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還得是呆萌 - 第 29 章 無恥之徒
?“師父是在生我的氣麽?”她就地坐在石階上,還有些不敢相信。
“他對你就這般重要?”對于她的疑問,花間佛不置可否,反而還抛出了個問題。
顧相惜伸一伸懶腰,笑道:“當然啦,他可是我師父。”她說完,拍拍自己的臉,因為長時間保持同一個表情,她的肌肉都快僵硬啦。
然而還未笑過一彈指,她便垂下頭,功力淺薄、她裝不下去了。花間佛嘆了口氣,脫下外袍披在她肩上,“回屋罷,仔細着涼。”
她就默默點了點頭,起身時鼻尖已是通紅。師父會這樣對她,這是她從未想過的,究其原因,大概是自己一直都認為錯了一件事。
從前她再任性,做再多錯事,師父也從未不理她。倒是她,每次都将月隐氣得半死。殊不知這長而久之便會習以為常,以致她年少無知時曾輕狂得意,自認是天底下最威風的徒弟。而後她漸漸長大,才知曉自家師父是天下間最風流随性之人,與他雖還是拌嘴不斷,但早已發展成一種情感。再往後便是今日,薄霧中他緩步而來時的神情,讓她方明白,自己其實從未看清過月隐,怕不只是她,能看清他的人這世上都不會有。
是她太過狂妄,總以為別人對她的情感不會變化,自己則一味的任性索求。她剛想為自己的任性嘆氣,身子卻因蹦出來的想法先一步打了個哆嗦——師父是在恨她。
呃,現在才反應過來她也是夠了。-_-||
顧相惜撐着腦袋,望着窗外搖曳的竹葉枝桠發呆,師父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對她,可是她到底哪裏做錯了?她在那自顧自憂慮着,面部表情将自己的內心展露無疑,一并納入花間佛眼中。
他斜卧在榻上,右手把玩着紅櫻嫁,神色很是不悅。那個女人在憂慮着,但憂慮的對象不是他,這讓他很不高興。
顧相惜一味得糾結着,手裏閑不住、隔窗殘害起竹葉來,她将竹葉扯下、順着紋理有一搭沒一搭的撕着。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凡是她能夠到的都禿了頂,只剩下枝桠在風中可憐兮兮得瑟縮着。
花間佛用一種不知名的材料、一圈圈地纏着紅櫻嫁,将它的戾氣再次封住,他頭也不擡,道:“這一片竹葉不夠你撕,要我帶你去雛山麽?”
她未覺出花間佛話裏背後的意思,只習慣性地答好,同時又伸手去扯、來回摸索後也沒找到可撕的竹葉了,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只好縮着脖子、可憐兮兮得坐在那聽候發落。
見此,花間佛只有嘆氣。他擱下紅櫻嫁,來到她身邊坐下。她當花間佛是來懲罰自己的,便默默往邊上移了移,用食草系動物的眼神瞅着他。
她坐在窗邊,外面的強烈的日光透過經過處理的窗紙也變得柔和起來,打在她臉上只覺朦胧似水,毫無真實之感。
花間佛怔了怔,似是怕她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他不自探出手、朝她臉上伸去。顧相惜哭喪着臉,完了,她要挨打了诶,再不敢破壞環境了!T_T
“……我不打你。”
“哦!”她又默默移了回去。
他的手在她臉上捏了捏,又像搓泥巴一般揉了揉。顧相惜呆着眼,她從未受過如此待遇,雖然自己不是很介意,但是男女授受不親,雖然他揉得很舒服,但是男女授受不親。
她紅着臉,又恥于開口,只好幽怨地盯着花間佛看。于是,在她凄涼的注視下,花間佛放上了另一只手。
“……”還有沒有羞恥心了!
“沒有。”他認真道。
顧相惜氣地咬牙,也不知是在氣他厚顏無恥,還是在氣自己太容易被人看清。她狠下一番力想要掙脫,無奈整張臉落入他的手心,左右牽制下是如何也掙脫不得。
“果然還是有些像的。”他端詳着她的臉,細瞧了一番,随後皺着眉,像是在自言自語,“倒不如不像。”
像個鬼啦!他到底在說什麽,自己聽不懂啊!她不甘示弱,也伸手要去摧殘他的臉。正此時,透過大開的窗戶,她看到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的平野星。
平野星發覺自己竟被人發現,也是一陣臉紅。不過倒不是因為臉皮薄,只是為自己的學術而感到羞愧。一個暗殺者竟然會被人發現什麽的……太羞恥了!
