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西廂 - 第 27 章 章節
不動聲色,緩緩走到溪邊兒,看着水面:“那崔小姐與張公子豈不是有緣無分,真是可惜呀!”紅娘,你果然是做了這事情,背着我!
“玉樹公子,你也就別在我跟前隔着一層紙了,咱們就捅破了吧!”崔莺莺看着他的背影,将想好的話一口氣說出來:“你喜歡紅娘,我和張君瑞有情,既然如此,你就該協助我擺脫了孫飛虎,咱們兩頭都得意。”
“崔小姐這話說得有點兒奇怪,這和我喜歡紅娘又有何幹系?”真崔莺莺的口氣,還真是大啊!
“玉樹公子,你莫要再和我裝了!紅娘對張君瑞有意,你別說你看不出來!”崔莺莺不悅:“今兒我娘已派人去回絕了孫飛虎,但我擔心這事情沒那麽好了結,紅娘倒是一副樂意看戲的模樣。現下,你我倒是應該好好合作合作。”
想來想去,紅娘是絕不肯幫她的,張君瑞又指望不上,唯今之計,只有這狐妖能助她。于是,便瞞住了所有人,悄悄來這兒尋他。
她絕不要嫁給那孫飛虎,她既然認定了張君瑞,便要一生追随,生死無悔。紅娘要與她争,那麽,便争下去,破釜沉舟,她也要将張君瑞守住!
女人,總以為自己使盡了方法和心計,便能守住她心中的男人,豈知這人心,是最守不住的。他若是要愛你,便是你的,若是不愛你,你又能如何?
這一日,紅娘才梳妝完畢,便聽到外頭亂糟糟的,有人來回跑動,還是下人們議論的聲音,不由得心下奇怪,推了門,看到一名崔家的下人正拿着一包東西往寺廟僧人的住處那頭走。她忙上前拉住了:“這位哥哥,這鬧哄哄的,是怎麽一回事兒?”
那下人識得紅娘,乃是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便答道:“唉,別提了,昨兒才回絕了那孫将軍的提親,誰知那将軍一一怒之下,領兵圍住了這寺廟,要崔家在三日內将崔莺莺交出來,否則就要闖入搶人。”
紅娘的嘴角微微一翹,難以察覺地。可這人接下來說的話,卻是讓她笑不出來了。
“法本長老上前勸那孫将軍,反招來孫将軍的斥罵,妙覺師傅大怒,與那孫飛虎鬧将起來,二人便動手過招!妙覺師傅吃了虧,胸口中了一記刀傷,這不,老夫人吩咐我們給他送些藥去!”哎,這普救寺雖是則天娘娘香火院,這裏頭的僧人也備受當地百姓的尊敬,但孫飛虎總歸是那手握兵權之人,妙覺師傅豈敢真要使了全力去和那将軍惡鬥?不吃虧才怪呢!
他搖搖頭,正要離去,冷不丁紅娘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東西,飛也似地朝寺廟那頭去了。
且說妙覺正坐在床邊,上身未着僧衣,好讓師弟給他包紮了傷口,不妨房門忽而被人推開了,緊接着一道粉色的身影便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
“紅娘?”他詫異,話才出口,這美人兒已經撲到了床邊,雙手抓住了他的大腿,一包東西也摔落一邊。
“這位施主!還請女施主暫且出去,”他的小師弟開了口:“我這還在給師兄包紮傷口,施主在此有諸多不便!”
呀,是了,他還沒穿上衣呢!妙覺竟紅了臉。
紅娘根本不管,只是看着妙覺胸口上還略微滲血的紗布難過,腦袋一低,趴着他的大腿難過起來:“我不是故意的……”她并非要害妙覺呀,妙覺救了她三次,這次卻因為她而受了傷,叫她如何不難過?幾滴淚水,便順着面頰滴落在強壯的大腿上,濕了那褲子。畢竟這世間,除了玉樹,會關心她的人,也只有妙覺了。
是的,人,只有妙覺會關心她。
那小師弟氣定神閑:“施主既然不是故意的,還請快些出去吧,我也好繼續給師兄包紮傷口。”
這哪兒跟哪兒呀?
“這是怎麽了?”妙德邁進屋子,便看到這幅景象,看那小妖精趴着妙覺的大腿難過的樣子,心下明了了幾分。
“妙德師兄,”那小師弟開了口:“我這正給妙覺師兄包紮呢!”他看看不肯走的紅娘,犯了難。
妙覺推推紅娘,示意她走開,可這美人兒一點反應沒有,無奈,神色倒是沒變,一如既往地正經。
妙德不動聲色,走了過去,拾起了地上的那包東西,打開一看,原來是些藥材,便朝那小師弟道:“這是崔家送來的,你且和我一道去熬藥吧!”
