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我可能穿了個假民國 - 第 3 章 ☆、流蘇

夜色漸沉,吃了晚飯,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連平時忙于政府應酬的安邦都不曾缺席。因戰事緊張,政府忙于內遷,安邦作為行政人員,需随同一起前往內地。

安邦說戰事一觸即發,上海已不是安全的地方,只有同他一起去內地才能平安無憂。康成不同意,他說:“許家家業全在上海,要我抛下這一切同你去內地絕不可能,若是上海真淪陷了,我願同它共存亡。你們若是怕,就随安邦走,留我一人守着這份家業。”康成手握着的拐杖一下一下敲着地面,木與木之間因着碰撞摩擦發出嗡嗡的悶哼聲。

惠娘上前拍着康成的背,撫慰他因激動而起伏不定的心緒,康成面色潮紅,接連咳嗽了好幾聲,惠娘安慰道:“他爸,說什麽傻話,安邦決計是為家人好的。只是你不願走,我們就陪着你罷,怎麽也不會留你一人在上海。”

安如剛洗漱完畢,頭發還沒幹完全。在地心引力在作怪下,清水順着她纖細的發絲慢慢向下滑落,直到及胸的發梢處凝結成了一顆顆晶亮的水珠在靜谧的空氣中悄然滑落,落在白色絲質的睡裙上,同它融為一體。安如對歷史尚算了解,知道上海雖會淪陷,但人民的生活無礙,且許家處在租界,更多了一份保障。

她在一旁插話道:“爸放心,我聽朋友說,即使上海淪陷了,但保障生活問題不大,大不了戰後生活艱苦了些,我們一家人若是在一起,沒什麽好怕的。”

只安意對這些實事戰争不甚在意,家人在一旁緊鑼密鼓地讨論着,她卻心不在焉,并不發表意見,修長的指尖輕輕磨砂紅木桌面,她時而嗫喏嘴唇想要說話,卻又被旁的人打斷,只好自己一人生着悶氣。

終于,她等家人大體将事情談完了,搶着一空隙對康成道:“爸爸,我想去留學,也給你拿個女博士回來。”說起女博士的時候安意挑釁地看了眼安如。

安如長而濃密的睫毛輕掩,擋住了眸間的思量,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安意想要留學,很難。

康成是個傳統人,即使在證券公司工作十多年也學不會洋作風,他有着所有封建大家長共同的觀點:女兒讀書太多不頂用。八年前,安如第一次像康成提出留學的想法時,無疑遭到了大家長的嚴詞拒絕。安如平常性子随和柔軟,但倔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她同父親足足抗争了一年有餘,加上母親從旁說好話,才讓康成勉強松了口,只安如外出留學的一切費用都得她自理,家中不會為她出一分錢。好在安如學業出色,能争取到學校的公費留學生項目,才有了她留學七年的經歷。

因為有安如這個前車之鑒,所以康成表現不出特別地情緒來,他道:“如今國難當頭,留學實在沒用,不如好好待在家裏免得家人擔心。”

安意不肯,急說:“為什麽安如能留學,我卻不能,你這是偏心。”

“你也莫說我偏心,安如當初留學不曾花家中一分錢,若你能做到,我任你去哪裏”,康成的手拐敲了敲地面,由惠娘扶着離了大廳,一場家庭聚會到此結束。

安意瞪了安如一眼,氣呼呼地回了自己房間。安如無奈聳肩輕笑,同安邦打了個招呼也徑自離開了。

康成的話雖聽起再公平不過,但卻成了安意留學的最大阻礙,安意性子跳脫,不是個能靜下心來搞學問的,學校裏成績本就不算很好,更何況要她拿到人人争破頭想要獲得的那一兩個名額,更是難如登天。不過若她下定決心将心思放在學習上,也不是不可能,但以安意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習慣,這事玄乎得很。

安意的事由她自己愁去,安如卻沒有太多等閑心思去管她的事。

墨綠色臺燈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下安如凝神專注地執着筆,黑色的硬質鋼筆閃着瑩瑩的光澤,筆尖快速的劃過燈光下發黃的紙頁。

想是想到的什麽有趣的事情,臉上的笑容不曾停止過。在燈光的映襯下,臉蛋愈發的溫柔。安如的長相随了母親,巴掌大的小臉上嵌着一對琥珀眼。她若開懷笑起來,嘴角兩個便會有兩個深凹下去的酒窩,兩顆虎牙也不甘示弱非亮相不可,只是她常暢快大笑,笑也只停留在盈盈淺笑,連面部肌肉都不怎麽扯動的那種,因此便少有人能發覺她可愛的一面。

