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 - 第 141 章 跟你上天
第二天天還沒亮,殷玄尚在摟着聶青婉睡覺,緣生居的大門就被李東樓敲響了。
今日早朝的時候,陳津向聶北遞上了陳亥辭官告家的辭臣書,随着辭臣書一起遞上來的還有六虎符印。
六虎符印一共有六枚,在殷太後時期,掌握在六大戰将手中。
那是六大戰将調兵遣将的最高虎符,亦是太後親頒。
殷玄手中有二,一枚是封昌的,一枚是自己的。
殷天野手中有一,陳亥手中有一,還有兩枚,原在聶西峰和聶不為手中。
但太後歸天後,聶家引退,聶西峰和聶不為也沒把手中的六虎符印上交給殷玄,反而是放在了紫金宮中。
既在紫金宮中,殷玄就不敢拿,別人更不敢碰,故而,那兩枚六虎符印雖還存在,卻等同于廢物。
殷天野手中的虎符,殷玄不會去奪,但陳亥手中的這一枚,來自于陳溫斬的功勳,殷玄又極憎惡陳溫斬,自要奪了不可。
以前陳溫斬沒回來,太後沒回來,陳溫斬也不再接管六虎符印,這六虎符印雖然落在了陳亥手中,也對殷玄構不成任何威脅,殷玄就聽之任之。
可現在就不行了。
如今太後歸來,陳溫斬歸來,聶北歸來,殷玄心裏很清楚,這些人都歸來了,那麽,在不久的将來,任吉也會重新回到太後身邊,這些人,随便一個拎出來都能讓大殷帝國的江山震一震。
殷玄不敢小看這些人,亦不會小看,他要提前防備。
當然,剝奪陳亥手中的兵權,一是為了集中他本身的皇權外,另一方面就是為了廢後封後。
殷玄要給聶青婉後位,就一定要讓陳家自覺地退出朝堂,陳亥辭官,交出虎符,也算順應當下形勢。
聶北雖然代政,可不管是陳亥辭官,還是交出六虎符印,這都是朝廷大事,這樣的大事聶北是不敢作主的,故而,一接到這兩樣東西,聶北就讓李東樓拿着,親自跑來大名鄉,向殷玄請示了。
李東樓來的早,上朝時間是在寅時三刻,他騎馬跑的快,沒到辰時就趕到了大名鄉。
皇上在大名鄉的具體住址李東樓一開始不知道,因為殷玄不願意這幾天有人上門打擾,故而,除了對戚虜說了地址外,旁人一概沒說。
至于華圖一家子人和王榆舟,那是例外。
李東樓不知地址,就向戚虜打探了,戚虜問明他要皇上地址的原因後就告訴了他,李東樓知道了地址後就沒有絲毫耽擱,快馬加鞭地趕了來。
李東樓敲響了門,來開門的人是随海。
随海看到李東樓,微微一詫異,咦道:“李統領,這麽一大清早的,你怎麽來了?”
李東樓道:“我來找皇上。”
随海伸長腦袋往外瞅了瞅,沒在外面瞅到人,他一伸手就将李東樓拽了進來,小聲道:“要喊少爺!”
李東樓一怔,反應過來後笑道:“噢,喊習慣了,倒忘記了……”
本來要說:“倒忘記了皇上現在不在皇宮,而是在外面,是不能直接叫皇上了。”
只是話還沒說完,眼睛倏然一瞪,瞅着這滿院的紅燈籠和紅色囍字,還有紅色的地毯,他額角隐隐一抽,壓低了聲音問:“有喜事?”
随海笑道:“是呀,少爺昨晚和夫人拜堂成親了。”
李東樓暗自想了一下,皇上是少爺,那這個夫人應該就是婉貴妃了,不是都封過妃了嗎?怎麽又拜堂?
李東樓狐疑不解的目光看向随海。
随海也不給他解釋,只是問道:“你來找少爺,是有什麽緊急事情嗎?”
