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還得是呆萌 - 第 56 章 決戰前夕
天方蒙蒙亮,一只身披白羽的飛鳥振翅離巢,在青燈漸起的望月樓低空盤旋,以覓得些可口的食物。
突然間,它似發現什麽,一個俯沖下去,快而準的将一只蠕動着的靈蟲用喙叼住。今日它運氣算是好的,這只靈蟲肥美無比,少說也活了百八十年,吃下它修為便能更進一層樓。
而靈蟲也不願聽天由命,使出渾身解數攻擊這只飛鳥,企圖從它口中逃離。
正當此時,山霧中遠遠可見兩點青燈,飛鳥受驚分神,而那靈蟲則趁機逃出生天,幻化成一株青草隐在草叢中。那飛鳥心有不甘,遂落在不在處的枝桠上,只等那靈蟲耗盡靈力露出馬腳來。
“我是一向看不清師父的。正丹殿留下諸多殘骸,大師尊與四師尊指不定就在其中。但她偏偏平靜得很,就是不肯趁此機會登樓,你說,這不是白白浪費機會麽?”一個男子提着青燈,此人正是那日回應房玄昭近日情況的弟子。他們二人正從正丹殿而來,要将那裏的情況彙報給落月搖。
“非也非也。”另一人連連搖頭,對他簡單的頭腦頗感無奈,“你這即是小瞧了大師尊與四師尊,更是輕看了咱們的師父。”
“咦,此話怎講?好哥哥,你也說與我聽聽其中的道理,好讓我在師父面前也露個臉罷?”
那人搖頭更甚,但又經不住他的祈求,遂道:“正丹殿從外看與其他師尊宮殿的規格并無二致,但今日從殘餘的牆角看,卻是被人改造過的。那上面密密麻麻都布滿了咒文,由此可見,大師尊是早就防着這天的。你且想想,這麽謹慎的人,會就這樣死了麽?再者,他和四師尊同時下落不明,在不确定是否刻意露馬腳之前,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法子。師父與他常年相處,怕是比我們這起子人更清楚,她若在此刻登樓,只怕方踏上洪荒殿的石階就會中招罷。”
“原來如此。謝馮師兄提醒,若不是你這番解釋,我只怕又要在師父面前說錯話了。”
“柳師弟客氣。”
二人相視一笑,沿着熟悉的石子路朝泊心殿而去。正當要說些輕松的話題時,隔着袅袅霧氣,遠遠看見一道朦胧的身影,似早在這裏侯着他們一般。
“是誰!”馮姓弟子率先反應過來,他拔出劍擋在柳姓弟子身前,低聲讓他趕緊将信息傳給落月搖。
只聞一聲略微奇怪的清響,三道冷光帶着呼嘯的風襲向他面門,所幸這柳姓弟子身手敏捷,揮劍擋開其中一道劍氣,又彎腰向右一滾,這才險險躲了過去。而他剛穩住腳,一股充滿着速度與力道的冷風便迎面而來。
輕微的入肉聲打破沉靜,馮姓弟子瞪圓了雙目,死不瞑目。他是在那支冷箭射入脖頸動脈時才明白過來,之前的三道劍氣不過是為将他逼在這個地點,好讓他被射死而已。
這支箭是在那三道劍氣斬來時就已射出的。最初的那一聲輕響,不是拔劍的聲音,而是放箭後,弓弦的快速彈動的震響。
——他們大意了。
而那柳姓弟子剛起了“一線牽”,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見同伴死去。正當他在複仇還是彙報信息之間糾結時,一嗖冷箭正中他眉間。“一線牽”在單方的沉默中斷開,落月搖在泊心殿隐隐覺出了不對。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隐隐可見一抹紅光。隐在茂林修竹的石子路中,傳來一記清脆的入劍聲。朦胧間,那玄衣男子轉身離去。
他的箭并非放于拔劍之前,而是在斬出三道劍氣之後。
靈蟲精疲力竭,扭着白白胖胖的身子現出原形,等候已久的飛鳥俯沖直下,将它一口吞入肚中。
顧相惜眼前一黑,被撕咬的痛楚襲遍雙目。這一次,那個玄衣人并未發現她,是因他不是之前正丹殿的人麽,還是只因那只靈蟲的僞裝術?
