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還得是呆萌 - 第 38 章 初逢新貴

見她這嬌憨模樣,房玄昭不禁掩唇輕笑。他本以為顧相惜會因此事而繼續消沉下去,未想到最後她卻是能看得開的。

正所謂“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見她能明白這個理,那他也就徹底放下了心,不必再擔心她在長林會俞漸消沉,再等不到“雲起時”了。

“師姐能放下心就好,玄昭是替師姐高興的。”

她見自己內心又被人看了個精光,又是氣自己無用,又是感激他對自己的關心,打心裏很想說些感謝的話。結果卻偏偏因為自己的表達能力,不知道該如何說話,準備小半天後才吞吞吐吐地道:“你、你高興就好。”

……

好像哪裏不對诶!

她呆瞪着眼,捧着還未啃完的包子,傻傻地望着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房玄昭,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但話到了嘴邊卻是怎樣也說不出口。她快被自己的表達能力弄瘋啦!

顧相惜的內心是欲哭無淚的,而她臉上挂着的微笑也開始扭曲,兩種極致相反的表情在她臉上以一種微妙的方式糅合,最後呈現出的效果就十分的惹人生笑了。

她面部抽搐着,恨不得一口氣撞暈在牆上。同時狠下心、打死也要改掉這個壞毛病,絕對不要再在這樣溫馨的時刻、說些摸不着頭腦的話了。

“噗……師姐,你真的好呆啊。”解讀出她整個心理活動的房玄昭再忍不住,扶着馬匹笑彎了腰。

“啊?”顧相惜拖着老長的尾音,似乎停留在最開始的場景裏就出不來了,等她反應過來時又不自紅了臉,雖然很想反駁他,無奈卻找不到理由,便別過身不理他了。

“呃,師姐我錯啦!”房玄昭笑着彎下身子,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角,随後就轉移了話題,指着前面的裁縫店,道:“我們去那換件衣服吧,這裏已經離開望月樓的範圍了。”

顧相惜看了看自己身上亮得刺眼的送行衣,也覺得太過惹眼是該換下來,遂點了點頭,和他一起去裁縫店量身體了。

因為量身制衣需要費一番功夫,最快也得在晚上才能拿到,他們二人也只好暫在此處歇息,反正路途遙遠、這裏多耽誤一會功夫也沒什麽,且後面長途跋涉,所經之處只怕多為荒蕪之地,要再想遇到村落可就難了。

顧相惜此時依舊穿的是送行衣,就算後面有了新衣這件衣服她也是不打算丢的,等回了長林,她要把它挂在房裏以作警示之用,告誡自己凡事要三思,行事切不可再任性。

他們二人臨水選了間客棧,進過午飯後,為不惹人誤會,二人便各自回房各行其事。盛夏之日的午後憋悶不說,連帶着人的內心也跟着燥得慌,她雖倦意上湧,卻翻來覆去也睡不着,便執了把涼扇,慢悠悠地順着禦溝河道往上游散步去了。

這裏景色是極好的。青草茵茵,依水而立,在河岸的兩旁則栽種了一片的刺槐花,順着看不見的尾的河道綿延不息。那樹葉柔嫩的綠色看得讓人歡喜,而刺槐花獨有的馥雅的香氣也令人心曠神怡。

偶逢夏風吹送,那柔柔嫩嫩的刺槐樹倒影便在可見河沙的透底淺畔裏随波蕩漾。顧相惜順着禦溝河道而行,身處這片柔嫩之中,只覺連頭頂毒辣的日光也柔和起來,不再那麽刺眼。

她輕搖着涼扇,目不轉睛地看着躍出河面換氣的魚兒。只覺那小嘴一張一合的蠢模樣實在過于可愛,便生了要靠近的心思。

她見這裏的河岸常年被水浸着,泥土松軟無比,似乎很不好過去。為避免将鞋襪弄濕,她就在一旁的樹蔭下将其脫下置好,踩着軟軟的泥土一路淌着過去了,只在黑乎乎的泥地上留下一串小巧的足印。

無奈她雖沒有捉魚來炖湯的心思,但這魚卻是害怕她的很,還未等她離近便“噗通”一聲、沉下水面逃了。

“啊哦……”她有些失望,不自覺松開了撩起衣裙的手,任其在樹影裏追逐逝水。

大約是因其意境缥缈給人不可觸摸的疏遠之感,這衣袂飄飄向來都用來存托年輕女子氣質之景。而今雖是無風,但她衣裙落入河中,在沉滿金色河沙的淺畔上如雲如霧的鋪開,卻也是很讓人驚豔了一把。

