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還得是呆萌 - 第 9 章 來勢洶洶

石階盡頭是一處界碑,上用朱砂筆寫着“飛鳥峰”三字。兩百米開外方見正面一座裝飾着各種脊獸的單檐歇山頂宮殿,側面幾座懸山頂的宮殿。

古殿屋頂轉角處四角飛展,恍若獵鷹展翅,古奧威嚴。飛檐翹角下懸挂着青、紫銅占風铎,山風吹過便是脆響成片。

幾座宮殿後是一個八角重檐攢尖頂的樓閣,上題“咫尺閣”三字。顧相惜嘴巴張成"O"型,這就是鎖畫之地?與她記憶中的模樣相差甚多,看來這十年之中師父也曾大修過。

她側頭思考,望月樓如今的建築格局何故如此眼熟,竟像是哪裏見過一般。她看着委地的下擺恍然大悟,夜惜宮不就是如此麽?除了那正殿是重檐庑殿頂外,其餘是相差無幾,尤其是那長生殿,與望月樓的榮華殿幾乎一模一樣。

重要佛殿及皇宮方可用的重檐庑殿頂被給予“長生”一名,其中意味是顯而易見。

而望月樓的主殿名卻是叫做“榮華”,顧相惜抖着嘴角,師父喂,你是有多愛財喲……

她不禁戳戳月隐,一臉鄙夷得道:“師父,夜惜宮主殿名可是‘長生’呢。”

月隐不高興了,這死丫頭怎麽老胳膊肘朝外拐,還是他徒兒麽?

“再提夜惜宮撕爛你的嘴。”

月隐托着下巴離開,一心思索着,莫不是撿錯了,倒幫別人養了?

顧相惜立刻跟上,如今的望月樓她可是真不認識了,要是迷路那就贻笑大方了。

待進了榮華殿後,月隐找出精油塗抹在太陽穴上,苦着一張俊臉,無奈的望着顧相惜。

“師父師父,要沒其他的事我就走啦!”能重回望月樓,她是實在高興。

月隐撐着頭,手掌一翻,不僅是殿門,就連那窗戶也一并合上,不給她留任何縫隙。

他深知,她既重返塵世,那他也再奈何不得。但也深知,自己不會就此放過。

"為師不允,還不快回來!"月隐怒目。伸手去端茶盞,眸光流轉間,深掩哀愁喜怒。

顧相惜眨巴眼,見月隐神色不悅,極識相的乖乖溜回來,捏肩捶腿的,就差給他奉茶賠罪了。

"師父師父,可還舒服?"顧相惜谄媚道,極盡狗腿子的本分。

月隐眯着眼一臉享受,"一般般,比重光閣的差遠了。"

"哦……"聽名字就很正派,一定是些風雅人士。顧相惜摸摸胸口,輸給他們不虧不虧。

月隐才不會告訴她,重光閣是盛京第一風流之所。

正當他享受之際,殿門被一股蠻力推開。金黃色的晨光撲入,映了屋中二人一身。

顧相惜眼睛一亮,一陣風似的奪門而逃。月隐正享受着呢,這下好了,全被這呆子攪了。

“師父,我居然看到三師姐了!不過途中失散,師父你提前開啓天機閣找她吧!”房玄昭雖覺剛才那人面熟,但此刻一心系在他三師姐的去處上,也未仔細看。

月隐氣得直哆嗦,他捏着鼻梁,恨恨得想,這兩人一定是通過氣的,定是嫌他活得太久了。

"你找誰?"他應壓下怒氣。

"三師姐啊……"

"哦,剛才雞一樣撲出去的就是。"

"……"

看到房玄昭的蠢樣,月隐心中方好受些,他皺着眉道:"去給她收拾間屋子,不必太好,一定要離我足夠遠!"

房玄昭一頭霧水的離開。不過,師父都這樣吩咐了,那三師姐果是果真回來了!

他欣喜不已,雖與她相別十餘載,但對他這個不靠譜的師姐還是記憶深刻。

師姐曾在被師父教訓之後,往水壺裏放了大量鹽巴。而師父喝完,啞着嗓子讓他把剩下的倒進她的洗澡水裏。随後……她鯉魚打挺般蹦出來,又摔了個狗啃泥。

那會子本就是夏日,烈日炎炎,山中蚊蟲又是極多。顧相惜那會子皮膚白嫩嫩的,是蚊蟲們的美食。每日身上的包塊都是成倍增長,又白又嫩的肌膚上經常是紅腫一片。那般條件下再浸了鹽水這滋味可想而知該是如何了。

離開榮華殿後,他躍空而出,直往飛鳥峰的最偏僻處而去,連要見小師妹一事也抛在腦後。

榮華殿重歸于靜,只聞月隐的嘆息聲,他掐算着時辰整理服冠推門而去,該來的總是要來。

那時他沒能算出顧相惜的所在,更未想她竟會在夜惜宮。而花間佛怕也是不知曉,如今測出她已出世,便動人來搶了麽?

