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卿成瘾：拐個仙妃抱回家 - 第 142 章 斷魂（十四）

黎若因打起精神道：“《無量壽經》中有言，人在愛欲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苦樂自當。修然師傅是紅塵之外者，卻也是人，當真沒有愛欲麽？”

她這話問的直白，其實她是想問的委婉隐晦些的，像城內那些大家閨秀一般，奈何放肆了幾個月，不勝嬌羞四個字參的何其不透徹，沒過腦子便問了出來，修然胸前仍比着一只手，平靜道：“佛寺本在紅塵之中，黎姑娘。”他突然疑惑了，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一個六根清淨的好和尚。

黎若因想了半天，他這是在說，佛寺生于紅塵，自己是寺中人，也無法解脫？心中的小人兒開始摩拳擦掌，舔舔唇又道：“那所謂愛欲，既人人皆有，可是囊中私物，任我施為？”修然眼睫不眨：“紅塵萬丈，塵世無涯，黎姑娘何愁沒有施為之地？”

黎若因胸中小人兒雀躍非常，忍笑又道：“你我皆能麽？”修然沉默半晌：“黎姑娘可以，小僧不能。”

胸膛裏小人兒蔫了癟了：“哦。”修然面上猶自帶着清淺笑意：“黎姑娘可還有惑？小僧也許雖不能解，卻也可以，盡我所力。”

黎若因嘆口氣：“若因敢問，修然師傅有何愛欲？”對方雙手合十念了一句經：“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澈，淨無瑕穢。”

旁人道他悟性頗高，他則是辜負了這一世期許，頂多算是半個出家人，只能把追求放到來世了。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黎若因不知道，他快走了，申國國君在上京的譯場落成，任命他潤文之職，于伽和寺是榮耀事，于修然是不得不做的事。

走之前他還想問一句：“黎姑娘的愛欲，是什麽？”

黎若因愣愣的，靈臺像是被重重大霧籠罩，像是被什麽指引着似的脫口而出：“我的愛欲，是修然師傅。”話音剛落，兩人的臉便齊齊刷的白了。

黎若因靈臺裏妃色的光迅速脫離出自己的意識，這才反應過來，手指不由得有些發顫，她…自己…剛剛，都說了些什麽？

禮臺後重重響起一陣腳步聲，緊接着黎若因眼中映入了黎太守怒氣騰騰的一張臉，右手揚起啪的一聲，一巴掌重重落在黎若因臉上。“孽障！”

黎若因腦子裏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修然聽完她那句話也呆在原地，面似白紙，半晌才站起身，卻驀然覺得任何言語都很無力，黎太守臉越來越青，沖他揮手道：“修然師傅，黎府出了這麽個孽女，如此有辱門楣，實在對不住，師傅先回，屆時黎某必給您交代！”

修然整個人皆僵了一僵，心下卻明白他現下說什麽都無異于火上澆油，不得不行禮退了出去，連一個眼神都忍着沒給黎若因，才叫黎太守幾乎滴出墨的臉稍稍緩和了一些。

黎若因由沒回過神來，心裏早就亂成了一團麻，回想起自己對修然說的那些話，幾乎把自己的唇咬出血來，她怎麽會說這些話？那不會是她說的，可那确實是她，她的聲音，她讀過的經書，她…心中曾糾結的疑問。

黎若因倒在席上，唇角的血一滴滴落到華服上，半晌擡起手捂住腦袋兩側的太陽穴，冷汗涔涔流下，深痛而不能抑。

黎太守心中一陣悶脹，像是胸口被人剖開塞進一團破布般，站在原地狠狠喘着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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