李東樓這才想起正事來,沉聲說道:“是有緊急的事情。”
李東樓不等随海問起,就把昨天陳亥從金銮殿前方臺階上摔下去,摔的頭破血流,至今還沒醒的事情說了,又道:“今日陳津遞上了陳亥的辭臣書和六虎符印,這事兒聶北作不了主,就差我來問皇……呃,少爺。”
随海一聽是這等大事,當即擰了擰眉,絲毫不敢馬虎,對李東樓說了一句‘你先等着,我去彙報’就走了。
随海去到三進院,可看着那道門,真心不敢上去敲,昨晚皇上肯定得償所願了,這颠鸾倒鳳一夜後,這會兒肯定睡的沉,他要是打擾了皇上的好眠,皇上起來會不會削他腦袋呀!
随海在院門前躊躇了半盞茶的功夫,最後還是上前去敲響了門,李東樓今天彙報的這件事,着實不是小事,他不能猶豫,亦猶豫不得。
随海敲了五聲響,裏面一直沒人應,随海就不敢再敲了,正準備走人,裏面忽然就傳出了殷玄沙啞慵懶又無敵性感的聲音,他問:“有什麽事?”
随海立馬折回身子,隔門禀報說:“李東樓來了。”
殷玄昨晚跟聶青婉結束後還早,本來他們昨天晚上吃飯就吃的早,上床也早,臨到睡下的時候也就剛進入亥時一刻。
作為早起的殷玄,每天的生物鐘都固定在寅時三刻以前,不到寅時三刻就會自然醒,但現在因為遠離朝堂,卸下一身俗物,心無牽系,只專心地陪着懷裏的女孩,這睡眠時間就拉長了。
又加上昨夜全身心的投入,格外的舒暢,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還是心靈,全都得到了最深刻的釋放,這就睡的沉了些。
但眼下快辰時了,他再能睡,睡到這個時候也到極限了。
他睡到自然醒,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給懷裏的女孩一個早安吻,就聽到了敲門聲。
這個院裏沒住別人,除了随海外,再沒有第三人,能來敲門的,也就只有随海了。
而随海是個極有眼力見的人,知道昨晚他跟聶青婉拜了堂,成了親,昨晚定然睡的晚,那今早就會起的晚。
早上若不是他們自己出門,他自不敢随意來打擾。
而來打擾了,就說明定然有很緊急的事情。
李東樓來了。
殷玄默默地品味了一下這幾個字,眉頭微微挑了挑,卻沒有穿起。
眼睛在聶青婉的臉上掃了一圈,見她臉上出了汗,他将薄被拿開一些,給她散散汗,再伸手将她額頭上的薄汗擦掉。
而薄被一拿開,殷玄就看到了聶青婉露出來的皮膚上的各種痕跡。
想到昨晚,殷玄瞬間心疼之極。
殷玄起身,去翻抽屜,将那個擦嘴傷的藥膏拿過來,蹲坐在床上,細致而認真地給聶青婉擦着,一邊擦一邊問随海:“李東樓來有急事?”
随海回道:“是的。”
殷玄問:“什麽事?”
随海便将剛剛李東樓說的事情給殷玄重複了一遍,殷玄聽後,擠着藥膏的手一頓,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可臉上波瀾不驚,什麽表情都沒有,他說:“我知道了。”
随海問:“陳亥的辭官信和虎符怎麽處理?”
殷玄道:“你去收着,告訴李東樓,準了陳亥的辭官,讓他好好養着吧。”
随海垂頭,應了一聲‘是’之後趕緊去前院,向李東樓傳達殷玄的旨意。
李東樓聽了,把辭臣信和六虎符印交給了随海,然後返回去,向聶北轉達。
随海拿着那封辭臣信和六虎符印來到三進院的門口,隔着門對殷玄說李東樓走了。
殷玄道:“東西放到堂屋裏,你去買早餐,婉婉一會兒醒了肯定很餓。”
随海‘哦’了一聲,輕聲推開門,将信和虎符放在桌子上,又輕腳地退出去,小聲地關上門,去買早餐了。
殷玄繼續給聶青婉的身上塗藥膏,直到将一小瓶藥膏塗完,差不多給聶青婉身上嚴重的地方都塗好,他才松了一口氣。
他起身去洗了把手,又過來從衣櫃裏拿出一套白色裏衣,上床給聶青婉穿。
聶青婉的身上有藥膏,就不能這麽不穿衣服躺着了,藥膏蹭到了床上之後就沒作用了,但蹭到了衣服上,多少還能貼着皮膚。
殷玄小心地抱起聶青婉,給她穿衣服。
穿衣服的時候把聶青婉弄醒了。
聶青婉迷迷瞪瞪的睜開眼,起初有些朦胧,有些混沌,可慢慢的意識和身體機能都跟着複蘇,然後,渾身的疼意就鋪天蓋地的傳來。
以前醒來總是會說餓,今天醒來,張嘴的第一句話就是:“疼。”
殷玄的心狠狠一抽,幾欲窒息,他抱着她,眸底壓着心疼,也壓着自責,他低聲溫柔地問:“哪裏疼?全身都疼嗎?”
