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還得是呆萌 - 第 57 章 成王敗寇
洛九将書放下,正要勸他不必拿命來拼,一股冷風便将竹簾吹開。他目光随之而去,十尺之外,已能看到扶疏的花葉了。
“山霧越發薄了,将剩下的四個解決,我們便贏了。”他緩緩道,嘴角不自揚起。
“師兄,是五個。”池鶴沉了會,陡然開口。
第五個便是他自己。空氣剎那間安靜,沉默得可聞落針之音。
洛九皺起眉頭,像是在煩惱該如何糊弄過去。
池鶴看在眼裏:“師兄不必擔憂,介時我會自行了斷。”他笑了笑,輕描淡寫得揭了過去。
但洛九卻似入了魔怔,依舊皺着眉頭一言不發,像是在思慮着什麽。
池鶴只好轉移話題:“我記得,那個三師姐如今也在樓中。在洪荒殿時我們曾與她見過一面,爾後便被師父攆下了山。師弟當時看不清師父想法,傳出病危的消息後方才明白過來,原是師父偏心,不願将那個師姐牽扯進來。雖不知她為何又回來了,不過,這倒免去了我們的諸多麻煩。”
洛九這才有了反應,他點點頭:“以師父那性子,若換作旁人定是會冷眼旁觀的。但這次卻不惜違背原則,偏袒那人,想來,師父是相當看重她的。”
他說着,似覺出了什麽,目光瞬間冷了:“若她這次回來,就是為那樓主之位,師父定會拱手相讓……不對,或許這樓主之位,他本就是要留給她。”
“師兄是指,師父之前所表現出的冷漠,爾後又将她關進水牢,其實只為等我們八人殘殺殆盡後,讓她撿下便宜,去做那只黃雀?”池鶴額上滑下幾滴冷汗,“老狐貍,我們被騙了!”
洛九冷笑兩下,但所幸他們已經看穿,而那所謂的三師姐也做不成這黃雀了:“沒錯,我們大意了。竟會被苦肉計欺騙。顧相惜現下何處?”
“彤岫峰水牢。”池鶴面上一片凜然,他身上由內而外的溢出一股黑氣,眨眼間他已是一身玄色勁裝,腰下別着一柄長劍,背後則是從正丹殿尋來的何必清的弓箭。
原來近日,假冒何必清殺落月搖兩個弟子的人便是池鶴。他箭術在各師兄弟中算是好的,但更為出衆的還是他的劍術。而這也就是他為何先射的箭,爾後再拔刀的原因。他劍術之快,已到了無人可及的地位。
“彤岫峰?師父為糊弄我們也是下足了功夫。”洛九露出意義不明的笑,“你小心些,畢竟她對我們來說是所有師兄弟中最陌生的。”
言畢,他思索了一會:“對了,前幾日你曾說在正丹殿被人監控,我想,那怕就是她的術法,能習得這樣法術的人,想來也不是個泛泛之輩。”
“師兄放心。她再厲害如今也是被鎖魂鏈困着,彤岫峰那地方便是我們也受不住,她一個女子,怎可能敵過我們?”池鶴話音方落,便消失在紫霞宮。
泊心殿
“好消息!禀師父,帝王已帶大軍而至,援兵已到,這場戰争是我泊心殿贏了!”馮、柳二人雖然死了,但空出的位置随即又被新人補上,她殿中弟子是由她一一挑選過的,最不乏七竅玲珑之人。
此話一出,落月搖一向冷若冰霜的臉也有了逢春的跡象,融化了不少。殿外弟子更是欣喜不已,恨不得趕緊敞開大門,将晴亘迎進樓中。
“現在高興未免過早。莫說是‘銷骨’不好破,頌經、容塵這兩個守山童子也不好對付。取我的入山令來!”
那娃娃臉的弟子捧着入山令,興高采烈得走了。而就在他走後,一個身長八尺、體格魁梧,卻一臉蒼白的弟子叩了叩殿門。
落月搖見他滿面菜色,口有血跡,就知是出了事。她細一想,爾後反應過來,這是被她派去彤袖峰,守着顧相惜的。
“何事?”
“禀師父,方、方才一個身着玄色勁裝的男子将弟子打傷,爾後朝水牢而去。弟子未能看清其面目,但看其背着弓箭,似、似是四師尊!”他話音方落,便神情痛苦得化為白煙散去。這是他臨死前拼盡了全身靈力,才能借着念力化形,将消息傳到落月搖耳中。
何必清!落月搖攥緊了拳頭,吩咐幾名弟子務必在她回來之前守住泊心殿,不叫對方有可趁之機,爾後禦劍朝彤岫峰而去。
顧相惜閉上雙眼,轉動着眼珠,将滿腦子的信息都濾了一遍。
落月搖之前便差一點發現她,因而泊心殿的事她不敢聽太久,一旦知道有用的信息便趕緊撤離。
未想到這麽快,晴亘的大軍就已經到了,而何必清也在往她這裏趕來。她懶得去看他是不是真的何必清,無論是否是他,目的為她性命的事是不會改變的。
但落月搖就讓她看不清了,按理她能殺了與她一同相處十年的房玄昭,對她也更不會心慈手軟,但看她的意思,卻怎麽也不像是要殺她的。
顧相惜有些疑惑,她會不會弄錯了一些事?
