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下神壇 - 第 66 章

第66章

◎疊什麽疊,是要她上下兩男嗎!◎

本來滅蛇大賽的贏家該是袋袋的。

因為遲問和路箋對于殺戮本身都沒什麽大的興致, 倒是小麻袋揮舞着粉紅色的小鏟,一拍一個蛇腦袋玩得起勁,還不忘把煙城豪門們身上的金飾薅下來。

可後來戰局又有了些轉變。

只因遲問随口逗了一句袋袋, 道它可愛, 說好好拍, 贏了算你的, 給你獎勵。

突然,路箋自上古就不存在的勝負欲噌一下就出現了。

最後贏家自然是這祖宗。

“噫~被神印壓制的遠古修羅,竟為了神子的獎勵,跟一個裹屍小口袋競争, 啧啧啧。”

遲問揶揄。

路箋攬過她将遲問整個人抱起,“你發燒了, 此處事務不要管了, 且與我兌獎就是。”

“嗯?”遲問勾勾手指讓袋袋跟上,然後不解, “發燒不能管閑事,卻還要給夫君發獎嗎?”

“嗯。”他抱着遲問走出嬌園。

嬌園內一片狼藉, 嬌園外則圍了一大群的吃瓜百姓。

霧谷這邊的情況沒有煙城極端, 海灘的怨煞被路箋及時喚到園中,也沒有引起什麽騷亂,大家都還一頭霧水, 不知發生了什麽。

到底東方引和大嬌的輪轉之舉, 常人是很難理解的。

就像遲問現在也還沒想通自己當初要翻天具體是因為什麽。

只不過能确定的一點便是:她當神的時候, 做事還真是不顧人妖仙鬼之死活。

這僅于她目前是個人類的身份看着有些不可理喻, 但神嘛, 神哪是人類可以理喻的存在。

神不在乎, 就像路箋看盡了世間俗事, 又去天境體驗了一番無欲淨空,也絲毫不改性子一樣。

可遲問真的要回去當一個這樣的存在嗎?

煙霧兩城的紛亂還待發酵,但路箋沒打算讓遲問今天再管任何事了。

她竟說袋袋可愛。

明明……

他怨怨地看了一眼懷中之人,她面頰發紅,眼眸半阖,額上有細細的汗珠,黑睫若羽。

路箋招停了一輛馬車,還不讓袋袋坐到內裏,只讓它與車夫一起待在外面。

遲問不解,“客棧很近的,你是不是忘了,何必——”

路箋把手裏的人往懷中一緊,湊上去啄了一下,不夠,兩下,三下。

“呀呀呀,大白天的。”遲問擡起手一推。

“所以叫了馬車,怕你要說害臊。”路箋抓住她的手,輕輕啃了一下。

似乎遲問眼下哪裏都很美味。

“那你還很貼心噢。”遲問看出路箋心緒不定,抽回了手捏了捏他的面頰,“怎麽了?跟袋袋較什麽勁兒?”

“你道它可愛。”路箋不滿。

“不可愛嗎?”遲問非要逗他,“我都說啦,神愛世間,萬物可愛。”

“倒也不是每個神都如此。”路箋又不傻,這家夥每次都是這套托辭,今日他非要與她計較一番。

“好嘛,若是與你這般覺得萬物皆無趣還礙眼,那便不是我了。不是我了,你又要不稀罕了。”

遲問再次推了推路箋,想要下來自己坐着。

路箋不依,一雙手都箍着她,“我現在看你,似是你如何變都叫人稀罕。”

他倒坦蕩,當真半點也不害臊,遲問聽了都覺得發膩,“打住打住,我……”

她的聲音怎麽啞了?

神子啊,你定力不行。

兩人看着彼此,轎子裏熱意滋漲。

遲問的眼底泛紅,小臂亦重新浮起玄黑的咒紋,卻非殺生,而是……

“你也稀罕我的。”路箋之前很不喜歡遲問身上的咒戒,眼下倒反而覺得這些印記甚好。

他不是很懂看人臉色,像遲問這樣不坦白的家夥,路箋更是從來都琢磨不透,但咒戒不會騙人。

“是是是。”既不讓她下去,遲問便幹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自己挂好,然後順勢往路箋肩上一倒,“我喜歡,很喜歡。”

我喜歡你,光明正大。

我被你喜歡,也理所當然。

不必遮掩,不要害臊,大方愛人,大方愛自己。

這是遲問這幾日從幾位很棒的女孩子身上學到的。

路箋得了自己想要的回應,卻不知足,還要讨更多的甜。

奈何轎子在此時停了下來,袋袋探進一個腦袋,“主人要去哪兒,車夫讓問呢。”

路箋方才可是急得什麽地點也沒說。

而車夫到底是個懂行的,也知道這般抱着上車的客人,其實并不在乎轎子行到何處,左右是慢慢沿街逛着就是。

所以其實是袋袋自己想偷窺一眼這裏頭是什麽光景,才借口問這一句。

“回客棧吧。”遲問報了個名字,又想借勢離開路箋的桎梏,豈料這家夥的大手就疊在腰間,見遲問要掙,還亂動起來。

“你還往上挪?”遲問回頭瞪他。

“那我往下。”路箋說到做到。

“不許亂動!”遲問呵斥。

“那便不動。”路箋表情無辜,還眨了眨眼。

遲問覺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不是,你放開手嘛。”

“不放。”不僅不放,路箋還把另一只手附了上來,環住遲問。

“噢!你們在玩疊高高!”袋袋全程圍觀,得出結論,“我也要玩!”