聶青婉點頭,掙紮着往床上躺去。
殷玄不敢強硬地抱她,見她要躺,他立馬松開她,将她小心地放回床上。
可聶青婉躺回了床上也沒覺得舒服,渾身都疼。
她眼眶微紅,瞪着那個坐在床上,看着她說疼而一臉不知該如何時是好幹着急的男人,氣道:“都是你害的!”
殷玄不頂嘴,悶悶地接話:“是我的錯。”
他躺下去,小心地扶住她的腰,将她摟到懷裏,親了親她的發絲,明明是很擔心很擔心她的,明明是很自責很自責的,明明聽到她說疼自己也跟着疼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就是好的沒話說,他想,朕什麽時候也這麽壞了呢,都是被你給帶壞的。
殷玄一邊擔心她,一邊又抑制不住那飛揚的好心情,他不知道說些什麽話才能安慰她,大概說什麽都沒用,他只是抱着她,陪着她,在她第一次事後的清晨裏,陪她疼,陪她無理取鬧。
聶青婉原本是打算找殷玄好好算一算帳的,可男人太配合了,她罵他是混蛋,他點頭應了,她罵他就是擒獸,他也點頭應了,不管她罵什麽,他都點頭,最後聶青婉又給氣着了,直接一翻身,拿背對着他。
殷玄看着她的背,默默地欺上去,用胸膛貼住,再用手臂将她包圍,他低聲說:“疼的話今日就不起了,我在床上陪你,我拿書給你講故事,好嗎?”
聶青婉才不要聽他講故事,她說:“我要打牌。”
殷玄額頭一抽,一把将她抱過來,面朝面地對着,他瞪着她:“不舒服就在床上躺着,打什麽牌,打牌要坐的,你的腿坐得住嗎?”
聶青婉聽的臉頰一紅,想到他昨晚幹的好事,她氣道:“還不是你害的!”
殷玄低笑,親親她的臉,小聲說:“那我今天贖罪,陪你一天。”
聶青婉直接拒絕:“不要。”
殷玄商量道:“雅水河裏有很多烏龜,我給你捉幾只來,陪你玩?”
聶青婉還是拒絕。
殷玄沒辦法了,她今日不舒服,他也不能帶她出門,她想打牌,他也不會允許,那就只好委屈她,呆在床上,聽他講故事了。
殷玄這般想着,就不打算給她穿起了。
等随海買了早飯過來,殷玄看了一眼昨晚的殘羹冷菜,本是想喊随海進來收拾的,但見聶青婉還躺着,他就沒喊,他自己收拾,收拾好,提出門,交給随海,讓随海處理。
等随海拎着垃圾出去了,殷玄将早餐擺好,抱起聶青婉去吃。
殷玄要喂她,被她拒絕了。
殷玄挑眉問:“你能自己吃?”