月隐來到摘月臺前,說是臺,不過就是一根雕龍刻鳳的石柱,周遭圍以水池、綴以青蓮,只因足夠高,且利于觀望才得了這麽個名字。

他足尖一點,踏水輕滑,飛旋至摘月臺頂端。

只見飛鳥峰山下,長輝街中,隐隐可見明紅、紫兩點,而他們身後更是黑壓壓的一片。

————

一盞茶功夫後,房玄昭終于選好院落。他拍拍手,此處幽靜,花草又正盛,師姐和師父定會滿意的。

只是……現在師姐到底在哪呢?

顧相惜此刻正在咫尺閣,遠遠就見咫尺閣朱門緊閉,還上了把黃澄澄的鎖,見此她只好作罷。

"師姐!你讓我好找啊!"房玄昭一把拉住她,不由分說便着拉她往回走。

"唔……"

"真是沒想到,那日遇見的人竟會是師姐!十年時間未見,師姐在外修行,武功精進不少,比我都還要快一步呢!"若論輕功,衆弟子內他稱第二,那便無人敢稱第一。

“師姐果真是極為厲害,玄昭自認為輕功是望月樓第一,未料到師姐卻是更勝一籌。不如改日咱們切磋切磋?"

顧相惜眉梢跳動,輕功…… 她怕是連起飛都不行。

“我不會什麽輕功,不過是靠着這黑石。”說罷她露出脖間的黑石。

“原來是如此,即來了,那便不再回去了吧?師姐是不知道,每年望月樓招收新人弟子時都會被問,怎麽只有二師姐和四師哥,那個排行第三的去哪兒了?”而這回答的人卻每每都是房玄昭,次數多了便導致他分外的怨念。

她亦在想,此次出長林是為了岩山村一事,待解決後按理她該是回去的,一切皆聽師命。

“回不回長林都是一樣,禁制已被我我改了,偶爾也能外出溜達溜達。你若得空随時都可以來看我。”顧相惜笑道。

房玄昭爽快道:"自然得空,不過我該上哪去尋師姐?我都不知曉是在何地啊!"

她這才想起,師父确未提起過長林地址,而她也一直以為那只是塊普通竹林,從未在意。

"這個……我也不知曉,等我回去問過師父。"

房玄昭點頭,随即帶她去住處。

“便是這裏了,師姐先去看看。若是不滿意再選。”

她掃了一眼:“無妨,就是這了。”

“那師弟就去找新人們過來替師姐打掃打掃房間了。”房玄昭笑道,不免感嘆,做師兄就是好啊,有免費的小弟供他差遣。

不一會,他就找了些一律着青衫的新人弟子過來。他們見着陌生人面孔,無一不詫異,離七月十五都還有着幾日,怎麽這就有人來了?莫非是走後門的皇室?然而看着看着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哪有皇室穿成這樣的。

顧相惜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給蔑視了一把,她只在想着晚上能吃什麽。房玄昭指揮他們如何收拾擺放,而她閑着沒事,便擡頭打量這座宮殿。

“淩宇軒。”她念道。

————

飛鳥峰山下,紫、玄兩色身影已行至守山童子面前。

長龍般排着的衆人一見玄衣男子先是驚豔随後是驚吓最後落荒而逃。

頌經、容塵一直平視前方的眼珠略微轉動,最終落在了兩人身上。一見二人模樣,他們便變了臉色,今年的天機閣怕是不用開啓了。

一年之中鬼節有四個,望月樓會在鬼節那日開啓天機閣,人們也入內知其所想。凡根肉胎窺視了天機定會折壽,因此一人只可來一次。頌經容塵幾乎是遍看了天下人的面孔,其中不乏想憑借容姿搶占先機的絕代佳人。

長久下來,這兩個方才總角的小娃娃已是審美疲勞。然這時得見眼前二人卻着實驚豔了一把。然而驚豔過後卻是驚疑。

着着紫衣雌雄難辨的定是夜惜宮宮主夜清明了,而他身後那個豔洋下也撐傘的,卻是狠狠讓守山童子捏了一把冷汗。

想不到竟連此人也來了!

江湖盛傳,花間佛即是紅衣血傘。因這兩人特征是一模一樣,皆是手中一把紅傘身上一襲血袍。然而,雙城被紅衣血傘所屠之日,花間佛正在皇城茶樓朱骷髅聽戲,謠言不攻自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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