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這裏有海盜 - 第 113 章 渣面人3

海葵眼珠子朝右一別,嘴角動了動,想要嗆蔣異浪幾句更難聽的。

“海葵。”海容低聲斥海葵。他無奈而又縱容的揉了把海葵的腦袋,轉過頭對蔣異浪說道:“海葵歲數小,有口無心。她說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蔣異浪道:“我不會放到心上。”

嘴裏說着不會放到心上,臉上也表現出寬容的模樣,但蔣異浪心裏卻難受的緊。

他難受海葵始終把他放在對立面,防備着他,甚至鄙夷他的感情。

比這個更讓他難受的是,海葵防備他,卻依賴海容,與海容的關系如膠似漆。

海葵和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夾刀夾刺。可當海葵和海容說話的時候,卻完全換了個模樣,幾乎海容說什麽,海葵就聽什麽。

蔣異浪心理極度不平衡。

海葵突然指向蔣異浪,“海容,吶!你快看,他又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她冤枉了蔣異浪。

之前,蔣異浪确實情不自禁的用眼神猥亵了她,但這會兒不是,這會兒蔣異浪是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海葵。

在海容看向蔣異浪的瞬間,蔣異浪早就變換好了眼神。

海容錯以為海葵看蔣異浪不順眼,所以才幾次三番的惡作劇,故意刺激埋汰蔣異浪。他抱歉的朝蔣異浪笑笑,并代替海葵向蔣異浪道歉。

斥責了海葵幾句,海容讓海葵把心思專注到跟蹤者身上,不要老是找蔣異浪的茬兒。

海葵覺得憋屈,覺得蔣異浪卑鄙又狡猾,像是一肚子壞水兒的狐貍精。剛剛蔣異浪明明用那種眼神看了她,卻在海容看過去的瞬間,立馬變了眼神,讓海容以為是她在故意找茬兒。

蔣異浪更憋屈。他只是想用眼神表達一下委屈,讓海葵能夠心軟。沒想到,海葵竟然誣陷他在用眼神猥亵她,而且還向海容告狀。

海葵和蔣異浪心情都很不咋地,都像是要賬未果似的,拉着臉。

唯有海容,始終平靜淡然。

蔣異浪原本想計劃引誘出跟蹤者,然後用圍堵野豬的辦法,緊着其中一個,圍追堵截,将跟蹤者抓住。

但他的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施,跟蹤者就搶先下手,給了他一個迎頭痛擊。

最開始是一名士兵突然倒地打滾,嗷嗷疼喊肚子裏面有東西在咬他的腸子。沒幾分鐘,他就活活疼死了。

海容上去檢驗,發現這名死去的士兵,肚子裏面根本沒有任何東西。死去士兵除了脾胃有些虛弱,身上并沒有其他病症。

在海容檢驗這名士兵屍體的時候,不遠處另一名士兵,大猩猩發怒似的嗷嗷叫了起來,一邊叫一邊用力撕着自己的耳朵。知道把兩個耳朵連着臉頸部皮肉撕扯下來,他才停了瘋狂喊叫。