聶青婉翻他白眼:“你以為你強悍的能讓我胳膊腿都疼?我就是腿疼,手還能用,胳膊也能用。”
她拍開他的筷子,自己拿筷子夾菜。
殷玄暗沉着目光看她,心想,朕不強?是不是昨晚太憐惜你了,讓你有了錯覺?等你緩過了這幾天,看朕怎麽收拾你,讓你胳膊和手都不能用。
殷玄抿唇,見她吃的歡,想着她餓壞了,就不說這些話影響她的食欲,他自己知曉就好了。
聶青婉坐在殷玄的腿上,身子雖然嬌小,可到底是一個大人,她這麽一坐,把殷玄前方視線的一大半都擋住了,夾菜不方便,吃菜也不方便,那些湯湯水水會淋到她身上,故而,殷玄見聶青婉吃的歡,他就不吃了,等着她吃完,他再吃。
而看着心愛的女人一臉嬌嫩地坐在自己的腿上大快朵頤,這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
殷玄的目光專注地落在聶青婉的臉上,等她吃飽,準備掏帕子擦嘴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沒穿外衣,自也沒帕子可掏,她要去掏殷玄的帕子,被殷玄輕輕握住手。
他低頭,直接将她唇邊的油漬卷幹淨。
末了,他松開她,說道:“你先去床上躺着,等我吃完,我就給你講故事。”
聶青婉不想聽故事,可腿着實疼,至少上午是沒辦法下床的,她也不拿自己的身體去堵氣,乖乖地讓殷玄抱着她上了床。
躺在那裏,無聊地沒話找話:“我娘他們還沒回去吧?”
殷玄一邊拿筷子吃飯,一邊回說:“你爹明日要上朝,可能下午就得回帝都懷城去,你娘和你哥應該會一直在這裏陪着你,直到你回宮。”
聶青婉道:“那一會兒你喊我娘和我哥還有謝包丞來,我們玩游戲。”
殷玄默默地轉頭,往床上看了她一眼,咽下嘴裏的食物後,問道:“是那天在會盟殿,你與晉東王府的那些人玩的游戲嗎?”
聶青婉笑道:“嗯,挺有意思的。”
殷玄道:“與我說說,是什麽樣的游戲,有什麽樣的規則,必須要坐着嗎?”
聶青婉道:“一種跟字詞有關的游戲,應該不用一直坐着,靠着躺着也可以。”
殷玄道:“那我讓随海一會兒去喊人。”
聶青婉‘嗯’了一聲,又問:“我今日還喝藥嗎?”
殷玄道:“喝的。”
聶青婉伸手摸了摸傷口的位置,好像沒摸到紗布,她問:“還纏紗布嗎?”
殷玄想了想,想到他剛給她身上的痕跡塗了藥,這會那藥應該被皮膚吸收了,用紗布這麽一蒙的話,可能對皮膚不大好,就道:“今日不纏了吧,若是對傷口不影響,往後也不用纏了,等痂子脫落,藥也不喝了。”
聶青婉沒異議,躺的實在無聊,她就讓殷玄給她拿書。
殷玄擱下筷子,去書櫃裏翻書,這些書都是從皇宮裏帶出來的,大多都跟大名鄉有關,有《大名鄉風情人物志》《北鄉南蘇一線橋的構建史》《大名鄉美食》《大名鄉戲劇》《大名鄉茶樓》《大名鄉歌舞》以及《千年神龜落湖傳說》等等。
殷玄翻了翻,把那本《千年神龜落湖傳說》取了出來,遞給聶青婉,說道:“這本書我在昨日來的馬車上看過了,講的就是我們屋前那個雅水河以及雅水河裏蟄烏的來歷,你可以看看,這本書上講,蟄伏在雅水河裏的這些烏龜中,有一個烏龜是龜王,這雅水河裏的烏龜全是它繁衍下來的,當地人稱它為‘血龜’,書上講,‘血龜’有活人血,變死生,延生命的奇效,只要能取到它身上的一龜一片,死人就能複活,活人就能長壽,但是,這只是傳說,是假的,書上還寫,後代有人抓住了這只‘血龜’,借用了它的一只腳來給親人起死回身,但是,沒用,不過故事還是挺有趣的,你可以看看。”
聶青婉如今的身子是華北嬌,可她之前是蘇安娴的女兒,蘇安娴是蘇城人,蘇城與大名鄉之間就隔了一座橋,聶青婉雖然七歲就進宮了,可七歲以前是在聶府長大的,蘇安娴既是蘇城人,自然對大名鄉也份外熟悉,關于這‘血龜’的傳說,蘇安娴打小聽到大,小時候蘇安娴就給聶青婉講過,聶青婉自然知道。
聶青婉撇撇嘴,心想,什麽‘血龜’,就是一‘土地公’。
聶青婉沒興趣看這種書,這種故事一聽就是招搖撞騙的,弄這些虛假噓頭無非是給大名鄉蒙一層神秘面紗,給那個雅水河蒙一層神秘面紗,給那些千千萬萬個烏龜蒙一層神秘面紗,然後吸引外地游客,賺錢財罷了!
