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這裏有海盜 - 第 8 章 鬼面傘烏2

鬼面傘烏,通體烏黑,身體呈傘形,上面布滿半厘米長的細軟空心毛刺,毛刺裏充滿麻醉性的黑色液體。

它體長二十幾米,兩條長觸手有五十幾米長,三十二條短觸手皆十五六米長。觸手上有暗藏軟齒的吸盤,被纏上後,吸盤中的軟齒會咬住獵物,如同螞蟥嘴部吸盤,緊緊吸附在獵物肌膚表面。

鬼面傘烏最奇特的地方,并不是在體表,而是在體內。

它的眼睛長在嘴裏頭。

只有當吞吃獵物的時候,它如同鹦鹉一樣的嘴巴張開,眼睛才會翻露出來。

它體內黃黑紅藍間雜的暗紋,也會随同眼睛一塊兒露出,猶如一張巨大的鬼臉,令見者悚然。

鬼面傘烏,因此得名。

鬼面傘烏,通常在海底最深層活動。

它常喜歡潛伏在黑暗的礁石後頭,将觸手收縮進體內,像是一塊膠皮樣的怪狀石頭,靜止趴伏在泥沙上。

只有獵食的時候,它才會把觸手伸張出來,同時充鼓身體,如同一張大傘,在海底橫行暢游。

鬼面傘烏獵到海葵,興奮的不得了。

在朝下拖動海葵的途中,它不停的張合着嘴巴,兩只青紫色的大眼珠子在嘴巴裏蠢蠢欲動,像是急于出來覓食的寄居蟹。

海葵從被纏住到拖下十幾米深,一直不停的在扭動着胳膊。她試圖用左手碰觸到右手手腕,這樣就可以扯出鲛絲,勒斷纏在她身上的觸手。

可她越扭動,鬼面傘烏觸手纏的越緊,洗盤上軟齒咬的也越用力。軟齒雖然沒咬破海葵身上的衣服,但疼痛卻不亞于直接咬在肌膚上。

手沒有辦法動,就得靠腿腳。

海葵将右腳用力朝上別,觸碰到右手腕上。

她靈活的動着大腳趾和二腳趾,扯出鲛絲一頭兒,拉到左手上。

左手捏緊鲛絲,海葵朝上彎手肘,令鲛絲靠近鬼面傘烏的觸手。

眼看,鲛絲就要勒到觸手上。

烏黑如墨的海水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海葵的左手腕,制止了海葵的動作。

握住海葵左手腕的,是蔣異浪。

因為觸手拖動的速度太快,海水顏色又昏暗,導致蔣異浪行動比平時緩慢,到現在才追上海葵。

他沒有看到海葵手裏的鲛絲,陰差陽錯破壞了海葵的自救。

蔣異浪握住海葵手腕後,并沒有停下動作。他另一只手快速抽出別在腰間的水龍骨匕首,用力劃向鬼面傘烏的觸手。

鬼面傘烏雖然塊頭兒大,但神經遍布全身,神經末梢十分發達,對疼痛的感受十分敏銳。

它很怕疼,非常怕疼。

觸手差點兒被蔣異浪劃斷,出現一個大裂嘴一樣的大口子,疼的它趕緊縮回觸手,并把觸手塞進嘴裏,用溫暖的內腔撫慰傷口的疼痛。

蔣異浪在觸手離開海葵身體後,一把摟住海葵的腰,帶着海葵快速朝上游。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注意到海葵右手腕上的鲛絲。他并沒有太防備海葵,摟住海葵的腰朝上游動,一心只想趕緊帶着海葵竄上海面,逃脫海底怪物的捕獵。

海葵扯着手腕上的鲛絲,猶豫不決。

這時候,對蔣異浪下手,無疑是最有利于她的做法。

她只要用力朝前一拉,就可以将蔣異浪的側腰割開一個大口子。

一旦蔣異浪受重傷,她既可以逃脫掉蔣異浪的追捕,又可以令大出血的蔣異浪吸引海中怪物的注意力。

一舉兩得。

可直到蔣異浪帶着她鑽出海面,她也沒下手。

“這是怎麽回事?”蔣異浪将海葵抱到身前,鼻尖幾乎貼到海葵的鼻尖上。

他将海葵扯的這麽貼,是因為離遠了根本看不清楚。

即使貼到最近,也僅能模模糊糊看見對方的影子,像是高度近視似的,完全看不清楚具體五官。

“這是怎麽回事?”蔣異浪用力握緊海葵的肩膀,重聲詢問。

“飓風要來了!”海葵揚聲回答蔣異浪。

蔣異浪心裏一驚,腦裏的神經一抽一抽的顫動起來。

他首先産生的想法,是海葵在撒謊。

他當初之所以選擇盤踞東海,不僅僅因為東海處于三不管地帶,更因為東海位于大陸內凹的海灣處,不會有巨浪飓風等天災襲擊。

但他突然想起曾在軍校學過的海上知識,上面記載着飓風來臨前的那些景象,和之前海上發生過的景象,幾乎完全一致。

“你确定真的是飓風要來了?”蔣異浪用力搖晃了一下海葵。

海葵指向高空,“你自己摸摸!雲都快壓到海面了,伸手就能碰到雲!飓風很快就會來,會卷起巨浪!我們得趕緊”離開。

離開那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海葵的右腳腕就被悄悄摸上來的鬼面傘烏觸角纏住。海葵連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鬼面傘烏的觸手嗖一瞬拉入海水之中。

鬼面傘烏嘴饞,怕疼,睚眦必報。

觸手被割個大口子,它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它認定海葵是兇手,悄無聲息從海底游上來,潛伏在海葵和蔣異浪的腳底下,伺機而動。

在蔣異浪雙手從海葵肩膀上離開的那一瞬間,鬼面烏賊伸出長觸手,纏住海葵的右腳腕,拖着海葵快速朝海底沖。

鬼面傘烏的動物本能告訴它,蔣異浪是個可怕的硬茬兒。

為了避開這個硬茬兒,鬼面傘烏将速度提到最快,逃命兔子似的,撒着歡兒的朝海底深處游。

鬼面傘烏的觸手,像是風筝的線,拴着海葵這只活風筝,飛速前進。

海葵被拖進水裏的時候,灌了兩口海水。

她快速閉氣,并拉開手腕上纏着的鲛絲,試圖彎腰割斷腳腕上纏着的觸手。

可鬼面傘烏沖游的速度奇快無比,令倒流的海水帶給海葵巨大的阻力。不彎腰還好,一旦彎腰,阻力像是一面沖鋒水牆,重重壓向海葵,令她數次失敗。

頂住海水的沖壓力,費力彎下腰,海葵總算勾到腳腕。

她勒緊鲛絲,快速割斷腳腕上的觸手。

在觸手斷掉的瞬間,她接着斷時的反彈力,如梭魚一樣,朝着海面方向沖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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