停止瘋狂喊叫的士兵,并沒有就此停止瘋狂的行為。他雙手掐到脖子上,像是被鬼附體似的,身體在絕望掙紮,雙手卻成為兇器,活生生的掐死了自個兒。

士兵們恐慌的叫喊起來,躲避着這兩具屍體,甚至想要離開隊伍四處逃竄。

蔣異浪朝天放了一槍,命令士兵們冷靜下來。

白雲天等人,圍住士兵們,舉槍對準士兵。只要哪個敢亂跑,他們立馬就會開槍,将其擊斃。

與海容一同檢查屍體的海葵,突然警惕的側身,躲過身邊兩名士兵的攻擊。

這兩名士兵像是得了癔症似的,目光呆滞上吊,布滿血絲的白眼珠鼓凸出眼眶,嘴巴半張,烏裏烏突的嚷嚷着讓人聽不懂的話,嘴角不停朝外流淌着白色濃稠的唾沫。

他們雙手呈爪狀,不停撲向海葵。

海葵殺死這兩名士兵之後,突然別身沖向士兵中間,向一名身材略瘦小的士兵沖了過去。

瘦小士兵驚恐尖叫,宛如殺豬,好似海葵要濫殺他這個無辜似的。

海葵并沒有因此停下動作,一路無停的來到瘦小士兵的面前。

在鲛絲要勒到瘦小士兵脖子上的那一瞬間,瘦小士兵尖叫聲戛然而止,并鬼魅般動作起來。

他速度如鬼如風,轉瞬間便消失在海葵面前。

海葵怔愣一瞬,快速四處查看,試圖找出這名瘦小士兵隐藏的位置。

在海葵到處張望的時候,她身後突然冒出一個人。那個人的身形和瘦小士兵一樣,衣服也是那套肮髒的軍服。與瘦小士兵不一樣的是,這個人臉上蒙了一層肉色的布,只餘兩個眼睛露在外頭,鼻口等其他器官則被肉布遮擋在內。

如果不仔細看,會錯眼将肉布看成臉的一部分,錯以為他除了眼之外并未長其他五官,把他堪稱妖怪。

海葵聞到身後傳來香味的時候,已經晚了。跟蹤者尖利如鷹爪的指甲,已經刺到海葵脖側,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刺穿海葵脖側的動脈。

出乎衆人意料之外的是,跟蹤者并沒有刺穿海葵的動脈,而是疑惑的咦了一聲,瞬間又消失在了原地。

海葵和蔣異浪一前一後,追随着跟蹤者身上的香味,沖向右側的高樹。

攀樹而上,來到茂密樹冠之中,海葵和蔣異浪在一條粗壯樹枝上,看到了兩個跟蹤者。這兩個跟蹤者,臉上亦蒙着肉色的布,手裏拿着比一般弓箭小一號的銀色弓箭,尖頭指向他們兩個。

蔣異浪閃身,站到海葵身前,厲聲道:“你們是什麽人!”

“山裏人。”一道聲音,從他們頭頂上響起。

一名蒙面跟蹤者,右腳腳尖踩在蔣異浪頭頂細枝上,居高臨下看着蔣異浪和海葵。樹枝只有小指粗細,按照常理來講,根本不可能撐住跟蹤者。但跟蹤者卻猶如雜耍藝人般,僅用腳尖就穩站其上,轉身彎腰動作自然無搖晃,如履平地。

“你們闖進了我們的地方。”頭頂那個人,又道。

他輕輕一躍,猶如體态輕盈的鳥兒,跳到海葵旁側的細樹枝上。

“我似乎見過你。”無視蔣異浪兇狠警惕的目光,他好奇看着海葵。

海葵嗅了嗅彌散在空氣中的濃郁香味,眼中現出疑惑。這股來自于跟蹤者身上的香味,她越聞越覺得熟悉,可是她完全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聞過,又為什麽會對這種香味如此熟悉。

跟蹤者轉了轉比一般人略大的黑眼珠,眼裏現出幾分狡黠。他孩子氣的指向海葵,道:“只要你告訴我,你什麽時候見過我,我就放過你們。”

海葵搖頭,“我沒見過你。”

“不可能,我們肯定見過。”跟蹤者仿佛撒嬌耍賴的孩子,不講理的扯開嗓門喊道,“要是沒見過,我不可能舍不得殺你。我會用手指甲刺穿你的脖子,将你的血釀成美酒,喂我心愛的貂奴。”

蔣異浪趁跟蹤者與海葵說話,借由樹葉擋住右手的動作,從腰側掏出暗藏的匣子槍。将匣子槍緊扣手心,在跟蹤者再次詢問海葵的時候,蔣異浪将匣子槍口對準跟蹤者,命令跟蹤者,“讓他們把箭扔到樹下!“

跟蹤者根本不拿蔣異浪手裏的匣子槍當回事兒。

他搖晃了一下細樹枝子,像是鬧着玩兒似的,又跳到另一條樹枝上。晃了晃腳下的樹枝,他細笑了幾聲,道:“你殺不了我,我是神的後裔,永生不死。你殺了現在的我,一會兒,我就會從這樹上長出來,從葉子上長出來,天上的雲裏長出來,從空氣裏長出來。如果現在天上落下雨,我就會從雨水裏長出來。”

指指自己的胸口,他道:“你要是不信,就朝我胸口開槍試試。”

