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我可能穿了個假民國 - 第 12 章 ☆、雨夜

他們一路的奔波并未停止下來,走了一天,晚上雇轎子繼續趕路。

天要起變化了,果然晚上下起了雨,夜雨密密麻麻地落下來,不留半點間隙。黑沉沉的夜,望不盡前路。

時而會有雨絲不安分的斜打進轎子裏來,冷得安如打了個寒顫。此情此景,她有些自嘲,還真是過了二十多年大小姐的生活,就忘了生活的艱辛與不易了。

果然應了那句老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上輩子出生于農村,苦活累活都曾幹過,農忙時甚至頂着天大的太陽幹一天的活,曬得全身脫了幾層皮的日子都過來了。這不過是淋了點小雨罷了,怎麽就受不了呢!

不待多想,她從行李箱裏拿出預備的手電出來,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麽用,只惠娘要她帶上,說是以防萬一,這時候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這使她不得不感慨一聲母親的先見之明。

雪亮的燈光直直打了出去,仿佛先頭兵一樣提前為他們探了路。

路途太黑,需要人打着燈走在前頭,這重擔辛楣鴻漸當仁不讓地扛了下來。只是辛楣沒帶手電,需要安如或是柔嘉讓出一臺了。

安如的轎子在柔嘉前面,所以辛楣自然是不可能繞過安如去向柔嘉借手電,若他真這麽做了,鴻漸肯定又會編排他心虛。

人與人這錯綜複雜的關系,又豈是身在漩渦中的當事人能夠理清的。

辛楣不懂,安如料定也是不大懂的。

安如只看到雨夜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朝她慢慢靠近。近些了,手電擴向四周的餘晖起了作用,将辛楣的臉照亮。

辛楣說:“安如,借你手電照路。”

雨滴滴答答地打在傘面之上,他的聲音隐在混雜的聲音當中,有些壓抑,卻又是不可忽略的厚重深沉。

安如将手電遞給他,道一聲,“辛苦了。”

她看不清他隐藏在傘下臉的表情,只覺得他走的時候腳步有些匆忙,有一刻,差點在雨中跌跤,好在只是差點……

鴻漸與辛楣兩人在前頭走着,泥濘的小路并不好走,每走一步仿佛深陷泥潭一般,再要費力将兩腳拔·出來。

鴻漸笑話辛楣剛剛像只落敗的公雞。

辛楣只費力向前走,不搭理他。鴻漸自覺無趣,也不在說話。

夜沉寂,只聽見雨聲滴答響。

下半夜的時候,由李顧二人換了辛楣鴻漸的班。李梅亭走了一半的時候,跌了一跤,整個人陷在泥裏去了。手電筒也不幸的栽在泥地裏,只留下點點餘光能夠鎖定住李梅亭所在的位置。

一聲吆喝,所有人都亭了下來,要将李梅亭拯救上來,一番拉扯總算将他扯上來。只他人也便成了泥人。

辛楣笑他是得了常人沒有的福氣,才能受得了大地這一番親近。總之鴻漸和辛楣鴻漸永不會放棄打擊李梅亭的事業。

李梅亭并不領請,他說:“這福氣誰想得誰便拿去,我并不願意受這番罪。”

安如道:“李先生辛苦了,接下來由我替着你走完這一程吧!”

李梅亭先是一喜,轉而忸怩,“這哪行,好些男人在這裏呢!要倫也倫不到你們女人來探路,顧先生你說是不是。”

李梅亭大聲喊着,怕人聽不見似的,頗有些沖破雲霄的态勢。這番話對誰說的,一衆人心知肚明,鴻漸有些不忿,卻不能指責什麽,因為他從李梅亭的話裏挑不出毛病來。

安如将落在田地裏的手電拾了起來,手電的鏡面也全沾了泥,擋了光線。需要用東西擦一擦才行。

索性手上,腳上,裙子上全沾了泥,她也不講究,用裙擺将手電擦拭幹淨,辛楣眼神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安如說:“李先生,別說什麽男女之別,大家都是一樣的,你們都辛苦一天了,我怎麽也該替大家分擔些的。”

“不成,不成,怎麽能沒有分別呢!”

兩人還要在糾纏下去的時候,辛楣一把奪過了手電,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鴻漸在後頭解釋道:“你們都別争,接下來的路由我和辛楣走。”

李梅亭得了勝利,自然閉口不在說話,安如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心,雖看不清楚,但還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上面布滿了泥漬。

又走了一路,一番折騰下來,總之很狼狽。總算趕到了鎮上,柔嘉凍地嘴唇發紫,安如也是臉色發白,渾身上下濕噠噠的。這一天,大家都累的夠嗆,一沾枕頭便睡着了。

次日,要購汽車票前往下一站,但戰争時期,汽車票是很難買到的,他們若要購到票便需要另找門路,傻乎乎的去排隊是最沒用的方法。

這另外門路便是需要證件。

辛楣雖在政府幹過一段時間,也做過報社編輯,但出門的時候沒想過會用到這些東西,所以都不曾帶來。

安如去年的得人推薦,在崇文館做過一段時間的編書,兼職寫點東西。因為知道這東西會有些用處,所以出門的時候将一些東西帶出來了。

她說:“我有一張崇文館的名片,不知道頂不頂用。”

李梅亭也說:“證件我也有。”

諸人将視線望向他們二人,李梅亭将他的名片拿了出來,安如道:“有李先生的名頭足夠了,就不需我多此一舉。”

顧爾謙同在一旁奉承說李先生如何如何厲害。

鴻漸最是看不過眼李梅亭洋洋得意的樣子,他出聲拆臺道:“李先生的名頭确實大,但我勸安如你最好也将名片拿出來,也讓我們多了一層保障,辛楣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辛楣這幾天不知為何變得有些沉默,很少發表自己意見,就算說話也是接着鴻漸的話頭往下說。

辛楣點頭。

李梅亭笑容僵硬地挂在臉上,他眼神恨恨地瞧了他們兩。

辛楣不語,鴻漸笑的愈發開心。

李梅亭和安如這兩個當事人免不了要走一趟,只是柔嘉不放心讓安如和李梅亭兩個人單獨處一起,所以也要跟去。

鴻漸笑道:“要去也是我去。”

柔嘉望他幾眼,鴻漸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這一身确實太狼狽些了,浸濕的西服被他換了下來,他身上穿了他父親的一件棉布長袍,袍子短了些,只到他的膝蓋下面一點。

衆人看他這幅樣子也都笑,鴻漸自己也尴尬地笑,辛楣說:“你去實在給我們丢臉,還是我去罷。”

說完辛楣在樓上換了一身嶄新的西裝,一身狼狽褪去,氣宇軒昂的從樓上走下來。

安如看自己還是昨天的一身泥地裏打過滾的衣服,噗嗤笑出聲,她道:“李先生,辛楣要是同我們一起去,我們怕只能淪為他的陪襯了。這可不成,我也去換身衣裳,不能只讓辛楣一人出盡風頭。”

李梅亭說:“風頭讓你們年輕人出,我的好衣服是要留在正式場合穿的,這一路風塵仆仆穿着實在浪費。”

安如莞爾一笑,自上樓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我還是希望你們催更的。你們一催我就有動力了。

大少是個抖m。

笑cry。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