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卿成瘾：拐個仙妃抱回家 - 第 163 章 善惡果報（八）

竺仁再也端不住穩如紅蓮的姿态，心下受了極大的震動，恍神喃喃道：“你都知道了？”

元亥喉頭不可抑制的湧上一股甜腥，又狠狠咽了下去，苦笑一聲：“果然如此。”

空氣有一瞬間的沉寂，涼風忽而又卷起來，空中的沙子附了利刃般狠狠刮擦着人的臉，突然長劍脫鞘的铮铮聲随着一聲怒吼響起：“賤人！”

劍尖脆鳴一聲，直直指向她的胸口。

竺仁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漏了鑄成大錯，踉跄着往後退了一步，心頭震得發麻，怔怔望着對面面色鐵青的人，沒了別的反應。

元亥嘴角溢出一道血痕，立在黃沙中的身形幾乎站不住，好容易穩了下來，擡起另一只手将覆在面上的半邊面具狠狠扯下，露出猙獰重疊的疤，整張臉扭曲可怖，突然收回了劍，倏地比在自己脖子上，啞着嗓子道：“我這一生都在做可笑的事，想利用別人一直在被人利用，想逼死別人最終逼死自己。”

竺仁睜圓了雙眸，擡手想阻攔：“別…”

長劍的利刃已然毫不費力的嵌入利刃元亥的脖頸，鮮血無聲漫過劍身，滴落進黃沙裏。

竺仁臉色愈加白，向後踉跄了兩步，一個沒站穩歪在地下。

元亥已然散盡了全身修為，雙膝一彎跪在地上，一雙不甘憤恨的眼中還蘊着些不知名的複雜情緒，盯着對面的人許久許久，才緩緩阖上了。

五帝臺上方的雲上，蕭然望着地上兩人的動作久久無言，半晌道：“癡人一個，下去斂了罷。”

翎翊扭過臉看他片刻，沉聲應了：“嗯。”

竺仁怔怔愣在原地，一陣涼風卷起塵沙，覆上了她的衣袂，泛着淡淡的血腥。

對面不遠處緩緩落下一白一黛兩個人影，眉目擡起來不由有些錯愕，卻也很快反應過來，若不是蕭然插手，元亥怎麽可能這麽快便知道真相。

蕭然立在遠處冷冷俯視着她，竺仁的心撲撲跳了起來，愈有加快之勢，卻也知無論如何躲不過去，整理好裙裾俯身拜道：“竺仁拜見君上。”身形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

翎翊冷冷哼了一聲。

蕭然無聲向前邁了一步，竺仁玲珑的肩微微聳起，帶着細碎的抖動，像是在壓抑的啜泣，更顯得委屈可憐，諾諾道：“君上可知，元亥仙官是為何…”蕭然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聲音泛着幾分寒涼意味，打斷了她的話：“你可知他死前與孤說了什麽？”

竺仁猛地擡起眼。眸底含着兩汪晶瑩的水澤，搖頭道：“元亥定是與竺仁有什麽誤會，先前竺仁确是幫他找回了胞弟，卻不想事情辦得似是而非，本事幫襯卻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實在不是竺仁本意。仙官死前心神不明的模樣，實在吓人，不知是何人與他說了什麽，竺仁趕來卻沒能制止悲劇發生，是竺仁的錯，還請君上懲罰。”

言罷楚楚可憐的複叩首下去。

她這一番話說得甚圓滑，先是抛出自己其實對元亥有恩在先，繼而自責自己好心做了壞事，當然這個壞事她還是不知情的，只一味認罪，便更沒來由激起男子的保護欲，還沒落下連帶一句元亥神志不清，說什麽話都不能信的言論，好像從頭至尾，自己都是個善良無辜的可憐人。

蕭然面上看不出是何情緒，竺仁拜伏在沙地上，怯怯擡眸看了他一眼，卻聽他道：“孤正好有一事，還未給竺仁公主賀喜。”

竺仁微微疑惑間，聽到了他不容置喙的清越嗓音：“竺仁的胞妹竺胥，近來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