蔣異浪被跟蹤者瘋子一樣的言語幹擾,心裏有些熱躁。他将槍口指向跟蹤者的胸口,手指頭威脅性的壓了壓,“這世上不可能有死不了的人,除非你是山精妖怪。”

“山精妖怪?”跟蹤者嫌棄的甩甩手,回頭問另兩名拿着弓箭的跟蹤者,“外面的人真是蠢,全是蠢貨,竟然以為我們是山精妖怪。”

其中一名跟蹤者,語氣不耐道:“枝三,不要廢話了,我們直接殺光這些人。”說着,他伸手探入懷中,掏出一個肉皮色的布袋。

在他要打開布袋的瞬間,一直與海葵蔣異浪說話的跟蹤者,突然冷了聲音,威脅道:“這裏聽我的,我說什麽人能死,他才能死。你如果膽敢不聽我的命令,我就把你殺死在臭樟樹上。”

“哼!你敢!”被威脅的跟蹤者不服氣。

“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

“哼!”被威脅的跟蹤者,極為不情願的将布袋放進懷裏。

枝三将注意力放回到海葵身上,擡手摸着蒙面布,眼珠子朝一邊別,苦惱的思索着,并道:“我肯定見過你,我們肯定認識。你是誰呢?我要好好想想。”

想了幾秒鐘,他突然“啊”了一聲,驚喜指向海葵,“我想起來了,你是我以前遇到的那只灰兔子是不是,你長大後修煉成人了?”

海葵眉頭皺緊,“我不是兔子,我是人。”

“奇怪,可我沒救過人啊。”擡手在眼前扇了扇,枝三嫌棄道:“人身上的味兒特別臭,我不喜歡。”

指向海葵,他不滿道:“你身上的味道更重,更臭。不過,貂奴肯定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它最愛血腥氣。”

蔣異浪不耐繼續聽枝三胡言亂語,也不想再看枝三裝瘋賣傻。他朝海葵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動作起來,一起攻向枝三。

枝三如同之前一樣,瞬間消失在枝條之上。

在海葵與蔣異浪掃眼尋找他的時候,他出現在他們頭頂之上的枝條之上,并自以為好意的勸海葵與蔣異浪,“你們根本打不到我,卻偏要打我,可真是傻。”

“對月,你放兩個小蟲子下去。”枝三對海葵和蔣異浪說道:“這是對你們的懲罰,自不量力的懲罰。”

早前被枝三訓斥過的那名跟蹤者,掏出肉色口袋,将袋口對準樹下的士兵。

海葵和蔣異浪,幾乎同時掐斷一條樹枝,扔向對月手裏的袋子。

他們扔的紙條并沒有打到袋子上,被對月輕松閃過。

樹枝打空後,海葵和蔣異浪,以為會看到從袋子裏面飛出的毒蟲。但是他們并沒有看到任何蟲子。

從對月打開,到向下傾倒蟲子,裏面沒有任何東西鑽出來。

見海葵和蔣異浪疑惑,枝三得意道:“你們根本看不到蟲子,因為你們肉體凡胎。我們是神,神才能看到蟲子。”

“神為什麽要蒙臉?”海葵嗆枝三。

枝三摸了摸臉上的布,道:“因為我們像神一樣好看。”

海葵道:“神都很醜。”

“你說神醜,我不怪你。”枝三大有大量的拍拍肚子,“可如果你想不出來我們到底在什麽地方見過,我就會殺了你。”

指向蔣異浪,枝三繼續道:“還有他。”

将手指頭朝下一別,枝三晃了晃頭,“下面那群人,也要一個個都殺光。有了這些血,我就可以給貂奴釀百年紅。”

蔣異浪眯了眯眼睛,嘴唇動動,但并沒有說話。他快速思索着,試圖想出一個能順利脫身的好辦法。

現在的形式對他們非常不利,他根本不是這些怪人的對手。

這些怪人,神出鬼沒,并且有着非同尋常的手段,似精怪似惡鬼,行動如風,殺人不眨眼,殺他們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如果用屋裏對抗這三個跟蹤者,他沒有絲毫勝算。