不做他想,腦中思緒同筆下文字一起翻飛,正動情處,房門咚咚響了起來,她放下筆揉了揉不覺間已有些酸痛的手腕,起身開門見是母親,忙将人迎了進來。

惠娘坐在女兒的床頭,柔和的燈光下顯得安如的小臉分外柔和,她滿意地點點頭,認為自家女兒是全天下最出色的姑娘。

惠娘拉着安如的手,旁敲側擊道:“阿如在國外可曾結交什麽朋友嗎”

安如小嘴一抿,思量說:“平時忙于功課,不曾交什麽朋友。”

惠娘認可地點點頭,她就怕女兒在外面亂搞男女關系,說到底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又不在女兒身邊守着,也不知她會被外頭的人和事給影響成什麽樣子,如今總算可以放下心來,她就知道她的阿如是最貼父母心的。

“阿如,前頭安意說你談戀愛是怎麽會是,那方手帕……”

惠娘未盡的話顯而易見,安如心道終于來了,她解釋說:“全是安意胡說,那方手帕是我同船一位小姐的。收拾東西的時候不知怎的就帶了過來,我正想着怎麽給人還回去呢!”

十歲前,安如一直生養在有着江南水鄉之稱的蘇州,十歲那年,才到了上海,所以她的語調裏,帶着水鄉人獨有的吳侬軟語。安如向母親訴說,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她的話惠娘全信了。

“若是人家着急之物,你記得定要還回去,省得人家着急。”惠娘撫了撫安如頭發,上手還濕乎乎的,她叮囑道:“記着頭發幹了再睡,不然該頭疼了。”

母親身上淺淺的茉莉清香侵入鼻間,安如只覺心中萬分安心,一如小時候躺在母親懷裏,那時候因為思想是個成年人,每次母親抱她的時候還會覺得萬般不好意思。直到離家多年,那些不好意思反而沒有對母親的思念來得重,她撲進母親的懷抱,向她訴說着這些年自己在國外的生活,兩人不時笑作一團。

不知是誰提起,安如想起了過去的玩伴同知心姐姐,她問道:“媽媽,流蘇姐姐過得還好嗎”

惠娘嘆道:“流蘇這孩子,我看她長大,如今這日子過得着實是苦,你出國後沒多久就同夫家離了婚。這離了婚的女人在娘家如何能有地位。這不,離婚七年,娘家兄弟将她財産敗盡之後,就嫌她家中不事生産。這錢沒了,今後生活還得仰仗娘家,氣也算白受。除非能找人再嫁,不過即使再嫁,也難找到好人家,哪裏有好人家願意娶離了婚的女人,最好不過給人做填房繼室,。”

安如沉默了半晌,她曾在紙上旁觀一次白流蘇的經歷,如今再從母親嘴裏聽到這番曲折後,她心有戚戚然。白流蘇是這個時代的犧牲品,這使她不斷警醒,自己的前途該由自己來掌控,即使過得不好,也是自己的選擇,而不會如流蘇般身不由己,永遠将自己的希望依靠在別人身上,一輩子活得內心不安定。

她道:“媽媽,明天我去看望流蘇姐姐,你同我一起去嗎”

惠娘說:“你自己去,你們兩好好說說話。”

“嗯!”

臨走前,惠娘終是将自己憋了許久的話吐了出來,她道:“阿如,你年紀不小了,像流蘇若是不離婚,在你這般大的時候連孩子都怕有好些個了,你也是時候将婚姻大事放在心上——媽知你們留過學的人不喜家人給安排婚事,若你能自己在外面帶個好人家的孩子回來,媽是沒有意見的,可若是沒有,媽只好操心替你張羅了。”

安如苦笑一聲,這婚姻大事是她一直避之不及的東西,可被母親這般坦言說出了,也不好繼續逃避下去,“媽媽,這事我心中有數,你不必替我着急。我已有喜歡的人了,只是不在上海,等他來上海,我定要他登門拜訪。”

惠娘還待要繼續追問,卻被安如借口推說累了給虛晃了過去。

她心中苦笑不已,她也不知該去哪裏給母親找個女婿回來,若不如此說,母親肯定不會放棄替她張羅親事。

作者有話要說: 嘻!圍城與傾城之戀都是冷題材,看這本書的相信都是真愛,只因為同人文束縛太多,兩樣題材寫來不能上榜也不能入v,所以大少全憑愛好寫作,更新時間不定,或許兩三天才會更一章,若是沒耐心等文,只能說你我無緣,我們下本再見。

這本書獻給有緣看書的你和我。

另支持催更,更不更看大少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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