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西廂 - 第 37 章 章節

想法設法地得到他的原諒。

原諒?原諒什麽?他倒是未曾怪過她,只是不想與她再接觸。

每一夜,他看一眼地上的點心,便繞開了,動也不曾動過。他知道,紅娘一定在附近守着,看他是否肯拿走。而每一次看到他離去,紅娘便只好失神地将冷掉的點心拿走。

第二夜,繼續來。

她竟不知疲倦麽?

妙覺心道:須得做個了結。

他彎腰拿起了食盒,轉身回了禪房內,并沒把門合上,等待紅娘進來。

妙覺才将食盒放到桌上,身後便傳來了女子輕盈走動的聲音,緊接着,門被合上了。腳步忽然加快起來,他知道,她在朝自己小跑過來。

妙覺轉過了身,臉上恢複了以往的冷漠,他的神色,将紅娘的腳步生生止住,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紅娘忽而難過起來:“你還在生氣麽?”她看出來了,他真是不想再搭理她。

“我沒在生氣。”冰冷的話語:“只想讓你明白,今後你我還是不要來往了好。”

“你分明是在生氣!”紅娘委屈地指責他:“你要我怎麽做才能消氣?你又不肯講,我也不好受!”她這樣地讨好他,他怎還是這般無情?

“随你怎麽想吧,”妙覺硬起心腸:“總之以後你我便當做沒認識過。這點心,你一會還是拿回去了。”他一指那食盒,看來已經是下了決心的。

紅娘惱了,這僧人,是在羞辱她麽?這樣的冷漠,置她的情于何地?于是,水袖猛然一揮!

啪的一聲,食盒摔在了地上,裏頭的點心散落一點,碎了開來,再不成型。

“既然沒人肯吃,那便就此丢了吧!”紅娘狠狠地落下一句話,瞪一眼妙覺,飛也似地離開了。

徒留妙覺,看着一地的點心出神,心裏頭,有種澀澀的感覺,說不清是什麽,只是讓他難受。

一個執着的僧人,一個修行極高的執着僧人,為了他一生的信仰而丢棄了屬于人性的一部分,到底是因為他真正地看破了世間□□、悟透了佛理?還是害怕習慣了的日子會産生不可預知的改變?多半是因為後者吧,對于不可預知的、不能掌控的未來,人類便會不由自主地保護自己——那就是回避。

然而,這樣的一個男人,倒是讓人敬佩的,敬佩在這濁世中,還有肯堅持自己信仰的男人。一個執着專一的男人,總是讓女人心生仰慕的,雖然他的執着和專一,是對着那死氣的佛像,而不是這世間無數美麗的女子。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所以,當一個女人接觸了這樣的男人,就會覺得他是很好很好的,因為他不被任何的威逼利誘所屈服,倔強的性子,讓他充滿了陽剛之氣。于是,讓女人更加的迷戀,迷戀于他的強大,他的認真,他的專一。

紅娘氣沖沖地回到屋內,便看到玉樹正在房中等着她,心情不好,就不客氣地朝他說道:“你來這作甚?我要睡了,莫要打攪我!”

玉樹一怔,皺眉道:“小丫頭,你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對我也不客氣。”

紅娘撅嘴,不理他,徑自來到床邊坐下,一蹬鞋子,骨碌鑽進了被子裏,将脊梁骨對着玉樹——意思是要他快走。燭火熄滅了,紅娘以為他走了,冷不防溫暖的大手從身後伸了出來,溫熱的身子便将她環住了。

玉樹很無賴:“我想你了,今夜不走。”

紅娘轉過身子,推他:“不許留下,走,走!”她氣極了,腦子裏全是妙覺對她的不理不睬和冷淡。便将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玉樹身上——既然不要理她,就走吧!

玉樹只是輕輕一使勁,她就被壓住,動彈不了:“誰得罪你了?莫非是那大和尚?早叫你不要和他往來了,你不聽,偏要去惹他。”

“誰惹他了?誰惹他了?”紅娘憋氣:“你要壓死我麽?重死了!”又開始使勁兒地推玉樹,連捶帶打,攪得對方手忙腳亂。

冷不防,“哎呀!”玉樹一聲輕呼,右臉頰上便多了道紅痕——是紅娘的指甲刮到了。

紅娘一看,也不好意思起來,只好給他吹氣,也不忘奚落他:“叫你走你不走,你看,傷着了吧?”

