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還得是呆萌 - 第 30 章 洛陽牡丹

玩鬧過後,為安撫某人,花間佛有始有終地替她擦淨臉上的字。

“阿顧,你真不願修仙麽?”他另只手負在背後,手中正握着那京白玉瓶,只要他稍一運力,這京白玉瓶頃刻間便會化為齑粉。

“我是無所謂的啊…如果你要我修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她紅着臉哼道,別看她說得理直氣壯,事實上卻連正視花間佛的雙眸也做不到。

她自己羞恥着,而那人卻似故意使壞一般,絲毫不肯放過她的表情變化,只一味盯着她看。顧相惜越發坐不住了,她用袖子遮住臉、伸出拳頭就要朝他身上落下。

讓她意外的是,自己的拳頭既未落空,也未打在那無恥之徒的身上。顧相惜的皓腕被花間佛按住,他垂下眸,輕聲道:“攤開手。”

她就乖乖地攤開手,只覺手心一沉,似有個瓶狀物體落在了自己手中。

“拿好它,此藥是你師父所贈。”他毫不隐瞞道,即便告訴她也不能改變什麽。她是他的,這一點他從未懷疑過。

顧相惜微微一顫,感慨萬千的同時又泛起諸多疑惑。她睜開眼,将京白玉瓶鄭重收下。修仙一事,與其說是花間佛之意,倒不說是師父之意。她雖不知是什麽樣的變動才讓師父一改初衷,但即是師命,那她就修仙罷。事實上,她明白自己也是含了私心在裏頭,她不願日後獨留花間佛一人在世、在無邊歲月中去等那看不見的油盡燈枯。

“可是這個該怎麽服用啊?”她側着腦袋,普通藥物自不必說,丹藥一類更是得仔細謹慎,歷史上可不乏因為服錯劑量而把自己小命給搭進去的人。

“不知,你師父極防我,這些他是不會讓我知曉的。你打開瓶塞看看,可能就在裏面。”他不甚在意,為避嫌自己去了東殿看書。

她不知花間佛為何要走開,自己也未細想,只滿心歡喜地将京白玉瓶瓶塞打開,從裏面撚出一張微黃的紙條來。她對着窗外日光一瞧,只見上面寫了三排正楷字,正記着服用之法。

而接下來的事,就遠沒她想象中的輕松惬意了。她本以為修仙會是件很好玩的事,就如小說中一般,由高人打通任督二脈什麽的就可以了,結果卻被現實狂扇了耳光。

當日,花間佛就抱來不知從哪來的一箱子的書,沒錯就是一發箱子,而他自己也沒閑着,守在她身邊替她梳理輔導。有時候到了學習的極限,她真是恨不得把自己腦袋砍開,把這些基礎知識都塞進去才好。

“看書。”他彎着食指,輕輕叩了叩桌面攤開的書,“是看書,不是讓你看我。”

她扔開筆,帶着被發現後的可惜,喪氣道:“我不想再看了嘛!”長林時她每日讀的量雖然也多,但從未像今日這麽逼迫自己過。所讀之量翻了兩倍不說,連難度也上了幾個層次不止。

花間佛無奈,食指點上她的眉心,嘆息道:“基礎若不牢靠,日後吃虧的會是你自己。”

“哦。”她黑着臉,簡直是生無可戀。

又過了半日,直到第二日清晨花間佛才肯放過她。而她也開始按照使用說明服藥,她抹幹淨嘴上殘留的褐色藥渣,趁着少有的休息時間,欣賞起這京白玉瓶來。見它質地細膩且略微透明,上面淺藍色的條紋牽牽繞繞,竟勾勒出一幅牡丹落敗之景。

她的手當即就哆嗦了一下,面部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她摸着自己胸口,天吶,這瓶子畫的什麽鬼,牡丹落敗嗳,她吃的不會是□□吧……唔,原來師父都這麽讨厭她了!

然而,過了足有一須臾的時間,也都未見有何異樣,她便漸漸放下了心。此番凝眸細看,從中讀出的又是一番情感。從前讀詩詞歌賦,皆知世人幾盡傾心于牡丹,又是因其富貴雍容,她是有些不喜的,大抵是覺得喜歡的人太多,她跟喜歡着也累。然而這白玉瓶所記的落花之景卻讓她生出了幾分敬意,都道梅花堅韌,香自苦寒,別有一番清高意境,後又有荷、菊兩花,便愈發顯得牡丹俗氣。但見過一次後才知是并不盡然。

牡丹落花是整朵整朵落的。你見它開得嬌美豔麗,柔嫩似水,挽袖剛要去摘,一陣風來它便落了,徒留遇而不得的惋惜。就像是位皇後,在國家氣數盡時,穿着鳳冠霞帔,披着一身的驕傲與榮譽随之落幕,生時名動天下,死時亦要是如此。她嘆氣,替這京白玉瓶描畫的人又不知錯過了哪株牡丹。

