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這裏有海盜 - 第 126 章 綠帽王7
海容去給蔣異浪診查身體,海葵跟在海容身邊。
蔣異浪一頭虛汗,眼神也虛虛散散像是一碰即碎的琉璃,但仍舊強撐着精神,不讓自己露出虛怯的模樣。
海葵覺得這樣的蔣異浪實在可憐,比大黃還要可憐。大黃害怕的時候,會掉頭鑽進狗窩裏,唔唔唔的怯叫。蔣異浪卻不能躲避起來,即使難受也要強撐着精神,不敢表現出虛怯,強撐着氣場讓手下們安心。
将手搭在蔣異浪的手背上,海葵安撫着蔣異浪,“海容醫術很厲害,能查出你身體裏有沒有蟲子,你不要擔心。”
蔣異浪朝海葵笑笑,微微搖搖頭,“我不擔心。”
他反手握住海葵的手,手掌并未用力。
海葵遲疑了一下,沒有将手抽出來。
海容道:“他只是餓到了,吃飽就沒事了。”
“沒蟲子?”海葵有些開心。
海容搖搖頭,“沒有什麽蟲子。至少,我沒有查出來。等我們離開這裏,找空寂大師給他看看。”
“嗯。”海葵抽出手,在蔣異浪身上用力拍打了兩下,道:“我去給你找些吃的,你在這裏等着。”
蔣異浪朝海葵伸出手,想阻止海葵,“不用了。”
海葵沒聽到蔣異浪的話,自顧自的挽住海容的肩膀,邊走邊同海容商議着,“蔣異浪能不能吃肉?能吃肉的話,我去抓幾只兔子和野雞。你想吃什麽?你這幾天肯定沒吃什麽東西。”
海容将手掌按在海葵的腦袋上,笑道:“我吃兔子,很久沒吃兔子肉了。我和你一起去,弄個結扣多抓幾只。”
海葵搖搖腦袋,想把海容的手搖下去。
海容手掌像是壁虎的掌璞,牢牢黏在海葵的頭頂上,随着海葵的腦袋左右動,就是不掉下來。
海葵擡手抓住海容的手腕,“你捂的我頭癢癢。”
拉着海容的手腕,将海容手心抵到鼻前,海葵用力嗅了嗅,嫌棄道:“我頭上的味兒都馊了,太難聞了。”
她撩起衣服下擺,用力擦擦海容的手心,松開海容的手,笑嘻嘻道:“好了,這樣就沒味兒了。”
緊接着,她同海容商議,“我們找個地方洗洗頭洗洗身上,我頭也癢身上也癢,身上的味兒快熏死我啦。”
海容屈起手指頭,在海葵頭頂上彈了個響兒,“好,我們找個地方好好洗洗。”
海葵笑眯了眼睛,“你給我洗頭,說好了啊。一會兒我做把梳子,你好好幫我洗洗,我頭發都打結了。”
“好。”海容縱容着海葵。
蔣異浪遙遙看着兩人的背影,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兒。剛才,海葵還握着他的手,安慰着他。這還沒幾分鐘呢,海葵就嘻嘻哈哈同海容湊一塊兒去了,還吆喝着讓海容給她細頭。
蔣異浪越看海容越礙眼,恨不能現在手頭有把弓箭,一箭穿透海容的身體,将海容釘到天涯海角,讓海葵再也見不到海容。
沒有海容的時候,海葵明明心心念念都是他。雖說海葵沒明顯表現出對他的喜歡,但海葵擔心着他,幫着他,他昏迷不醒的時候,海葵一直照顧着他。這說明什麽,這說明海葵對他是有感覺的,只是這種感覺海葵自個兒沒發現。
可海容一出現,海葵立馬就轉移了注意力,所有注意力都到了海容身上。
蔣異浪心酸嫉妒,像是妒婦附體了似的,一腦子怨恨念頭。
海葵和蔣異浪完全兩種心境。她現在輕松的不得了,想着幫蔣異浪弄點兒吃的之後,就和蔣異浪他們分開。
海容仔細給海葵洗着腦袋,邊洗邊低聲講着之後要去哪兒,準備朝哪裏走。
海葵聊了把水,用力洗了把臉,将腦袋朝海容那邊杵杵,“左邊耳朵後面癢癢,你扒拉看看,是不是生虱子了。”
海容依照海葵的話,扒拉海葵耳朵後頭,仔仔細細檢查着,“沒有虱子,只是起了兩個小紅疙瘩,看樣兒應該是山蚊子咬的。”
海葵擡手,用力撓了撓那兩個小紅疙瘩,“山蚊子怎麽咬這兒來了,可真癢。”
海容道:“你耳朵後面的肉香。”
“嘿嘿。”海葵傻呵呵的樂呵兩聲,道:“一會兒換我給你洗。”
“嗯。”海容應聲。
海葵挪了挪腳,将屁股朝後撅撅,腦袋使勁朝前壓,脖子也可勁兒朝前伸,避免水流進脖子裏頭。
她道:“我們朝北走,就繞着山走,不走大路,也不走山間小路。”
“嗯。”海容用荊棘刺綁成的梳子,小心仔細的給海葵梳着頭發,“也不知道枝三和對月那兩個山人怎麽樣了。”
“死了吧?”海葵事不關己的別別嘴角,“那兩個,腦袋有毛病着呢。以後千萬別讓我遇見這兩個,頭疼。”
海容笑着敲敲海葵的腦袋,“以後遇不見他們了。”
“我喜歡四面環山的小村子,安全。”海葵憧憬着,“想吃肉的時候,我就去山裏打獵。當然,我得事先查查,山裏有沒有什麽怪物之類。要是有山人這樣的怪人,我們就換個地方落腳。”
“嗯。”海容應聲。
海葵又道:“你說,等過幾年,我們從村子裏出來的時候,蔣異浪會不會成為大總統?”
