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西廂 - 第 22 章 章節

她方匆忙整理衣着。

又不料,被同村人看到了,便說她白日裏與男人勾勾搭搭,在河邊茍合,若不是被人撞見,只怕還不知道如何的風流。流言蜚語,惡言相向,就此貫穿了她餘下的生活。百般的解釋,百般的無奈,百般的痛苦,無人會信,無人可訴。

一個女兒家,未出閣,怎生受得了這般的折磨?就連家裏人,也不曾信過她。

整日裏,都是三姑六婆的指點,暗道她不要臉、不要臉!她幾近瘋狂,此時唯有一人,方能拯救了她,于是,深夜跑出家中,尋了他去。豈知,對方的嘴臉瞬間變幻,猥亵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這是一塊破布,早知如此,早早便要了再說,何必再裝些什麽溫柔?

餘下的,唯有那一句話:不要臉。

不要臉,到底是誰不要臉?是那不軌之徒不要臉,或是這個裝模作樣的未來夫君不要臉?又或是,三姑六婆們不要臉?她們只看了些許,便硬生生要栽了不要臉的名頭在一個女兒家身上,或許,是看不得她清秀麗質?又或許,是看不得她能與如意郎君有朝一日喜結連理?女人們,當得不到她們想要的,也看不得別人得到,于是,一群人不約而同地,合謀地,陰險地,以可怕的悠悠衆口逼死了一個女人。

原來,人心叵測就是這樣的,可怕。

紅娘只覺得渾身冷冷的,她也踏入了這俗世,再也脫不開了,會不會,她也變得如此地可怕?

“妙覺,”她的雙臂疊着,左臉趴在柔臂上,淡淡道:“你為了人,付出的是你的一生,他們可有感激你?有朝一日,有人要害你,你又能做到清淨獨立于世麽?”她的眼睛,閃着美麗的光,盯住了妙覺的大手,這只大手,不止一次地救過她。大大的手掌,突出的關節,指肚上卻也是渾圓的,正覆在了石桌上,微微蜷起。

妙覺不做聲,他知道,紅娘指的是師兄妙德。這主持之位,其實并非就一定是要他來坐,然而,師兄妙德終究還是嗔怒心重,普救寺不應交給妙德。

妙覺開口道:“誰要害我,我都無法,只能避開。”

紅娘追問:“那麽,要是設了陷阱,非要你掉落呢?”

“陷阱?”妙覺轉頭看着她:“若是我抵不過陷阱的誘惑,掉落也是應該,那麽,自會受到相應的懲罰。”他倒是清明,明白這世間的陷阱,無非是拿了某些東西誘惑着。然而,話語如此輕松,皆因他不明白這世上還有什麽可以誘惑他的東西。有朝一日,若是抵不過誘惑,他會作何反應?慚愧?自責?或是暴躁?大怒?

是否會遷怒于陷阱的誘惑?

紅娘擡起頭,看着他,忽而伸出了食指,指着他的眉宇間:“你那為何老是有凹槽?”

“嗯?”妙覺沒反應過來,一皺眉,于是,那一道凹槽更明顯了,深深的,英氣的。

紅娘只覺得看得很有意思,嘻嘻笑道:“妙覺,你為何總愛皺眉?有很多心煩的事情麽?便是皺眉,也不見得就能化解了呀!不過……挺好看的。”

挺好看的?妙覺以為他聽錯了,無奈地搖搖頭。

這廂,崔莺莺與張君瑞相會,一吐情思。

張君瑞倒還算有良心,便問道:“對了,紅娘的傷勢如何?”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崔莺莺回答,又道:“怎的,你倒是關心她更甚于我呀?”她也學會了适時的撒嬌,讓男人心中樂滋滋的,因為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因為這樣美麗的女子為他吃醋。

張君瑞忙道:“瞧你說的,也不過是順口提了一句。”

他趕忙轉移了話題:“對了,紅娘似乎也會些功夫和法術呢!是如何學得的?”

