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這裏有海盜 - 第 138 章 穢婚4
馮和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并沒有回答白雲天。
白雲天也沒有追根究底的詢問,心裏有數為什麽馮和會這麽針對海容。想當初,他也曾經和馮和一樣,看不上海容,覺得海容是個靠海葵養的廢物。但他在同海容一起逃避廖守靜追殺的時候,改變了想法。
他看的出來,海容并不貪生怕死,也不貪婪享受,他只是不喜歡殺生。
白雲天沒有對馮和解釋這些。
他覺得,也沒必要解釋。
馮和對海容的看法太偏激,且根深蒂固,就算他解釋了,馮和也不會相信,反而會認為他沒有看人的眼光。
“唉。”蔣異浪突的長嘆一聲,劃破安靜。他在凝固式的盯着月亮看了近三個小時候,總算有了動作,換了個姿勢,繼續盯着月亮。
白雲天皺眉看向馮和,決定走過去同蔣異浪談談心。
馮和沒有阻止白雲天,但也沒有跟過去。他在白雲天走到蔣異浪身邊坐下的時候,轉過身,慢騰騰的離開了此時站着的地方,回屋睡覺去了。
白雲天遲疑着開口,對蔣異浪道:“大哥。”
蔣異浪慢騰騰轉過頭,看了白雲天一眼,慢騰騰的将頭轉開,看向院子一角。他右手搭在桌子上,掌心按住桌面,輕輕拍拍,道:“唉,我還以為我和海葵有緣分,看來并沒有。不對,我們是有緣無份。”
白雲天道:“大哥,這世上值得你喜歡的女人很多,你沒必要吊在一顆樹上。”
“是啊,這世上的女人多的是。”蔣異浪苦笑,“可我喜歡的就那麽一個。”
他苦澀嘆息一聲,道:“早前,我還以為,再次碰見海葵,是老天爺故意安排給我的機會。這不是機會,這是老天爺故意讓我痛苦。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不遇見海葵,就當她死了。”
不等白雲天說話,蔣異浪搶先道:“如果我當她死了,沒有再碰見她,我還能自欺欺人的認為她喜歡我。可現在,我什麽奢望都沒有了,她成了別人家的媳婦。”
白雲天咬了咬嘴唇,道:“大哥,你要是實在舍不得,我現在去幫你把海葵搶過來。”
蔣異浪搖頭,“你當我不想搶,我也想把她搶過來。我去過一趟,以為能說服海葵,讓海葵不同海容成婚。可是,唉,我沒想到,竟然拿會看到海葵和海容睡在一起。”
“看到海葵和海容睡在一起的那一瞬間,我的腦袋都快炸開了。”蔣異浪苦笑了一會兒,自嘲的搖搖頭,“以前哪,我想過這個問題,想過如果海葵同別人睡在一起,我會怎麽做,我以為我會上去殺了那個男人。可是,真正見到的時候,我卻什麽都做不了,我怕,怕眼前看到的一切。我慌的要命,又慌又怕的逃跑了。”
“我恨不能從來沒去過海葵那裏,沒見過海葵同海容睡在一起。如果沒看到,我也就有勇氣,将海葵搶過來。”蔣異浪嘆口氣,“我現在沒有勇氣,我知道我搶不過來。海葵喜歡海容,所以才願意同海容睡在一起。就算我把她搶過來,也沒有用。”