“會吧。”海容輕應了一聲。
海葵努努嘴,“我也覺得會,應該會吧。不過也不一定,他這人運氣真的是太差了。我前陣子,一直覺得遇到他就倒黴。這幾天,我突然想明白,不是我遇到他就倒黴,是他一直在倒黴,所以他身邊的人都倒黴着呢。”
想了想,覺得自己解釋得不清楚,海葵拉住海容的褲腿字,搖晃了兩下,道:“那句詩叫什麽來着?天什麽什麽大任。”
“天降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海葵開心的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着這句詩,但怎麽也想不起來。就是這個。你說,他這麽倒黴,是不是因為老天爺在考驗他?”
不等海容回答,海葵自顧自道:“應該是這樣,希望是這樣。”
海容擰幹海葵的頭發,又給海葵仔細梳了一遍。他捧住海葵的臉,用力點了點海葵的鼻頭,“你這一會兒,一直在說蔣異浪,我真傷心啊。”
海容松開手,做出傷心的模樣,“我還以為你會問我這幾天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吃飽,有沒有人欺負我,被關起來的時候有沒有被拷打。唉。”
海葵嘿嘿嘿樂呵幾聲,“我回來的時候,都檢查過啦,你沒受傷,你好着呢。”
海容将荊棘梳子塞到海葵手裏,将海葵推到一邊,占了海葵的位置,蹲下去垂着腦袋,道:“該你給我洗了。”
“你頭發也很髒。”海葵撩水到海容的頭上,下力過猛,撩了一串水珠到海容後背,濕了海容的衣裳。
胡亂擦擦海容背上濕潤的部分,海葵不再用力撩水,而是小心謹慎的給海容洗頭,生怕再弄濕了海容的衣服。
海容給海葵洗過無數次頭,海葵卻只給海容洗過幾次,所以下手很不熟練。
而且她也不是個仔細性子,即使她已經盡量小心了,還是無數次扯痛海容。
好不容易給海容洗完,她卻無法梳開海容頭上的小發結。瞅着海容看不見,海葵偷偷摸摸用鲛絲割掉發結,然後彈扔到一邊的草叢裏。
等海葵給海容梳完頭發,海容的頭發就猶如被狗啃過幾口似的,好幾處斷的可見頭皮。
海葵心虛的用力拍手,自己贊美自己,“我給你梳的很好,結兒都被我給梳開了。”
海容看不見腦後,想用手摸摸頭發,卻被海葵攔住。
海葵拉住海容的手,拖着海容朝給兔子設下的結扣那邊跑,“我們洗頭浪費了太長時間了,得趕緊去看看有沒有抓住兔子。蔣異浪他們還在等着我們呢,我們別耽擱了。”
海容被海葵拉的趔趄了好幾下。
幸虧他穩定性好,要不然準會撲個狗吃屎。
抓了三個兔子兩只野雞,從洞裏掏出兩只鬼祟探頭的大地鼠,海葵用草葉子拴着這些獵物,準備扛到肩上,帶回去。
海容劈手奪過這些野味,将兩只大地鼠留給海葵,其他的海容提着,不讓海葵接手,“你拿那兩只就行了,這些我拿着。”
海葵道:“我力氣大。”
海容道:“我知道你力氣大,但我想提着這些兔子野雞練練力氣。”
“那下回,我給你弄頭野豬。”海葵真以為海容想練力氣,蠢蠢欲動的想幫海容弄頭野豬。
想這野豬個頭太重,海葵自顧自的搖搖頭,決定換個獵物,給海容弄個小鹿或者小野牛之類。
蔣異浪一直在等着海葵和海容,越等越心焦,越等越心酸。
總算把海葵和海容盼回來,蔣異浪看到海葵和海容微濕但幹淨的頭發,看到海葵海容親密湊在一塊兒談笑,心裏簡直像是被鬼手擰着,快要被擰成一條酸麻花了。
別人看到海容腦後狗啃過似的頭發,都在盡力抿着嘴唇,偷偷摸摸笑。
蔣異浪看到海容腦後狗啃似的頭發,心裏卻酸的要命,恨不能和海容換換頭發。
“一會兒烤兔子給你吃,海容說你能吃肉,但是不能吃太多。”海葵一邊殺兔子,一邊回頭朝蔣異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