又朝妙覺道:“師弟,你這也包紮得差不多了,自己再将紗布圍上兩圈,打個結便好了。我和衆師弟先去忙了!”
不等妙覺回答,便帶着小師弟出了門,心懷叵測地,要千方百計地制造機會。
妙覺沉聲道:“你還不快起身?這叫人看見了,要我如何去說?”
紅娘被他一兇,心下委屈,暗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難過麽?她擡起頭,眼淚汪汪,淚珠子斷了線似地滾落。妙覺一怔,大手伸了出去,卻在她面頰前繞了個彎兒,改為輕推她的肩頭:“你先起來吧,我還要弄弄這紗布,你在一邊兒坐着,別礙着我。”
紅娘擦擦淚,起身坐在他的身邊,妙覺又瞪她:“坐桌子旁邊去!”她在他身邊,他便渾身不自在。
紅娘撅嘴,挪着身子坐了桌邊的椅子上,看着他。這還是她頭一次這樣仔細地打量妙覺,這樣的傷勢,他也未曾哼一下,倒是硬得很呢!男人呀,就該像他這般,硬骨頭。
她忍不住打量起那一塊塊的肌肉來,他渾身上下,都是這樣古銅色的皮膚麽?常在日頭下麽?是否是練功的原因?豈不是很累?為何玉樹就能那麽白淨?
妙覺被她盯着,幾乎要煩躁起來,忙靜靜心,快速地弄好了紗布,拿過一旁的僧衣穿起來,這才自在了許多。他每動一下,那傷口就要被牽動着,饒他再如何能忍,卻也無法一點都沒有表露,那眉頭那便皺了皺。
這一皺,紅娘就忿忿不平起來:“那孫飛虎是個什麽東西!等着我去找他算算賬!”她倏地站了起來。
“站住!”妙覺一喝,傷口又疼起來,汗珠便從他的額上滾落。
紅娘一看不妙,趕忙坐到他的身邊,替他擦汗:“你別動怒,我就說着玩兒的,我聽你的!”
妙覺擋開了她的手:“你聽着,我受傷也不過是我的事情,你若是施了妖術去害人,我就不饒你!”決不饒她,能讓她一直留在這身邊的唯一理由,就是她不害人。
紅娘不服:“可他傷了你,再說了,我也沒要怎麽下毒手,頂多,頂多……”頂多什麽?她還真沒想好,她也不能殺了或者傷了孫飛虎,這人于她來說還有用處呢。
“頂多什麽?”妙覺教訓她:“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地呆着,莫要惹事。”
惹事?才不是她惹事,是那張君瑞惹的事,他惹下了這樣的禍端,讓兩個女人為他争風吃醋,明裏暗裏地針鋒相對。
“好了,我也沒什麽大事,”妙覺下了逐客令:“你就回去吧!”
“你都傷成這樣了說沒事?”紅娘白他一眼:“妙覺,你這人性子也太倔了,若是疼,便是哼一聲又能如何?你非要忍成這樣,不是折磨自己麽?”
妙覺無奈:“一定要哼一聲麽?我沒覺得是在折磨自己,你別在這兒磨蹭了,讓寺廟內的師兄弟看着了,我也沒法說清。”
“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了!”紅娘不滿,起身走了幾步,又回頭道:“今夜我讓玉樹給我帶點傷藥來,我再拿來給你,你等着我。”
“玉樹?”妙覺想了一會,悶聲道:“是那狐妖?”那只狐妖,風流倜傥,還曾在後花園中大膽地要……真是放肆!
他不喜歡那只狐妖,當下回絕了:“不必了,這外頭正圍着孫飛虎的人,他也不便進來。”
“無礙,玉樹的道行比我高多了,他定可以輕松進來。”紅娘絮絮叨叨:“你也莫要如此客氣。”
“我說了不必!”妙覺發作起來,倏地一聲站了起來,胸口又疼了。
紅娘也發怒了,快走幾步過來,一把扯住他坐下,發了狠:“你若再嫌我煩,倒不如把我收進烏金缽算了!若不然,便好好歇着,我晚些過來找你!”
言畢,跺跺腳,走了。
徒留妙覺,攔也攔不住,張張嘴,又不知要說些什麽。
紅娘才到老夫人房外,便聽到裏頭傳來崔莺莺的哭聲:“娘,若要我嫁與那孫飛虎,倒不如死了幹淨!一了百了!”
紅娘一驚!
又聽得老夫人哽咽:“莺莺,為娘也不忍心啊!你莫要再說這喪氣話,叫娘聽了如何安心?”
一聲長嘆,老夫人道:“不管什麽人,若是能将這妖兵退了去,老身定是什麽要求都能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