“強扭的瓜不甜。”白雲天擠出一句安慰的話。他很想好好安慰蔣異浪,令蔣異浪心情輕松下來,不再為海葵痛苦。可聽到蔣異浪說的這些話後,他暗暗驚詫蔣異浪對海葵感情之深,實在非他所料。而他之前想到的那些安慰話,也便沒了用處。
蔣異浪拉開了話匣子,恨不能一股腦将心裏的話倒個幹淨。仿佛将這些痛苦傾訴出去,他就能從此忘記對海葵的感情,輕松開始新感情似的。
他道:“人哪,歲數越大,越懂得瞻前顧後,也就越來越膽小。換幾年前,我肯定就沖過去了。管他們成婚不成婚,管他們睡沒睡在一起,我都要把海葵搶過來。我喜歡她,我自然要把她搶到身邊。現在啊,我也想那麽做,但卻只能想想,不會動手。我擔心海葵會傷心,我喜歡她快快樂樂的活着,不想讓她傷心。”
白雲天道:“其實我也沒想過她會嫁給海容。”
想了幾秒鐘後,白雲天道:“我想,她并不是因為喜歡海容,而是因為習慣。她一直和海容在一起,習慣了這樣。”
“習慣,對,習慣。”蔣異浪輕拍了下桌面,“海葵習慣了海容,就嫁給海容。為什麽,當初我沒帶海葵離開呢。如果我帶海葵離開了,就算現在海葵不喜歡我,也會習慣我。”
蔣異浪看向天空,道:“那時候,我為了活命,嫌她累贅,将她抛到馬下,沒有顧她的死活。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現在海葵嫁給海容,就是我的報應。”
白雲天道:“大哥,如果我是你,當初我也會選擇扔下海葵。扔下她,你們可以逃出去一個。如果帶着她,你們兩個都逃不掉,根本不會有後來的相遇。更何況,你逃出去後,派人去找過她,并非刻意不顧她死活。”
蔣異浪搖頭苦澀笑着,道:“你不用為我開脫,我當初确實是故意扔下她。從一開始我,我就蓄意利用她逃離董家。我明知道抛下她之後,她會面臨被打死,我還是把她扔下去了。之後,我派人去找她,是為了求一個心安而已。”
“海葵說的對,我确實對她不好,太不好。我一直利用她,有時候是蓄意,有時候是無意。”蔣異浪反思着,“海葵不喜歡我,忌憚我,是應該的,是我自作孽。”
“你救過她,也幫過她。”白雲天插話。
蔣異浪道:“她救我更多次,幫我更多。”
白雲天道:“海葵是個好姑娘。”
“可惜不是我的。”蔣異浪接話。
白雲天勸蔣異浪,“大哥,現在海葵已經同海容成婚,成了一對,你沒必要再想着海葵。再說了,海葵好是好,但我說實話,她和你并不般配。你适合溫柔善理解你的女人,而不是海葵這樣性格有些古怪的。她性格更肖似男人,适合海容那種性格溫懦的。”
蔣異浪并沒有因為白雲天的話而生氣,反而理解性的點點頭,“我明白,我想過這些。按照性格,海葵确實更适合海容。但感情這種事兒,根本沒那麽理智。”
“唉。”白雲天嘆口氣,“你說的對,感情這事兒,理智根本不管用。”
蔣異浪看着月亮,沉思了幾秒鐘後,道:“先處理同王旭之間的合作,等處理好了,我再想同海葵之間的事情。”
“嗯。”白雲天點頭,“王旭實在狡猾,我們需要慎重小心,以免被他看穿。”
蔣異浪道:“暫時,就先讓海葵同海容在一起。這樣也好,王旭就不會懷疑到海葵身上,海葵不會有危險。”
