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我可能穿了個假民國 - 第 4 章 ☆、夏婵
第二日,不等吃過早飯,安如就出了門。白公館在許家旁不遠處,她只走了不到三分鐘。
還未進白公館,就聽着裏面咿咿呀呀的響着胡琴的聲音,安如知道彈胡琴的是白家老四,在白中最沒地位。除了老四外,另還有七兄妹,流蘇排第六,下面還有一位剛二十四的妹妹,同安差不多大。
安如同流蘇關系好,但這位白家七妹卻如何話說不到一起去,她按動了門鈴,好幾聲。聽見裏面有人呦呵,“等着呢!馬上來”。時間足過了五分鐘,門被開了條縫隙,縫隙裏露出了老媽子的半個頭。
她打量了安如幾眼,見不是熟人,才疑心道:“找誰?”
這老媽子應是新來的,安如對她面生,從前不曾見過她,她解釋說:“勞煩你向裏面通報一聲說是許家許安如前來拜訪。”
老媽子粗碩的鼻頭哼出熱氣,然後門在一聲響中關上了。
清晨空氣裏飄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原來不遠處正種着一顆栀子花樹,翠色的樹葉被露水清洗過,綠的驕人;在這大片綠中,骨朵般的白色小花隐匿其中,風一吹,花兒在風中盡情搖曳,混在花心的露水也晃晃蕩蕩地搖落在地上。不出幾天,這潔白的花朵就要回到最初始的地方,與大地混為一體,再等來年,又是一次短暫卻絢爛的綻放。
安如的情思被栀子花牽扯去了,一會的功夫,老媽子将大門全打開,将她引了進去。似乎她去的不是時候,白家剛經歷過一次争吵,空氣中還充斥着股火.藥味。
白家三嫂是個嘴巴不饒人的,生怕自己家的醜事知道的人不夠多,見着安如,不客氣直接道:“你是不知道,咱們白家六姑娘真是好樣的,同自己妹妹搶男人,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模樣,一個離了婚的女人罷,吃相還這般難看,不怕被自己噎着。”
安如不願同白家三嫂多說話,無論她說什麽,她都淺笑以示回應,并不表态,實在被追問的煩了,只說一聲,“白家家事,我一屆外人不好評價。”
白家三嫂見她不配合自己,不願再同她講話,她總算抽了空得以去見見流蘇。流蘇應是剛哭過,眼睛紅彤彤有些浮腫,微紅的鼻頭随着呼吸輕輕上下起伏着,強忍的哽咽聲突破了主人的控制從鼻間輕哼出來。流光溢彩地珠簾将流蘇襯出一種朦胧的美感,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歲月對她偏愛,不曾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只是漂亮的女人命運總是坎坷。
安如沖流蘇一笑,輕輕關上房門,撩過珠簾坐于她身旁,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輕拉住流蘇地手道:“流蘇愈來愈漂亮了。”
流蘇緊繃的臉輕笑出聲,像一張青白紙上陡然潑了墨跡,突兀卻又理所當然,分不清是開心還是苦澀,她說:“安如,回來就好。”
一句話,安如哽咽當場,她不知作何感想,在好友最困難的幾年,她沒能陪在她身旁成為她的精神支撐,怎麽都是她的不是。
她瞥過頭,掩住眸間的感情,低着頭從手提袋裏掏出一墨綠色的盒子,盒子只巴掌大小,上面結着根淺綠色的絲帶,她故作神秘地将盒子推到流蘇面前道:“送你的,猜猜是什麽?”
流蘇只作不知,安如拿她沒辦法,只好将盒子放在她手上,讓她自己拆開來看看。
流蘇拆開盒子,純粹的茶綠色的液體在方形的玻璃瓶裏靜靜地流淌。
“香水”,流蘇擡頭詫異地望了她一眼。
安如點點頭,輕撫着綠色的緞帶,将她作了一個結套在流蘇手上,說:“我知你不喜濃郁的花香,途經法國時替你選了這款清淡的草木香。”
“安如,謝謝。”
流蘇将安如擁入懷中,下巴輕椅在她的肩膀之上,聲音微弱的輕輕呢喃道謝謝。安如拍了拍她的背說:“流蘇要去香港嗎?”
“嗯!”