“不許過來!”遲問蹬着腿拒絕。

疊什麽疊,是要她上下兩男嗎!

有傷風化!

“去藥館,抓幾副溫邪的藥。”路箋給了袋袋指示,又轉向遲問,“吃藥好不好?”

“吃藥?不是有靈術治病麽,再說我為什麽會生病?”遲問昨日淋了雨都無事,今兒為何反而病了?

“你身上靈脈不止一份,靈術治起來會有沖突,除非是回三辰。”

否則路箋不放心外人插手。

至于為什麽遲問會生病,與淋雨有關,與吹海風有關,與身上咒戒過于頻發亦有關。

甚至她這幾日熬得過分,也是有關的。

總之才是個三分之一的神,到底不能太折騰。

“沒勁,沒勁。”遲問很失望,“那可不能回三辰,我還有碎片未取呢。”

東方引身上的音靈脈,她剛剛可是偷偷薅了的,只不過遲問是個仔細的人,并沒有當場契合。

現在她有袋袋了,藏東西特別趁手。

“嗯。”路箋點頭,“如果不喜歡生病,可以尋一份土靈脈。”

但他這個健忘的家夥,一時也想不起啓境有什麽堪用的土靈。

“是呢。”遲問再次支棱起來,她可不健忘,她——

“——去了病,再想這些。”路箋本是挺愛看遲問折騰的,可現在倒是希望她能消停一會。

“那夫君,你能等我去了病,再想這~些嗎?”遲問拍拍腰間的手反問。

“做不到。”路箋誠摯回應,“已經是忍着了。”

“噢,夫君這般唐突,原來還是忍過了的?”遲問故意誇張了語氣,偏過腦袋皺起了眉。

她身上的衣服在這動作拉扯之下,往外掀開了些許,因為霧谷的打扮纏線繁複,外衫牽着內裏的褂子豁開了口,惹得路箋挪不動視線。

那內衫是微閃的蠶絲薄紗,遮不住什麽,反而将身段盡顯。

“是忍過了的,快忍不住了。”他答。

然後付之行動,追着遲問的頸線下了口。

馬車不知行到了哪裏,突然有了些颠簸。

又似是心跳在亂奏什麽曲兒,根本不受控制。

連路箋耳朵上的那對浸了琥珀的綠翅膀都仿佛在合歌,嗒嗒嗒,嗒嗒嗒地打着節奏。

少頃,藥館到了,馬車停了下來,袋袋卻沒有探頭,只是很乖巧地自己下去買藥。

遲問輕輕捧着路箋的雙頰,把他四處亂蹭的腦袋托起,“你就是大狗狗吧,路箋。”

“你不是喜歡狗麽?”路箋反問。

這家夥說了多少次他是狗了?!

“對啊,狗狗多可愛,多貼心。”遲問說着,順手撸了一把路箋的頭發。

他只是點頭。

“你不喜歡的話我下次不說了。”遲問端正态度,“你不是大狗狗,你是我的心上鬼。”

“心上鬼?”路箋挑了挑眉。

他嚴格上來說,其實也不是鬼。

他是鬼的祖宗,就像人可以修成仙,卻不能成神一樣,神與仙是有鴻溝的,修羅跟鬼其實也一樣。

只不過這世上久無修羅,連鬼都稀少,便不講究了。

遲問與他卻沒抓到同一個重點,只答,“是呢,縱世間萬物都在我心裏,唯獨你是心尖尖上的那個。”

她說罷還豎起兩指點了點,“尖尖,箋箋。”

遲問被自己逗笑,路箋卻仿佛頓悟了什麽,“末末。”

“嗯?”

“喚你末末可好?”他突然問。

遲問愣了,“呃……因為我是最末的老九?”

“對啊。”路箋點頭,有理有據,“書上說,專屬昵稱有助于增進情誼。”

這是他前幾日在三辰殿山腳下買的書裏說的。

“我們以前有過什麽特殊稱呼嗎?”遲問對此沒有印象。

“沒有。”路箋搖頭,“只叫你九殿下。”

“好生分啊。”遲問嫌棄,但這般看來,神子與路箋在天境的關系,還是很純粹的。

就是大土匪和小仙寵的關系。

“就叫末末,好不好?”路箋還挺喜歡這個詞的,“不要九殿下,九殿下是你與別人的關系。”

他想要一份只有他與遲問的關系。

“如果是你喜歡的,可以。”遲問對此并不介意,“你這樣表達很好,不必事事投吾所好,更不必因為這個看什麽書。”

“我喜歡的。”路箋眨了眨眼,“末末、看書和投你所好,都是我喜歡的。”

“嗯,但是我不得不告誡你啊,趁我現在還是個人、還幹人事的時候。”遲問表情嚴肅了些許,“吾之所好,是把你困在身邊,叫你永遠也不知道喜歡別的東西。”

路箋似乎不太意外。

遲問便繼續說,“我是真心期待你離開我去看山,看水,看世間的,也期待這樣之後,你是不是還覺得喜歡我。”

“但是你一走,我卻發現我巴不得你只知道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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