他雖然在看到海葵同海容睡在一起的那一剎那,驚慌逃跑。在海葵和海容成婚的今晚,痛苦逃避,不敢去搶婚。但,他并沒有放棄海葵。
在感情方面,他是個固執的人,近乎偏執。
“先這樣吧,你回去睡吧,我也回去了。”蔣異浪站起來。
“嗯。”白雲天也跟着站起來,安慰蔣異浪,“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一早還得同王旭談事情。”
“放心吧。”蔣異浪拍拍白雲天的肩膀。
他步伐沉重的回了房間,在床上挺屍般的躺着,根本睡不着。
想到海葵和海容在床上要做的事情,他心髒就疼的難受,像是百草抽芽似的。
“唉。”蔣異浪痛苦嘆息,喃喃自語,“自作孽不可活。”
他很後悔,後悔當初把海葵扔下馬。也很後悔,在同海葵再次相遇的時候,折騰利用海葵。如果再次相遇,他能對海葵好,而非利用,那他相信,海葵勢必會理解他小時候的做法,也應該會答應和他在一起。
千金難買後悔藥。
蔣異浪痛苦後悔,難受的睡不着覺,恨不能時光倒流回去,讓他回到小時候和海葵初遇的那個時候。
海葵不知道蔣異浪的痛苦。就算她知道,也不一定能理解的了,畢竟她沒産生過那麽深厚的感情,也沒有求而不得過。
海葵窩在海容懷裏,也沒有睡覺,但也沒同海容折騰。
她在琢磨着喬長生穢婚的事兒,越琢磨越精神,根本睡不着。她恨不能時間能跑快點兒,立馬跑到第二天,跑到喬長生成婚的日子。
“嗳,海容,喬長生穢婚後,真的會變成活人嗎?”海葵像是小豬仔兒似的,拱拱身體,猜測着,“我覺得應該不能。要是真能死後複活,那天下豈不亂套了。那,所有人死了之後,都可以這樣活過來。”
海容道:“可能喬長生當時并沒有死,只是成了活死人,能喘氣但是醒不過來的那種活死人。所謂穢婚後,能活過來,很可能是障眼法。出這個辦法的時候,應該是為了求財。”
“喬長生,會不會活過來?”海葵問道。
海容道:“應該會。出穢婚這個辦法的人,肯定一直被喬雲天養在府裏,不間斷對喬長生治療。他提出穢婚,應該是治療有了效果。喬長生,會在明天醒過來。”
海葵思索着,“如果穢婚這事兒是個障眼法,那出這個主意的人,醫術肯定很高潮,才會讓活死人醒過來。”
讓活死人醒過來,是很難的一件事情,難如登天。就連空寂,見到活死人,也沒有把握讓活死人醒過來。
空寂對她講過,活死人屬于魂魄全失。失了魂魄的人體,就算活着,也和花草樹木差不多,能吃能拉,但不會睜開眼睛。
除非,魂魄能找到路回到身體裏,否則,活死人就算軀體死亡,也不會睜開眼睛,始終如同屍體一樣,僵躺在床上。
海葵又道:“我去喬家的時候,聞到過屍臭。”
“給喬長生治療的人,應該是用了偏門醫術。這類醫術,損陰德。”海容舉例子,“有那邪醫,會摘取無辜活人的內髒,安到病人的身上,令病人成活。還有那邪醫,猶如巫師一樣,會取屍油等邪物,為病人治病。”
“這樣治病,固然會讓病人很快恢複健康。但是,并不保險。很多病人,在短期內快速恢複健康,但沒多久後,就會突然暴斃。”
海葵若有所思的瞅着黑乎乎的虛空,道:“那喬長生舉行的穢婚,難不成是給喬長生換活人的內髒?”