玉樹不搭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那臉龐越來越近,呼吸吐在她的臉上,癢癢的。紅娘閉眼,熱唇便壓上了她的唇,急切地,難耐地,與她的丁香小舌追逐嬉戲。修長的手指,在她身上不聽話地游走着,迫不及待地解開了一件件衣裳。

紅娘的眼前模糊起來,身上的人,一會是玉樹,一會是那夜的妙覺,一會又成了張君瑞。

玉樹在喘息:“紅娘,我要你。”

妙覺卻冷冷地:“以後你我就當做不相識。”

張君瑞盯着她:“等我回來,我要的是你。”

是的,張君瑞要她等着,她要等,哪怕他回來了之後已經忘記了曾經的允諾,她也要等他回來!

紅娘忽而使了力,一推身上的人,将毫無防備的玉樹撞到了床內的牆上。她驚慌失措,撿起散落在枕邊的衣裳,遮掩着凝脂玉肌,向床邊挪去。玉樹盯着她,眼神裏有了怒火,愈演愈烈,他的瞳孔變成了野獸一般的顏色。

一聲驚叫,紅娘猝不及防,被玉樹壓倒床上,她掙紮着,卻引來更為強烈地進攻。漸漸的,她也放棄了,玉樹也變得溫柔了些,一點點地,用舌尖勾勒她的曲線,在她耳邊呢喃:“紅娘,紅娘,你是我的!”

天昏地暗,她墜入了無底洞,一直一直地往下掉,摸不着邊際,看不到底,渾渾噩噩。她要死了一般,氣若游絲,無力地扯住了簾子——猛然,用力地絞住了手中的簾子,她向後一仰腦袋——

她要疼死了,她要暈死了,她活不了了,妙覺,救我!

妙覺不會來救她,他不要她了。

肯要她的人,正在以最原始的欲望傷害她。玉樹扣緊她的身子,激烈地動着,逼迫她看着他——要她明白,身上的人是誰。

她堕落了,她沒有反抗,她接受了。

事情過後,玉樹摟着她,低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紅娘不回答,她只剩了半條命,什麽也不想說。說什麽呢?早會有這麽一天的,反正,她興許是逃不開玉樹的掌控了。

玉樹在道歉的同時,也在挑逗她,一點一點的,教她學會去迎合他,要她淪陷在他的溫柔欲望中。他太狡猾了,總是利用她所好奇的一切,引誘她。她所有的小聰明,在玉樹的面前,不過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最終,玩累了,還是要回到他的身邊,成為他的人。

一次次地要她,在這沉淪的夜色中。

殺機頓起

殺機頓起 紅娘徹底地蛻變了,她長成了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過去的她,縱然明媚妖豔,卻是無知的。不像現在,她完全明白,自己身上的哪一處,她的哪一個動作,能将男人深深吸引。她便是不說話,一個眼神兒,也能将俗世男人的魂魄給勾了去。

這一切,都拜玉樹所賜。她沒有埋怨,為何要埋怨?她只想等着張君瑞回來,看他要如何抉擇。

“紅娘,”崔莺莺忽而盯着她開了口:“你已經和玉樹有了肌膚之親吧?”紅娘的變化太大,她已經察覺到了。

聞言紅娘擡起頭,看着她:“是。”一個字,簡簡單單,不需要任何地遮掩。

崔莺莺笑了:“你愈發地美了,日後君瑞回來,只怕都認不出你了。”

紅娘厭倦了,又提到了張君瑞,她總是不停地提到這個男人,用來試探她,不停地試探,實在令人心煩。不就是怕張君瑞回來見到她,會變心麽?

紅娘幾乎要脫口而出:“在我沒變之前,他已經允諾要我,而不是你了!”她沒說,她止住了這種可怕的沖-動。

也許在心底,也是無法相信這個諾言吧?這個無憑無據的諾言,随着夏夜清風而去的諾言,這般地不實在。

這樣難捱的日子,何時是盡頭?

崔莺莺自言自語般:“結果也快出來了,君瑞快回來了。”

張君瑞沒有回來。

他果然高中了,狀元郎,多風光的名頭。随着那一封書信,他告訴崔莺莺,當朝的衛尚書看中了他,招為東床佳婿。

莺莺,你與鄭恒門當戶對,便與他成親吧,莫要讓老夫人為難了。

崔莺莺昏死過去。

紅娘在她身邊一刻不離地照顧着。

多可笑!這個善變的男人,愛過崔莺莺,又喜歡過紅娘,最終呢?卻是成為了別人的夫婿!所有的諾言,都已經消散不見,兩個傻乎乎地等待他的女人,被一封信宣判了所有的一切。紅娘沒想哭,她只是想笑,笑到透不過氣來,笑到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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