外地人會上當,她這個本地人才不會。
聶青婉嫌棄地皺眉:“不看。”
殷玄一愣,不過很快他就想到她是誰,她應該從小就聽慣了這個故事,自不稀奇,殷玄笑了笑,又将書收回去,找了一本跟大名鄉沒有關系的其他地志書給她看。
這一回聶青婉接了。
殷玄又回到圓桌前吃飯,聶青婉靠在床頭,翻開書頁,打發時間地看着。
殷玄瞅了一眼牆上的窗戶,又四處環視了一眼室內的光線,最後一個指峰彈起,帶起兩陣風,吹向前後兩面牆頂上的窗簾,然後那兩面窗簾就自動分離了,露出前後天光。
一面冉冉東升的陽光,一面清幽綠澤的翠林,從兩面窗戶裏倒印進來,光與影的交錯,風與雲的交錯,美麗的令人砸舌!
聶青婉擱下書,前面看看,後面看看,驚嘆:“這是哪個牛人造的屋子,竟然這麽詩情畫意!”
殷玄笑道:“一個姓卧的工匠,這處宅子就是他的,只不過,他目前不在大殷帝國,寧齋就從他妹妹的手中把這個宅子買下了,旁處的宅子都沒有這種結構,唯他的這個屋子是這種結構。”
殷玄又擱下筷子,來到床頭,伸手攬住聶青婉的肩膀,指着前面的那一扇窗戶,說道:“等這位姓卧的工匠回來了,我讓他來把那扇窗戶改造一下,再往下降一點,這樣的話,晚上我們就能躺在床上欣賞月光了。”
聶青婉看着他的手,根據他所比劃的尺寸,自我想像了一下,然後覺得他真是太會享受了,躺在屋中的床上欣賞月光,也真的只有他能想得出來了。
聶青婉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麽不直接上天?”
殷玄一怔:“啊?”
他沒聽懂,虛心求教:“什麽意思?”
聶青婉輕哼一聲:“這麽會享受,應該上天呀,這地上不适合你。”
殷玄聽懂了,她是在嘲諷他,他沒生氣,只低低地笑開,那迷人而又磁性的笑聲刮在聶青婉的耳畔,讓她極不舒服,可還不等她推開他呢,男人就道:“婉婉,如果我真的上天了,那也一定是跟你,沒有你,我上不了天。”
聶青婉一下子被噎的紅了臉。
殷玄看着,十分愉悅地哈哈哈哈大笑出聲,她簡直太有才,她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見她氣的拿書朝他狠狠砸來,殷玄趕緊躲開,躲到圓桌前,繼續吃飯。
餘光掃到她氣的眼睛都紅了,他又無奈,擱下筷子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書,遞給她,同時,把腦袋也遞過去:“你打吧。”
可說着你打吧,那眼角眉梢,甚至是整張臉,都在忍着笑,哪裏有請罪的意思,分明就是幸災樂禍。
聶青婉氣的怒吼:“滾!”
殷玄笑着把書塞給她,麻利地‘滾’到桌邊,繼續吃飯了,一邊吃一邊笑,餘光掃到床上的女孩身上,漸漸的融化成了一地春池。
昨晚吃的早,又活動了,今天又起的晚,殷玄自然比較餓,幾乎把桌子上的菜盤子全部清理了個幹淨,這才覺得吃飽了,他擱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又抿了一口茶水,這才起身收拾。
将桌子收拾幹淨,托盤端出去,看到随海在門口守着,他直接把托盤遞給了随海。
随海接了,殷玄問:“王榆舟過來了嗎?”
随海道:“已經過來了,藥在前院。”
殷玄道:“端過來。”
随海立刻點頭應了一聲是,端着托盤去前院,喊王榆舟。
在王榆舟過來的這個時間段裏,殷玄進了屋,一眼掃到堂屋的正大桌上擺的那個封信和那枚六虎符印,他慢慢的眯起眼睛,走過去,将信和六虎符印都拿起來,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