多了,先是一喜然後是一吓,在之後,就只剩下嘿嘿嘿的怪笑了,當然是在肚子裏,不過,陸小鳳一興奮,和他對峙着的霍天青就不舒服了,雖說陸小鳳面上嚴肅的很,但是那一陣陣怪異的氣息陣陣的襲上身,感受着陸小鳳越發活躍的氣場,霍天青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這人,是在看不起自己嗎?
巫雲深自然知道這一場打鬥會有西門吹雪,自然也知道最後對面那個紮眼無比的看着自己一片癡呆的三英四秀中的‘蘇少英’會死在西門吹雪的劍下,本來還想着給西門減少個麻煩,但是現在,巫雲深巴不得蘇少英被西門吹雪拍死,好吧,行走江湖,就算自己不殺人,也早就習慣了武林間的生生死死,巫雲深表示,看着活生生的人被殺,自己毫無壓力。
但是,顯然有些事情還是沒有在巫雲深的預料之中的,比如,西門大莊主的護短……
于是,蘇少英悲劇了。
原本在蘇少英和花滿樓比試的時候,西門吹雪就發現了峨眉劍法的精妙之處,蠢蠢欲動的想要比試一番。但是仔細觀察過後,西門劍神表示,這小子還是太嫩,二十年後方可一戰,所以,本來是沒有這後來的比武的。
不過現在嘛……
西門吹雪的劍光一閃,如同穿粽子一般,就聽噗噗噗的幾聲,脖間一點紅,幾個打手同時斃命。西門吹雪手腕一抖,烏鞘長劍滑落一陣血花。随後身形一動,白衣飄飄落于巫雲深的身畔。
“原本想要等你二十年後再戰,但是現在,你不配用劍!”清冷的話語吐出,西門吹雪看了巫雲深一眼,長劍劃過一抹寒光,邀戰!
于是,半晌之後,陸小鳳傻了,巫雲深笑了,花滿樓……緊張了……
閱讀該文章的讀者通常還喜歡以下文章 《[倚天]逆命之宋青書》思鄉明月《射雕之自在》水瓶子《當儀琳遇上東方不敗》靜飛雪《(綜穿)蔓蔓青蘿》懶熏衣《(倚天同人)芷若重生》懶熏衣《念慈新傳(射雕同人)》北行 作者有話要說:攤手,其實命運再怎麽改變,那一幫子人都免不了他炮灰的命運啊,雪眸唉嘆一聲,畢竟,咱是主角的親媽,至于其他人,嘿嘿嘿,就不要大意的退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