“這個不大清楚,許是碰到了什麽高人。”崔莺莺敷衍道:“她并非我從小一塊長大的丫鬟,是我來到了此處,看到她家道敗落,無處謀生,這才收留了。”雖是一個杜撰出來的故事,原先只為了應付老夫人,而今,再從她的口中說出,卻有了怪異的味道。好似在譏诮,好似在表現她的善良大方。

張君瑞也不敢再多語,執了崔莺莺的手,只覺得柔軟無比,忍不住心跳加快。他盯着崔莺莺,此刻低下了頭,燭火下,映襯得她兩腮似霞光。于是,便要放肆起來,唇便壓向了崔莺莺的紅唇。

一聲嘤咛,崔莺莺也顫抖着輕啓了唇瓣,兩人生澀的,卻又火熱的,唇舌糾纏。張君瑞平生從未品過如此美味的女人,他一時情難自已,抱住了那柔軟的嬌軀,修長的手指就要游走起來——

崔莺莺忙止住了他,微微推開——對于男人,萬不可什麽都答應了,也不能太快的,什麽都給了他,那女人便要不值錢了。雖然,她心跳如鹿撞,也想着要和張君瑞更進一步。

張君瑞發覺自己的失态,也略微尴尬,然而一看崔莺莺的粉腮,又控制不住了,他有些焦急地:“莺莺,我不會再那般放肆了,你再,再容我……”他嘗到了好味道,哪肯善罷甘休,只是心中也明白不可太過孟浪,于是便小心翼翼地想要再一親芳澤。

呵呵,待他嘗到了更多,只怕想要的也就更多了!

崔莺莺呢,不發一語,眉目含情,便是做了默許。要知道,這男人,他想要你,你便是那掌中的寶,他心頭的肉,左右哄着,就怕你不答應;可你也不能太矜持了,什麽都給不到,日久天長,男人失去了耐性,你也不過是那風幹的草了,再無往日春日裏頭的青翠嬌嫩。

且說這張君瑞看得欣喜,大着膽子,便再次親吻這美豔的唇瓣,又不知足的,流連于她的臉頰、頸項。微微喘着氣,只道原來書中曾說過的牡丹花下生死、做鬼也風流,便是這樣的光景呀!往日他還道這話太孟浪,豈知一旦嘗上了,便知個中滋味了!

他想要的,更多了!

好在還算有點兒自制力,這崔莺莺又是他心中的女神,便不敢在此時有更多的要求,張君瑞放開了崔莺莺,紅着臉道:“莺莺,這天色也晚了,你該回去了。紅娘在外頭等着太久,也是不好的。”

若是過往,他這般說,便是無礙的,可如今,他提到了紅娘,崔莺莺就要不樂意了,只是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

其實,到底是不是張君瑞心中有了別的意思,才于今日頻頻提到了紅娘,也說不準。

二人便一同開了門,卻不見紅娘的影子,于是,崔莺莺便得了理,說道:“這紅娘,也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走了也不知會一聲。”女人,還真是會抓住每一個機會給對手難看呢!

張君瑞笑笑:“那便讓我送送你吧!”紅娘,怕是貪玩去了,這丫頭,一向如此。

別過了妙覺,紅娘便提着食盒往回走。她想估摸着崔莺莺和張君瑞也該各自回房了,便不再去佛殿,往西廂房回去,一路上,她感覺心情舒暢多了,心中的事情,對那妙覺說了出來,确實好受許多。妙覺,倒是挺好的一個聽衆,他也不會給你到處說了去,也不會對你的想法有太多的評論,哪怕是因為他冷漠也好,總之,他靜靜聽着,便好。

正想着,前方出現了個人影,那身材,那模樣,不就是張君瑞麽?紅娘咦了一聲,迎上前去:“張公子,你怎從那邊來?”那不是崔莺莺的住處麽?

張君瑞淡淡一笑:“方才送了莺莺一程,你這丫頭,又是跑哪兒去了?也不招呼一聲。”

紅娘撅嘴:“招呼?豈不是要打斷了你和姐姐的好事?”她雙目一瞄張君瑞,十分地動人可愛。

張君瑞想到了那風流之事,不禁微微紅了臉:“看你說話沒規沒距,好似我在和莺莺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紅娘上前一步,朝他面上一吹氣:“還說沒有?臉都紅了!”她咯咯笑了起來,張君瑞萬分尴尬,只得轉移話題。

“你這食盒裏可有好吃的?給誰送去了?”他笑:“情郎?”倒不知是誰,能降服了這調皮的美豔人兒。

情郎?妙覺?紅娘想笑,卻故意将手中食盒往張君瑞面前一遞:“喏,情郎不就在此?”

張君瑞忍俊不禁:“紅娘又頑皮了!”但見這丫頭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十分嬌俏誘人,忍不住伸出手一捏她的面頰——

他愣住了,紅娘也愣住了。

忙收回了手,張君瑞匆匆道了聲:“告辭。”便與紅娘擦肩而過。

紅娘看他逃得匆忙,又氣又急,一計上心頭,她哎喲一聲摔倒在地。

張君瑞聽得動靜,回身一看,紅娘正坐在地上,食盒也摔在了一旁。她皺眉,楚楚可憐:“張公子,且讓扶我一把,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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