空氣中萦繞着短暫的靜默,安如思量再三道:“出去工作也好過……”話只說了一半,安如便閉上嘴,那些話對流蘇是沒有必要的,若是能出去工作,她也不必在家中受家人這麽年的氣。她知流蘇追去香港只為求一個不知所謂的男人的庇護,最後香港之戰拖下男人離開的腳步,流蘇也成功嫁了浪蕩子,可那場不平等的婚姻裏,流蘇能堅持多久,她也不清楚,或許她能一直幸福下去,或許無疾而終。
最後她轉換話題道:“我剛回來,你就要走,這緣分未免也太薄了,今兒個你必須陪我出去逛逛,不然我心裏堵的慌。”
“只要你願意我奉陪到底還不成。”
兩人心照不宣地不去提那些令人不開心的事。要說女人對逛街就該天賦異禀,流蘇在家中常年受氣,心緒惆悵,這一上街頭自然就恢複了生機活力,好比離了水的魚兒怏怏欲死,而一旦回了水裏,便一下子靈活自由起來。
安如因先前承諾要給父親另買一個鼻煙壺,便拉着流蘇幾間店子這麽逛了起來,就這麽走馬觀花地看了一上午,臨了,兩人手上不曾買半點的東西。日頭漸漸大了起來,安如招呼流蘇找了個飯館充饑解渴,權做休息。
兩人找了家中式餐館,餐館隐匿在小巷間,高牆将光線完全的隔開,使得小巷處在一片陰涼之中,不時吹起的涼風,消解了燥熱。
小店雖隐于深巷中,卻是十多年的老字號,味道很不錯,她們小時候就經常來這吃,如今十多年過去了,遠遠聞着香味都能體味到當年的意趣。進了小巷,一個三角的茶字旗懸于高處,黑的字紅的邊框任風搖擺,招牌旗下面一派熱鬧的景象,幾乎坐滿了人,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怕也不過如此吧!
流蘇見這裏人多,找不出一張空桌子出來,又不想同陌生人共坐一桌,便拉着安如要走,說另找個人少的地方,安如原本也如此打算。在人群中掃眼的時候,無意間見着了一位熟人。
其實也不算熟人,這人恰是同她在回國船上有過短暫交情的方鴻漸。因為不算熟,她本不想上前打擾人家吃飯,可突然想起方鴻漸和蘇小姐是熟人,他說不定知道蘇小姐的住處,向他詢了住處也好上門還了人家東西。
于是同流蘇耳語幾聲,便拉着流蘇上前,直走到人家桌旁,她喚道:“方先生,近來可好。”
鴻漸擡頭,見是安如,忙起身,卻因為動作太急,險些被凳子撇住往後翻身倒去,安如下意識的要拉他一把,卻沒等她碰到人家,鴻漸已自己撐住桌面立好,安如讪讪收回手,鴻漸尴尬一笑,道:“許小姐,好久不見。”
“方先生一個人嗎”
“一個人。”
鴻漸之所以一個人出來,全是為了躲避自己未婚妻一家。說起來,正是這已逝未婚妻家中的資助他才能得出國的機會,只是在國外浪蕩了幾年,這個大學聽幾節課,那個大學湊個旁聽生,如此四年過去了什麽文憑都沒混到,最後只得買個假博士忽悠家裏人,而這假.文憑卻被家人和岳家當真,在報紙上大肆刊登了一遍,他自己面子上過不去,覺得要被天下有識之士取笑了。
他見着安如,知人家是名牌大學的博士,心氣便短了幾分,又怕安如笑他買假.文憑的事,全身上下如何都不自在,安如不知鴻漸心裏的別扭。她也并非要同他敘舊,只想趕緊問了蘇小姐的住處。
心上這麽想,嘴上也便這麽問,她道:“方先生,你知道蘇小姐住處嗎?她東西落在我這兒,我正愁着怎麽還回去,如今碰見你也算是緣分。”
鴻漸見話題不在自己身上,長舒了一口氣,他坦言說:“我是知道蘇小姐的住處的,只是不曾上門拜訪過,不知這地址對不對。若是許小姐不介意,我便如實相告。”
接着鴻漸報了一串地址給安如聽,安如一個字一個字重複給鴻漸,請鴻漸校對,又怕自己記不住,從包裏拿出了随身攜帶的紙筆遞給鴻漸,讓鴻漸幫她記上。
細滑的筆杆上還殘留着主人手心的溫度,鴻漸不知想到什麽,臉有些紅,他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失态,将地址快速填在雪白的紙上。之前未曾仔細注意,直到将東西遞給安如的那一剎那,他才見着鋼筆筆蓋處刻着夏婵二字。
鴻漸怔愣了半晌,安如離開了,他複從糾結中轉醒過來,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懊惱自己剛剛的失态。
他心想,難道許安如就是夏婵不成,他本以為夏蟬是個被人抛棄過的可憐女人。
話說中國作家千千萬,無數作家中夏婵才華不算頂尖,或說跻身一流作家都很困難,但由于她所寫題材的特殊性,她筆下小說的主人公全是受到壓迫的封建女性,她們或柔弱,或逆來順受……但每一個形象最終都能沖破世俗的偏見,如涅槃重生般得到解脫,或堅強,或獨立……
是以夏婵在那些受壓迫急需得解放的女性當中有些很高的聲望。
而上輩子,許安如名喚夏婵。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個大少突然發現一件事,我小學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連最基本的加減算數都算不對。
不知有多少人看過大少上本書,《我和我先生的那些年》,原本是要将陸瑾小朋友拉出來溜溜的,可是我把他歲數算大了,人家原本只有十七的,卻被我硬生生算成了二十七。噫!還想拿他做個男主,但年紀太小,安如再怎麽樣也不能老牛吃嫩草啊!所以還是算了,等以後有機緣了能單開一本以陸瑾為男主的小說也說不定。所以本書還是暫定男主趙小哥了。
大少似乎低估了自己的更新速度!總之最好能日更,若是不能也請大家見諒,頂鍋蓋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