落月搖帶着人趕來時已經晚了,她最為滿意的一個弟子已經死去。她拔出沒在他脖頸中的那枚冷箭,拿在手中仔細一看,箭柄比旁的要粗上一圈,箭羽用的是西北荒漠之地獨有的黑鷹的尾羽。
——何必清。
她揚手一揮:“去紅楓閣,将此二人屍身扔上洪荒殿石階,爾後将情況告之于我。”
“師、師父……但這可是馮師兄與柳師兄啊!”有人謹慎着提出了異議。
“人已經死了,再說無益。若真舍不得,就好生活着,替他二人報仇罷。”
“是。”那名弟子依她吩咐,與另外三人将馮、柳二人屍身施術移至洪荒殿。
而落月搖則步入了紅楓閣,平野垂做事一向謹慎,若他不願被人找出行蹤,那便是一絲線索也不會給人留的,因而她也未對這裏抱有希望,只是今日她最中意的弟子死在他們二人手中的事,徹底将她激怒。
果不其然,紅楓閣所有牌面被毀。就連其他方便其餘摸不清牌面的師尊的,可借由索引人名從而得知大概範圍的陣法也被人毀去。
“平野垂,你奪我弟子性命得事不會就此算了。”她皺着眉頭,罕見得流露出恨意。
此刻,那幾名弟子,也成功将馮、柳二人的屍身轉移至洪荒殿前。這二人,尤其是馮師兄,頗受落月搖贊賞,對他人也一向照顧,相對于對落月搖的敬畏,他們還是更喜愛這馮師兄一些。但現在,他們卻要親手毀去他們二人的屍身。
他們都知曉在這通向洪荒殿的石階上布滿了看不清的致命陷阱,不過是無人知曉具體是何而已。
但很快,他們便能知曉了。
那二人的屍身剛落在石階上,頃刻間便化為了齑粉,在石階上留下兩個人形的影子。一陣山風拂過,将那細成末的骨灰吹得揚起,不消一刻,便看不見影了。
一陣沉默後,有人紅了眼眶。生死轉瞬,稍縱即逝。昨日嬉笑怒罵,今日便俱為枯骨。
“禀師父。”未防止像他二人一般,未将信息傳至便死在路上,遂冒着被偵探到的危險,運起了“一線牽”,“馮、柳師兄方落在石階上,便化為齑粉了。怕是有人在石階上塗了劇毒。”
“只是劇毒麽,空中可有試過?不僅是石階,還得含概整個洪荒殿的四面八方。”那邊傳來她一如既往平靜的聲音。
“可、可是我們只犧牲了兩位師兄,不夠測試啊。”那弟子一時慌了,有些結巴。
“四肢、軀幹外加上一顆頭顱,還不夠麽?”那邊的聲音明顯冷了幾度。
那弟子臉霎時白了,連忙切斷了“一線牽”。最毒婦人心,這說的便是落月搖。
“你怎麽啦,師父不滿意麽?”一名女弟子有些擔憂。
“無事,抓幾只飛禽走獸來試吧。畢竟是活物,會準上一些。”
約是在這日午後,那群弟子才将測試結果彙報與落月搖。果如她的猜想,整個洪荒殿的四面八方,都像是被一個巨大的碗倒扣着。這個巨碗看不見也摸不着,但只要稍是一碰觸,便會以相當可怖的狀況死去。
那群弟子返回時各個面色慘白,有的嘴角殘留着一道已風幹的水漬,那是多番嘔吐後,未來得及擦幹的胃液。
臨水峰某處
“落月搖今日去紅楓閣了?”平野垂擦拭着手中長劍,頭也不擡。
何必清抱着胸,輕靠在濕漉漉的洞壁上,他頭上挂着一串清澈的水珠,往下有節奏的滴着。
“确實去了,但那地方早已被我毀了。她斷找不到這裏。”
平野垂彈了下被擦拭的锃亮的劍身,閉目聽着那清脆悅耳的擊打聲,他露出愉悅的表情:“紅楓閣确實可惜了。但我已能想象出,她恨得牙癢但又得繃住臉的那副表情了,我很高興能讓她露出那樣的表情。”
何必清也跟着他笑了下,他攤開磨出厚繭,卻依舊修長漂亮的手掌接住從他上方滴落的水珠:“那麽,就只需等了。”
很快,那水便在他手中積了一灘,何必清微笑着将手掌往下一低,水珠從他指縫中如銀般洩下。
“洛九毀我正丹殿的仇,除掉落月搖之後再算也不遲。”
紫霞宮
池鶴正陪着洛九看書,久了便因犯了困,捂着好看的唇打了個哈欠。不一會就暈出了淚,他有些煩惱,卻又懶得伸手去抹,遂垂着腦袋,不斷地眨着雙眼,欲将含在眸中的眼淚擠出。
洛九捧着書嘆了口氣,他空出只手端起他的臉,将挂在他睫毛上的淚珠抹去,“這幾日辛苦你了。平野垂記仇,二師姐一日找不到他,我們便不能放松警惕。今日我來守着,你快去睡罷。”
“我不困,還能再看呢。師父常說,越是這個時候,越得能穩、穩住。”他話音未落,便又打了個哈欠。
作者有話要說: 顧相惜:484拿錯劇本了啊喂!我戲份這麽少真的好麽!
作者:望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