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西廂 - 第 14 章 章節

,人,總是自私的。

果然,張君瑞便打住了話頭,紅娘微微使勁,那油傘便就此打開,于是,這一方天下,便站着了兩人。張君瑞,略微往一旁移了移,紅娘看在眼裏,壓下心頭的不悅,說道:“小心布袋子,別弄濕了。”

張君瑞便站定了位置。

紅娘在他身旁,比他低了半個頭,兩人的距離這麽近,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墨香味兒了,于是,眼角偷偷瞄着,但見他的臉頰上,有水珠滾落,依依不舍地留戀着,不甘心地落下了。若她是那顆水珠——咦,那最終豈不是仍要不甘心地落下?

或許,這便是命定的?

胡思亂想着,已經快出小林子了,再往前些,便是大道,走上個百步,便能回到普救寺了。張君瑞忽而站住了腳,紅娘不解:“怎了?不走了?”

他腼腆道:“紅娘,再往前走,人便要多了起來,我看,不如分開走吧!”

紅娘不樂意了:“你是不願意和我一塊兒走?”她長得不好看麽?嫌丢人麽?

張君瑞慌忙解釋:“決不是,只是我怕人多眼雜,這風言風語傳了開來,毀了你的清譽。”其實,也存了私心的,怕那天仙瞧見了,不好說。

說,好似多情了,不說,心底卻是不舒服的。

紅娘狐疑地看着他,竟察覺到了他有未說的心思,她心中一時不快,無從發作,只将那傘猛然往他手中一塞:“那你便拿着吧!”張君瑞還沒來得及出聲,她已跑了開去。

快快的,便不見了影子。好似在逃避一般,逃避那讓自己不開心的理由。

怎辦?皺了皺眉,張君瑞只好獨自前行,一邊思量着找個機會把這傘還給紅娘——他給忘了,這傘,似乎也不是紅娘的呢!

奪面妖魔

奪面妖魔 夜,紅娘依舊陪着崔莺莺在佛殿燒香,崔莺莺專心致志,她卻在想着白日的事情,再次地見到了張君瑞,她的心中好似被小貓兒撓了一下,癢癢的,卻又是——有趣兒的。回想那美麗的畫,真不知,如果讓他給自己畫上一幅,會是如何?他可會應允?

不禁紅了臉,偷偷瞄向身側閉目的崔莺莺,煙霧缭繞着她,好似翩翩降落人間的仙女,是呀,當初,自己不也被她的美貌給吸引住了麽?何況男人?不由得,想起了張君瑞對崔莺莺的誇贊,便有些洩氣了。

今日之事,她未告知任何人,是的,尤其是——崔莺莺。紅娘,隐隐約約明白了,何謂防患于未然。只是,她又幼稚了,以她的能耐,現在的心思,怎可能做得到呢?

不多時,又開始犯困了,崔莺莺似是無意道:“紅娘,你且先回去吧!”近日,她都會先遣了紅娘回放歇息。

紅娘揉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再陪一會姐姐?”

“不必!”崔莺莺的聲音竟有點兒大了,她緩緩心,柔聲道:“你回去吧!這是普救寺,佛殿離西廂房也不遠,無甚大礙,我自個兒回去便成了。”

紅娘有點兒疑惑,還是起身了,關照幾句後,便起身離開。邁出門檻,一雙玉手緩緩将房門合上,崔莺莺的身子,仍在一動不動地跪着,那美麗的背影,是女人也無法抗拒的脫俗。

房門在紅娘的手中合上,那遮掩的,除了崔莺莺,還有秘密。

一場女人與女人之間的秘密,漸趨擴大。

一首詩,一個對子,你給我一句,我回應着,雖只見過一次,卻銘記了那聲音。于是,盼着深夜,你我以聲音和詩來相會。

連日來,鎮子上都不安寧。兩個死去的婦人,身子僵硬,面目全非。是的,臉不成臉,面容已無,整張臉皮,被生生地撕去。身上的精氣,也全數吸走,極重的戾氣彌漫了屋中。看到的人早已吓到說不出話來,被好心人帶走壓驚。妙覺探查了周遭的一切,卻追不到半點的味兒,只能重回屋中,試圖尋找那可能尚在游蕩的亡魂,一探究竟。

奈何,亡魂無處尋,想必,是讓那妖物給吞下囚禁了。以恐懼的精神力作為強大它的糧食,也可将所有的線索都帶走,竟是十分的老練。且之前并未感受到任何的陰邪之物進入此鎮,足見它的能耐。

不好應付。妙覺皺了眉,罷了,先做場法事吧,化解化解這戾氣。正想着,身後一人走了進來,正是普救寺的妙德,也是妙覺的師兄。雖降妖之法遠遜于妙覺,然在對佛法的領悟上,卻只差妙覺些許。只見此人生得細皮嫩肉,一雙眼極細,幾乎要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麽。

但見他說道:“師弟,你是否已探查完畢?師兄已将法事備好。”

妙覺轉過身,淡淡道:“已畢,那便勞煩師兄了!”話說完,便走了出去,僧袍帶起了清冷的風,徒留身後一雙暗暗嫉恨的眸子。

師兄?哼,他既然是師兄,為何師父如此看重這個師弟?而不是他?普救寺上下,皆說妙覺才是将來繼承師父衣缽之人,他偏不信!