不過她可不會就此退縮,整理好心緒後便叩開楚狂殿的大門。轉入東殿時,顧相惜二人已恢複了常态,她偷偷又打量了下,很汗顏地糾正道,是只有花間佛面不改色。
只見顧相惜臉紅的像只蝦子,雖有正襟危坐的架子,但那眼神卻是飄忽着的,滿臉都寫着“心虛”二字。
能不能不要看她啊,她臉上又沒寫字。顧相惜欲哭無淚着,絲毫不知自己臉上豈止是寫了字,那表情變化都快寫出一書了。
“平姑娘來此可是有事?”花間佛輕咳了一聲,将她的注意力轉開。
“師父請你到蒼鹿山淺香亭一會。”她收回對這所謂的三師姐的好奇,對花間佛傳話道。
花間佛點點頭,示意他随後就到。得了回話,平野星便走了。臨走時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顧相惜,對這個人她是不喜,甚至是有些不屑的。
望月樓的三師尊從未有人見過,莫說是性別,就連是否有此人也未可知。且如今也只有師兄說她是,師父可從未承認過她的身份。要知道,他們都是正兒八經行過禮、祭拜過八荒衆神才成為獨掌一山的師尊的。
她冷哼一聲,無論三師尊是否存在、是男是女,都不會是顧相惜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她與夜惜宮的那位似乎又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平野星想起她在小道上看到的那一幕不甚在意,不過是以色相惑人。
“我去去便回,你不要亂走動。”他将紅櫻嫁落在她膝上,囑咐一番後便離開了楚狂殿。若有異變,紅櫻嫁可護她心脈,保她不死。
顧相惜抱着紅櫻嫁,已經很習慣地點了點頭。呃,她是不是太聽話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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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香亭
花間佛轉過拐角,老遠便瞧見正閉目養神的月隐。
“月樓主近來可好。”他負手站在淺香亭外,似有戒備一般不輕易踏進。
月隐回過身,拂袖道:“這裏只有你我二人,你還要這般稱呼我麽,垂雲?”
花間佛笑了笑,還是踏了進去。然而他右腳剛一邁入,一股電流便噼啪作響,順着腿部以迅雷之勢襲其全身。而他卻若無其事得擡起另一只腳并将之落下,當他站在淺香亭內部時,黃色電光已溢出體外,不時爆出幾朵電花。
“如此可滿意了?”他伸開手臂,赤色衣袍已裂開了數條口子,隐隐可見湧出的鮮血。
月隐冷哼一聲,并不領情。花間佛随他一次,只翻身坐下,望着一望無垠的雲海、露出些許懷念之情,道:“正因只有你我二人,我才問你近來可好。”
“和往日一般,并無不同!”他別過臉,赤果果地表達對花間佛的厭惡,哪還有在楚狂殿時的客氣。
默了片刻,他嘆了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瓶京白玉瓶給他,“此藥可助她一臂之力,我只能如此做,你該明白我的難處。”
花間佛接過京白玉瓶,閉上眼道:“難為你了。”
他回到楚狂殿時已将血衣換下,一入門就看到她正欲将包裹着紅櫻嫁的布條扯下…
半柱香的功夫後——
“阿顧,你可願修仙?”花間佛磨着墨,飽蘸後提筆在她的的額頭上寫了個“不”字。
顧相惜忍不住翻白眼,她現在可是被綁着呢!他怎麽好意思一邊玩懲罰游戲,一邊深情款款的問自己要不要修仙!
“我才不要!”她恨恨道,同時飛快地抖動自己的雙手,期望花間佛可以明白自己的凄慘之處。說是綁,其實也只是反綁了雙手而已,說起來不是因為她作死,完了又不肯配合。
“哦?”他端詳了會她的臉,決定還是把“聽”字寫在她的左臉上,“若是得道,可長生不老。”
“不要,就是不要!”提起修仙她便是一肚子的氣,氣師父也氣她自己。但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她還是更氣這個把自己反綁,還在自己臉上不知道在寫什麽見不得人的字的無恥之徒。
“但是阿顧,若你執意不肯修仙,那我只有等你一老便去找別人啦。”他十分可惜地說着,落筆寫下“話”字的最後一筆。
“混、混蛋!明明就對我做了那樣的事……”她無比心酸地說着,若不是此刻雙手被反綁着,她就要邊擦眼淚邊提劍剁他了。
花間佛聞言笑彎了腰,而她還沉浸在被抛棄的悲痛中難以自拔,等回過神來直氣得咬牙跺腳,只恨自己實在是太蠢了。
見她真生氣了,花間佛也不再戲弄她,忙将絲巾手帕解開,末了還揉了揉她的手借機揩油。
“混蛋!”連遭驚吓後她還是收不住,難以自持地打了他一下。
他并未躲開,還将絲巾手帕遞給她擦眼淚,這絲巾手帕最是柔軟,即便用來綁手也不會太疼,他斷舍不得她受傷。
作者有話要說: 顧相惜:我覺得師父其實是個傲嬌,他不理我一定是等着我去找他,╭(╯^╰)╮,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花間佛:阿顧你是認真的?
顧相惜:……我錯了,師父你快回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