“若是好了便出來,今日你得仔細腰腿。”花間佛提了兩把木劍,背對着屏風道。

顧相惜将京白玉瓶放好,她雖不知這瓶子裏裝的到底是何種靈藥,但自己吃了卻很是受用,連昨日挑燈夜戰後的疲倦也一掃而空,只覺自己身輕如燕,甚至還有了種唯我獨尊、狂霸拽的酷炫之感。-_-||

“咳咳。”她咳了幾聲,錯覺歸錯覺,她還是清楚自己斤兩的。接過未開封的木劍後她試了試手感,只覺正好忖她,肆意笑道:“要仔細腰腿的才不會是我呢。”

二人修煉期間,時間如白駒過隙,悄無聲息得便來到了七月十九,正是望月祭奠的前一夜。

“這幾日你雖進步良多,但基礎不夠牢固将成為你最大的弱點。”他啜了口茶,右手邊的托盤裏盛着明日望月祭奠時,作為望月樓三師尊她應穿的吉服。

良久也未聽到回複後,他喚道:“阿顧?”

“我會努力的!”顧相惜大聲道。此時,她躲在屏風後忙着擦頭發,因為才剛洗完澡,她身上只披了件遮羞的外衣。而花間佛第一次和她說話那會,她正在從浴桶裏出來呢。雖有屏風擋着,但自己的耳朵、大腦卻不自覺地要去捕捉他的信息,連他中途走了幾步路,喝了幾次茶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呃,她才不是變态呢!只是她這麽大以來還是頭一遭和一個男子共處一室,并且、并且還在室裏洗了澡-_-||。想想…某種意義上她也是不得了了呢。

她擦幹淨了頭發,又整理好衣服才肯從裏面出來。卻因為鞋襪濕了,自己一時慌張又沒準備多的,便只好赤着足出現在他面前。她一頭長發就這麽随意披散着,忖着她十六七歲的臉龐,無比的青春好年華。

顧相惜赤足走了出來,在冰涼的地板上落下幾個小巧的足印。在她離她不遠的對面,斯人背對青燈,藏沒住絕美的五官,只于昏暗裏勾勒出令人驚豔的輪廓。他正看着她。

許是地板的溫度對她過于涼了,又或者是些別的什麽,以致她突然局促起來,就像是深閨裏頭一次見外男的女子,那叫一個羞澀。

“你看我作甚…”她別過臉,嘟囔道。

花間佛一笑,摟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懷中坐下。衣角飛揚,正搭住她果露在外的腳。“我在想,你嫁與我時、着着盛裝,也這樣倒在我懷裏的事。只不過那時,就不是在這椅子上了。”

他言語之中的暧♂昧,讓她的臉頓時就紅了,一張嘴張張合合,呆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只好紅着臉,和他大眼瞪小眼了。

“不過古話說得好,擇日不如撞日。”看着她又驚又羞的表情,不知怎的他竟也收不住,接二連三的說出這些挑♂逗的混話。

“你這、你這!”她搜索枯腸,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出可以堵他的話。她悲憤不已,一心想着要掙脫開他的魔爪,重回自由之身。

顧相惜本以為自己也是有了仙根的、也是修了幾日仙的,雖改變不了輸的結果,但至少能改善下輸的過程。然而花間佛根本不打算給她面子的,一路碾壓,很快便讓她敗下陣來。

她側着腦袋,再一次生無可戀了。而這一側,便看到了桌上托盤裏放着的吉服。她一眼便看出那是師父給她的,同是紫衣金紋,只是樣式稍作改動,看着更為繁複、也更加大氣。她心中一暖,師父果真還是舍不得她的。

“明日的祭奠,你依舊是望月樓的三師尊。這是他的原話,其中之意你應該清楚。”

“呃,真的沒有後半句麽?”她表示不相信,卻不知這随口的一問,又讓自己在作死的大道上奔得更歡了。

“你真要知道?”見顧相惜點頭,他猶豫片刻後還是道,“但,也僅是三師尊。”

她就再沒了話。

因第二日會有人來給她梳妝、教授祭奠應注意的禮節,未免毀了顧相惜清譽,這一夜花間佛便去了淩宇軒。

翌日,七月二十日。

顧相惜在望月慶典的禮儀是平野星來教的,其實最能與她相處得來的人是落月搖,因為她安靜,是能一起坐看風景到黃昏的人,只是她幾天前便去了皇宮,至今未歸。

而平野星她就難說了,只覺得此人不似表面的天真活潑。而且,這個人還對她還抱了不小的敵意,按理該是遠遠的避開她才是,顧相惜搞不清楚了,怎麽偏偏就是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 顧相惜:為何覺得我越來越傲嬌,我不該是呆萌麽畫風不對啊!(╯‵□′)╯︵┻━┻

作者:花間佛說他喜歡……

顧相惜: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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