可想要用語言說服這些跟蹤者,蔣異浪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說。

這個跟蹤者,瘋瘋癫癫,說話簡直就像是在唱着怪異的戲曲,讓人摸不到頭腦。

蔣異浪一邊警惕着枝三等,一邊苦思脫身辦法。

海葵同蔣異浪一樣,看出自個兒這幫人不是枝三的對手,也在試圖找出能脫身的辦法,讓枝三放他們離開。

她故意刺激了枝三幾句,試圖讓枝三說出底細。她不相信枝三是什麽神族,猜測枝三可能是喜歡養姑蟲的苗族等少數民族。

枝三并沒有如她所願。

翻來覆去,枝三一直得意強調,他們是神族後裔,并且永生不死,能從世間任何一樣東西裏生出來。

海葵與蔣異浪對看一眼,用眼神互相詢問,難道這世上真的有神族後裔?

兩聲慘叫,打斷他們的互看。

樹下有兩名士兵,像是瘋狗一樣互相啃咬起來,将對方的脖子啃的血肉模糊。将對方的喉管咬斷,兩人松開口,在地上痛苦抽搐了幾分鐘,結束了性命。

枝三道:“這是給你們的教訓。”

海葵皺緊眉頭,垂眼皮思索了幾秒鐘,猛然擡頭看向枝三,問道:“如果我想起來,我們什麽時候見過,你就會放我們離開?”

“當然。”枝三晃着樹枝,“我說話最算數了,我要是撒謊,就讓我下次從臭樹裏長出來,或者從臭泥巴裏長出來。”

跳到旁邊樹枝上,枝三又道:“反正你們只是路過而已,又不是來找我們的。我放過你們,族長不會罰我。”

對月揚聲道:“那可不一樣。族長說了,你要是再犯錯,就把你殺死在臭樹裏頭,讓你臭上十年。”

“不會,族長不會這麽對我。”枝三孩子氣的用力搖頭。

海葵編了個瞎話,試圖用瞎話欺騙枝三,但卻被枝三識破。為了懲罰海葵撒謊,枝三命令對月,放了三個蟲子下去,殺死三名士兵。

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海葵坦誠道:“如果我們真的見過,那只可能是在我五歲那年。不過那年的事情,我記得不太清楚了。我應該是在來海家莊的途中,經過這座山,在山裏遇見過你。”

“我想想。”枝三一邊輕拍着腦門,一邊嘟囔着,“十年前,十年前,我死了一次,然後我又從香樹裏長了出來。我那個時候,見到了貂奴,見到了蘑菇,還有很多小蟲子螞蟻。我沒見過你!你撒謊!”

枝三突然翻臉。

他連個招呼都不打,舉着爪子攻擊向海葵。

盡管海葵一直警惕着,但是架不住枝三速度快。為了躲開枝三,海葵無奈之下,只能棄樹,從高空後倒落下。

蔣異浪驚呼一聲“海葵!”

他躍下樹,右腳蹬在樹上,加快下落的速度。

在半空,蔣異浪拉住海葵的胳膊,與海葵接着腳蹬樹的反彈力,在半空翻滾兩圈,落入旁邊草叢之中。

枝三急聲命令對月,“殺了這群人,他們是騙子!他們不是路過!他們是騙子,他們要來殺光我們!”

枝三從樹上消失,又從士兵群衆瞬間顯露身形。

他飛快朝士兵嘴裏塞着肉眼看不見的東西。

士兵們只覺得嘴巴被輕刺了一下,緊接着,舌頭上輕微麻癢,喉嚨處并沒有吞下東西的感覺。雖然沒有吞下異物的感覺,但給士兵們造成了巨大的恐慌。

士兵們将手指頭塞進喉嚨,妄圖吐出被塞進嘴裏的東西。

在他們的努力下,有東西從他們嘴裏吐出來。

但并非蟲子等異物,而是他們的舌頭。

他們的舌頭,像是被利器從舌根部齊根剪斷,斷面整齊利落。

蔣異浪和海葵,滾入草叢之後,即刻站起來。

海葵沖向海容,在枝三朝海容嘴裏塞東西的瞬間,将海容扯到一邊,并以最快速度将鲛絲纏到枝三手腕上。

枝三沒有來得及收回手,手被海葵勒斷。

他“咦”了一聲,并不感覺到疼痛,而是奇怪的看着斷面,并舔了舔手腕斷面流出來的黑色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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