在這鋪就十裏刺槐樹的另一頭,一位白衣少年用折扇撩開制作精美的轎簾,遠遠地看了她一眼。

爾後,從轎子裏傳來輕微的敲擊聲。一路跟随着的、侍衛一般的男子便做了個停的動作,他上前至門簾處,躬下身子聽候裏面人的吩咐。

“這裏是何處了?”大概是因為長途跋涉,他說話語速比常人要慢了些,也略顯疲憊。

“公子,這裏便是紅葉村,過了此處再往前百裏便是重語城。”那侍衛模樣的人恭敬道。

“這樣,便在此稍作歇息吧。禦溝衆支流的交彙地便是此處,也算是我們途中的必經之地了。”他在裏面說着話,轎簾始終閉合着,不見其容貌。

即便是在夏日,護城河禦溝裏的水卻還是冰涼的,這對他人來說可能是不可多得的福音,但對于怕冷不怕熱的顧相惜來說就是個大災難了。

因而,在還未完全确認不會再有魚冒出來,顧相惜就受不住這河水的溫度,早早地逃了出來。而等她一上岸,就用自身解釋了為何人們愛用衣袂飄飄,而不是河水裏衣袂飄飄來形容女子的飄逸了。

這送行衣材質輕薄,但吸水性也是很足的,方才她就在河水裏飄逸了那麽一小會,這衣裙就已經濕到了她的膝蓋,現在別說是飄逸了,整件衣裙都黏在她身上,是怎麽也理不好不說,還将她的曲線完全暴露出來。

“……”這衣服怎麽回事啊,是海綿嗎!

趁着沒人,她趕緊将衣服上的水擰幹,随後提着鞋襪、穿着皺巴巴的衣服打算偷偷地溜回去。

因她先前走得離客棧太遠,這會子又正是暑氣中的時候,她雖不怕熱,但面對暑氣還是得認慫。便選了棵高大些,樹幹下面沒多少刺的靠着休息會,想借眯這一會的功夫,就既可以躲避暑氣,也可以讓衣服被曬幹,是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

她毫無顧忌地在這裏睡下了,等醒來時發現已是黃昏。她這身衣裙雖是幹了,但随着時間推移樹影移動,她也在這裏曬了一下午的太陽。

顧相惜睡得頭暈,她擡起手一看發現皮膚果然黑了一些。她暗自嘆氣,直嘆自己的蠢笨,怎麽就在這裏曬了一下午的太陽呢!

而待她起身時也才發覺自己的腿早已麻了,在感嘆自己的蠢笨時,她顫巍巍地扶上名字裏就帶着個刺的刺槐樹樹幹……

彈指間的功夫過去了,她握着紮着刺的手掌,不知喜悲的道,“啊,不暈了。”

經過一番掙紮,她咬咬牙還是拔掉了那看着就駭人的長刺,這一回她學聰明了,哪怕只是穿鞋也要躲這刺槐樹躲得遠遠的,生怕就再發生什麽意外,再來個親密接觸。

穿好鞋襪後,她起身拍拍衣裙上的塵土,正打算回客棧、以免房玄昭擔心時,卻突然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只見在波光粼粼、泛着醉人的玫紅色光澤的河面上,有一位公子,着着一身白衣,往河面上點了一盞花燈,放手後目送它随波而去。

不同于顧相惜那時候,那白衣公子是正站在禦溝河中#央的。顧相惜一開始還覺得這個人膽子真大,站在河中#央也不怕被卷到河底。

然而等她定睛一看卻是傻眼了,只見他端端的就站在河面,任憑河流再湍急也絲毫沒打濕他身上鞋襪。這讓自小打深山老林長大,沒見過世面的顧相惜很是吃了十斤。

她對別人毫不遮掩投過去的視線被人絲毫不差的看入了眼,白衣公子緩緩回過頭,淡淡地瞧了她一眼。他嘴角一如既往地帶着溫潤的笑,但顧相惜卻還是看得出,這個人眼裏根本就沒有情感可言。

那男子負手于後,踏着水面朝她行來,所經之處,縱使流水淙淙,卻也波瀾不驚。

好生了得的輕功!

這樣難得一見的上乘輕功,似乎只有房玄昭可與之相較一二。雖然對不起自家的師弟,但這人的輕功确實更勝一籌。

雖然不知對方來意,但顧相惜深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理,若此人有心對她不利,憑她那速度就是拍馬也逃不掉的。

因而她也就能不知死活地接回自己驚掉的下巴,并回以微笑了。

“姑娘醒了,可是要回客棧?”他笑道。他似乎沒有害人之意,因為這一回,顧相惜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

“嗯。”她點了點頭,有些好奇他是怎麽知道自己的想法的。雖然她藏不住事,但總不至于到會在臉上寫字的地步吧?

“正好與我同路,不介意的話與在下做個伴吧。”他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顧相惜、示意她擦拭額角流下的汗,“對了,在下宮尋。”

作者有話要說: 顧相惜:連更三章點擊都是零啊!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事,沒臉皮再愛你了嗷!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

作者沒有話說。

顧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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