阿彌陀佛,佛門中人,怎可如此任由心魔滋生?妙德低了頭,口中誦念,做虔誠狀。

原來,這佛門,也有那裝模作樣之人呢!

又是一個滿月夜,玉樹卻不大安寧。是的,方才,他正于月下打坐,冷不防一驚,竟有一股寒意從林中而來,似有似無地飄過他敏感的六覺中。極陰極寒,竟是從未遇到過的。當下一個激靈,往林中奔去,卻又在林外定住了腳——他居然覺得沒有把握。

心中思索再三,往普救寺而去。

紅娘才燒完了香,但覺胸悶,是呀,既為妖,當然不喜歡那種香火味兒。于是,便輕扭了腰肢,往花園中去。才在那秋千上坐下,一道熟悉的氣息便撲面而來,眼前一晃,玉樹便無限風流地立在了她的面前,略微彎下腰,笑嘻嘻地看着她:“小丫頭,是否特地在此等我?”

還未等美人兒回答,他又往她的面上輕輕一吹,拂開了那纏在凝脂面頰上的縷縷青絲。紅娘——哦,還是稱為嫣紅吧!嫣紅抽抽鼻子,推開他的臉龐:“好癢!你來作甚?”

不知為何,自上次房中的事情後,她面對着玉樹,便不大自然。懵懵懂懂,也許,那夜是男人和女人間的親密行為麽?她憶起了張君瑞面頰上滾落的水珠,在那一刻,她想要成為那水珠,代替那水珠去輕撫他的面頰,或是替他吮吸掉。

怪了,那水珠有那麽好吃麽?她為何有這念頭?

玉樹站直了身子,将她拉起,嫣紅別扭地扭着身子,想要掙脫他的碰觸:“作甚呢?”

玉樹察覺到了,心中有點兒失望,仍是笑着道:“怎麽?往日被我抱着都沒關系呢!”他的嫣紅,何時開始長大了?哎,有點兒難過呢!

嫣紅不肯答他,只是轉過了身子,背對着玉樹:“你深夜來,定是有事啦!快說吧,說完了我好回房歇息。”想起上次的事情,面上有些微熱,真怪。

玉樹只好道:“嫣紅,近日來鎮子上發生的事情你可都知道了?那奪面妖怪之事,專找婦人。”

嫣紅點點頭,随意摘了一朵小花兒玩弄着:“聽說了。”手腕一擡,那水晶镯子便露了出來。

玉樹看得欣喜:“記着,要小心些。”又上前一步,左手伸出将她的手腕扣住,力道不大不小,讓嫣紅不會疼了,也讓她掙脫不掉——既然她開始逃,懵懵懂懂的,那他便進一步,要與她持平,緊湊兩人的步子,不容他人的插入。

他微微低了頭在嫣紅的耳邊道:“真聽話,這镯子可不能摘下來,哪怕是——沐浴。”

嫣紅頓覺一陣酥麻從耳根傳入,直搗胸膛,又歡快地竄入了她的手臂,最後停留在那被玉樹握着的手腕上。脖子一縮,她想罵他:“色鬼!”到頭來,卻變成了嬌滴滴地嗔。

玉樹聽得心中直歡樂,又疑惑道:“色鬼?你去哪兒學的詞兒?”

嫣紅忽而得意起來:“一日上街買些玩意兒,路過春風閣,那門口的女子正這樣對客人招呼呢!”色鬼,就是說好色的人咯,那玉樹老想着抱她、親她,不是色鬼麽?

玉樹無力,暗自翻個白眼,又教導她:“今後學些什麽詞兒,先和我商量商量,或是問問那崔莺莺。”

嫣紅卻忽然沮喪了點兒:“不要,有些詞兒,她會看我半天,要笑不笑的。”長大了,也就明白,崔莺莺是在隐忍笑意,即便不是惡意的,嫣紅也知道自己是不大樂意見到的。

是的,玉樹寵着她,即便捉弄她,也不曾這樣的。嫣紅也知道了,面皮這東西,也似皮相那般——只希望是好看的。

玉樹側頭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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