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卿成瘾：拐個仙妃抱回家 - 第 39 章 黑白離（五）

男人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拱手道：“自是音姑娘。”

洛音越過他繼續往前：“那首飾挑完了，送我回去罷。”幾個人相視幾眼，不敢再說什麽，默默跟上了。

長巷幽深而寂寥，院牆高而厚實，只能透進來些許的光，愈加冷清沁人。

長了青苔的斑駁牆面前，淺淺現出一個人影。他望着路上搖曳的紅裙，眸子好像陷在烈火裏的寒冰。小音，無論世道如何對你，你還是九重天上的那個翎卿音。

二月十五那日天有微雨，天色黑沉時仍未停歇。黃歷上講這一天，宜納彩，祭祀，祈福，開市，買賣，安床。忌作竈，入宅，見血光。

醉花樓前熱鬧非凡人聲鼎沸，張燈結彩亮如白晝，廂房內燭火飄忽，靜谧如水。洛音一身赤紅雲形千水裙，雙眸清冷冰寒，指尖正蘸了胭脂點在唇上，房門突然被推開，銅鏡裏映上一個熟悉的人影。

洛音指尖一顫：“你怎麽來了？”身後人走近拿起木梳：“姑娘忘了，奴婢與你說好今夜要為你束發的。”話稍兒裏藏着哭腔。

洛音唇角微翹：“你還當真了，那便替我束罷。”空蘭眼底水光盈盈，淚珠兒幾乎兜不住就要滾下來：“音姑娘保全了我，可自己…”她微微笑了，笑裏涼意暖意交加：“哭什麽，哭了就拿不穩梳子了。”

空蘭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雙肩還是控制不住的聳動，砰地一聲，窗前好好擺着的一張凳子無端倒了。

在凡人看不到的角落裏，兩個男子狠狠制住一個清冷的身影，被壓着的人胸口略有起伏，眸色深深似無底深潭，面色蒼白如紙，仿佛煎熬着苦苦隐忍，半晌卻突然開口：“你們覺得，我若真要做什麽，你們可攔得住我？”

兩人皆身形猛然一頓。

他仍靠在僵硬冰冷的牆上，嗓音帶着些許沙啞：“我很清醒，你們放心。”壓着他肩膀的黛色袍袖狠狠一抖，摔落下去，微哽的話紮到耳中：“我曉得你的心情，蕭然。”眼見着心頭上的肉被剜下來扔進沸騰的油鍋，卻不能伸手撈一撈。

蕭然無聲望着對鏡梳妝的人，半晌寒意徹骨的話一字字從喉中滾出來：“只要她還是她，無論怎樣我都會娶她。”無論是神女，凡人，還是淸倌兒，或花魁。

可嘆他執掌八荒，卻唯獨救不了他的心上人。

宮汎離轉過頭：“随我們回去罷。”免得打擾到她。

帳緯糾結起的褶皺無聲泛開，恢複了平靜。“嘶，”梳妝臺前空蘭驀然倒吸一口涼氣，将滲出血珠的指尖放入口中吸吮片刻，“這簪子可真是鋒利。”

洛音戴上冷光閃閃的護甲放在燭臺下端詳半晌：“鋒利了想來更好用些。”空蘭眸光微閃，仔細将簪子插進發髻：“是呢。”

鏡中人發绾随雲，青絲滿點金翠，紅唇熱烈而黑眸冰寒，認誰皆望之入迷，空蘭看的癡了：“奇服曠世，骨像應圖，便是這般罷。”

洛音默然起身，千水裙随之舒展佩環鈴叮，淡淡道：“空蘭，快回去罷。”空蘭驀地摟住她，輕輕點點頭。

洛音提裙頭也不回的走出廂房，空蘭不知，她這輩子能有空蘭相陪這十幾載的辰光，也不算淪為寂寞貧洗之徒。

空蘭緩緩舒出一口氣：“姑娘，我不會一個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