海容道:“有可能。喬長生可能是活死人,也可能是屍人。”
“我明天摸過去看看。”海葵扭了扭身體,手背到身後,撓着後背。
海容探手到海葵後背,為海葵撓着癢癢,并出言制止海葵明天去偷窺,“不能去,你明天在家裏呆着。我和你一起,在家。”
海葵道:“我就去看看,不幹什麽。”
“看也不行。”海容不許。
海葵吊着眼仁別嘴角,沒繼續同海容争辯。她心裏卻堅持想法,一定要親眼去看看喬長生穢婚,看看喬長生是屍人還是活死人。
海容心知海葵不會聽話,就看緊海葵。
可海容看的再緊,架不住海葵功夫好。海葵騙海容要蹲廁所,從廁所後窗鑽了出去,悄無聲息跳出了家,在剛升起的月亮下奔跑,左挪右閃的來到喬家牆外。
摸到喬長生住的那棟小樓外頭,海葵想要跳進去的時候,卻半截轉了身體,又跳回了牆外。
她上次來的時候,小樓周圍,基本沒人。可現在,小樓周圍,樹影假山後,隐藏了無數有功夫的人。
幸虧她剛才眼睛銳身手快,要不然必然會被這些人發現。
在牆外想了一會兒,海葵決定放棄這次偷窺,原路反悔家中。
途經繁華飯街的時候,海葵遙遙看到街對面站着的蔣異浪。蔣異浪從酒店出來透氣,抽根煙緩緩疲累。
見到海葵的那瞬間,他愣的煙差點兒從嘴裏掉下去。
想到身後酒店窗邊坐着的王旭,蔣異浪立即穩定了情緒。他側過身,別開眼睛,繼續抽煙,擺出一副他認識海葵但不熟的模樣。
海葵本來相同蔣異浪大聲招呼,見蔣異浪別開臉不看他,便将想要擡起的手臂垂回身側。
她別別嘴角,快走幾步,融入人流當中,離開了這條飯街。
蔣異浪用眼角餘光看着海葵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他像是有心疾似的,心髒跳的又快又猛,讓他呼吸控制不住的急促起來。他心髒疼到發酸,酸到發苦,難受的他簡直要躺倒地上。
狠狠抽了兩口煙,蔣異浪将手心當成煙灰缸,以外疼治心髒疼。
深呼吸幾口氣,蔣異浪拍拍手心。他轉過身,邁開步子,大踏步上了樓梯,進入酒店當中,繼續同王旭一起花天酒地。
海葵翻牆回去的時候,被守在後院的海容抓了個正着。
海容像是喜歡訓誡的嚴肅老師,手裏拿着一根小木棍,嚴肅看着海葵。
海葵讪笑摸着腦袋,試圖裝傻蒙混過去,“我剛剛突然想去街上買豆糕吃,就出去了一趟。”
“豆糕呢?”海容詢問海葵。
海葵裝模作樣的咂咂嘴,“吃了,我路上就吃光了。真好吃,非常好吃。”
“哦,吃光了。”海容緩慢的走到海葵面前,用小棍輕輕打着手心,圍着海葵轉,“沒去看喬長生?”
“沒,我沒去。。”海葵睜眼說瞎話。
“嗯?”
“好吧,我去了。”海葵伸出手,“你要打手心麽?來吧,我不怕疼。”
海容假意要打海葵手心,舉起小棍,朝海葵手心敲落。小棍并沒有落到海葵手心上,在離海葵手心有兩厘米的距離時,停了下來。
“你呀你。”扔掉小棍,海容用力揉向海葵的額頭,并屈起手指頭,在海葵額頭上敲了兩記,“你不怕疼,我心疼。”
“嘿嘿嘿。”海葵傻樂幾聲,坦誠道:“我剛剛想去看看喬長生,但沒看到。喬長生住的地方周圍,藏了很多有功夫的人,我沒敢進去。”
“不進去是對的。”海容拉住海葵的手,牽着海葵,沿着小路,來到後院小亭子裏。
海葵失望道:“我還以為,能看到什麽了不得的場面。沒想到,連進去都沒進得去。”
海容道:“海葵,我們是新婚,你應該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成婚那天晚上,你心思就在喬長生身上,今天更是要冒險去看他。我吃醋了,心裏難受啊。”
故作痛苦的捂住心口,海容将臉皺成核桃。
海葵道:“我好奇啊,你不好奇嗎?”
“不好奇。”海容搖頭,“他無論是屍人還是活死人,和我們都沾不上關系。”
海葵道:“能沾上關系。喬安安喜歡陳錦之,想嫁給陳錦之。要是喬安安嫁給陳錦之,那喬長生,就成了我們的親戚。”
“就算以後成了親戚,見了喬長生,你也要避開,不要湊上去。”海容心裏升起擔憂,擔心海葵好奇心太重,惹來危險,“他就算活過來,也必定和我們不一樣,你不要湊近他。”
“哦。”海葵嘴裏答應的好好的,心裏卻不以為意。
海容正色,“要是你騙我,答應一套背後又是一套,我就真的要打你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