正好她要來,那她也能得知真相。只是在問落月搖之前,她必須得挺過這一關,在“何必清”來之前設下陷阱,将他伏殺。
她收回所有術法,将靈力集中在自己體內。比起設陷阱,她是更擅長近身戰的,畢竟在神葬界可是沒有哪個妖魔能給你充足的時間布陣設陷阱,但現在不一樣。
她在水牢入口設下一道迷陣,又在水牢中設下幻陣,最後,在她身前設下一道殺陣。同時準備着護身的咒語,對方畢竟是個遠程工具之人,她得讓他放棄用箭。
等他進來,在破了迷陣與幻陣之後,會當她只習過這些迷幻之術,而她在此刻露出絕望的表情,以讓他掉以輕心,而當他踏進殺陣,将劍刺進她身體時,一切便結束了。
她方做完這些,不遠處便響起了腳步聲。
他來了!
即便隔着相當長的一段距離,那股凜冽的殺氣還是迎面而來。顧相惜控制住呼吸,竭力讓自己平靜。
等待無疑是痛苦的,而在她看到玄衣的一角時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那熟悉的感覺由她的指尖蹿遍全身,即是興奮也是恐懼。
他走出拐角,整個身體都露了出來。顧相惜焦急得打量着他,沒有,他全身上下除了袖子和胸口髒了一些,沒有一絲傷痕。
她抿着唇,警惕得看着“何必清”,倒像他是獵人了。這人面容清秀,眼角緋紅,秀婉得堪比纖塵不染的女子,但眉目間的沉着卻是女子難有的。
他不是何必清。
“你是誰!”她惡狠狠得問着,但緊繃的身子看起來像極了虛張聲勢。
“取你性命之人。”他似乎不願和一個将死之人說上太多,此刻她被鎖魂鏈固住,好比是個活靶子,要射中簡直是易如反掌。
他取下弓箭,将箭對準了她的心髒。
顧相惜默念咒語,她額上一滴冷汗滑落,這道防護罩雖然固若金湯,但時長過短,若掌握不好時機便完了。
正此時,她看到他搖了搖頭,将弓箭放了下來。他是發現自己在念咒了麽?
“看來你是不會乖乖讓我射的。也好,就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麽本事。”他收回箭,轉而拔出自己的佩劍,将其橫在自己眼側,略矮下身子以做出爆發性的沖刺。
大朵大朵的浪花在他腳下炸開,伴随他獵豹一般的身姿飛濺了一路。她清楚的看見,在他的劍尖凝成了一道防護罩,将所有濺向他的水花一一彈開。
顧相惜胸口起伏着,她被他的氣勢唬住。所幸,在他踏行過一段距離後便進入了幻陣。
這個幻陣要比之前的迷陣難上很多,幾乎可以讓人以為這就是她的殺招了,而這也确實是她所會的最難的一個。事實證明,即便是這個人也還是被困住了。
她起伏的胸口漸漸平緩下來。但僅在彈指過後,他便摸到了生門,一劍将生門劈開,重新出現在顧相惜面前。
現在,他已經能夠摸到她了。
顧相惜瞪着雙眼,驚訝與絕望齊齊堆上,她甚至還紅了眼眶。
他喘息着,看來那個幻陣讓他廢了不少力氣。但他還是舉起劍,看樣子是等不及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踢踏”響起,落月搖到了!顧相惜露出喜色,像是以為能得救的樣子。
她的表情顯然激怒了這個人,他捂住顧相惜的嘴,冷笑了兩下,爾後用動作告訴她她是活不了的。
那柄劍快而狠得刺入她的身體,但卻只在劍尖沒入一寸後便停了下來,巨大的疼痛讓顧相惜整個身子都彎了起來。與此同時,捂住她嘴巴的手緩緩落下。
顧相惜的血順着鋒寒的刀刃滴落在那人倒下的身軀上。水緩緩流動着,拍打着池鶴的屍身,有紅♂色縷縷散開。
她埋着頭,等着下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顧相惜:“看來你是不肯乖乖讓我射的”……這是什麽鬼!作者你滾出來解釋下!(╯‵□′)╯︵┻━┻,敢情文案裏我的水性楊花就是這麽來的吧!!
作者:咦。被你發現了喲!
花間佛:我去拿紅櫻嫁。
作者: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