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春腰 - 第 32 章

第32章

雪棠返回長樂宮時已至深夜, 她總覺得今日的皇兄格外反常,至于哪裏反常她又說不真切,她隐隐覺得皇兄對傅修安有很大的敵意, 可皇兄是九五至尊、天下之主,他若真的厭惡傅修安,又何至于為傅修安加官進爵鋪路?

雪棠百思不得其解,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緣由,她不是執拗的人,既想不出緣由,幹脆便不想了,舒舒服服躺到拔步床上,一覺便睡到天光大亮。

剛洗漱完便聽宮人回禀,說是陛下來了。

雪棠忙向外面迎接, 還未走出寝屋,便見沈離身穿一襲青色長衫施施然而來,他目光平和,又恢複了以往如石積玉的溫潤模樣。仿若昨夜的反常是她憑白生出來的夢境一般。

皇兄恢複如常, 她也不再拘謹,随口問道:“皇兄可用過早膳了?”

話畢又懊惱起來, 恨不得把适才的蠢話吞回肚子。皇兄日理萬機、夙興夜寐,淩晨便要上朝,又哪裏會拖到現在還不用早膳。放眼整個皇宮,恐怕也只她一個會賴床賴到日上中天。

她尚在責怪自己口無遮攔,忽聽沈離道:“我還不曾用過早膳, 不若我們一起到宮外去用。”

雪棠喜歡熱鬧, 聽到沈離的話,眸子當即便亮了起來。

昭帝在時便經常帶雪棠出宮, 宮外哪裏有好吃的,雪棠如數家珍。她吃的撐腸拄腹,而後便和沈離到河邊看賽龍舟。

賽龍舟極精彩,下晌的時間一閃而過,轉眼間夜幕便悄然降臨,因着過端午,晚間并不宵禁,淩波湖上飄滿了游船。

雪棠喜歡熱鬧,自然也要包船游玩,錦繡堆裏長大的姑娘,半點不能委屈自己。

一上船就置了豐盛的席面,她和沈離相對而坐,一邊吹風一邊吃席,惬意又自在。

待船游到湖心,忽聽到一陣絲竹之聲,擡起頭,只見一座張燈結彩的畫舫翩然而至。

游船上搭着一高臺,高臺之上有一妙齡女子在随着絲竹聲舞動,那女子容貌嬌豔、身姿曼妙,跳舞的間隙眼波流轉,引得衆人喝彩連連。便連沈離也瞧了她好幾眼。

她的行徑在男子看來是風情萬種、知情識趣,在女子看來卻極下流輕浮。

雪棠輕哼一聲,指着那女子對沈離道:“我比她跳得好。”

她嘟着嘴唇,橫眉立對,顯見是起了争強好勝的心思。

沈離淺酌了一口梨花白,淡聲對雪棠道:“那人不過一行首,連你的頭發絲都及不上。”

他若不是覺得那女子舞姿優美,又何故要瞧好幾眼,雪棠只當沈離在敷衍于她,心裏一萬個不服氣,将披帛甩到一側,就着畫舫上的絲竹聲舞動起來。

貴妃善舞,一舞動天下。雪棠的舞技和貴妃相比也不遑多讓,她身姿輕盈,猶如九天玄女踏樂而來,美得不似凡人。

沈離放下手中杯盞,目不轉睛盯着雪棠,眸中滿是驚豔之色。

見沈離眸中只自己一人,再沒有樂女的位置,雪棠才停下動作,氣喘籲籲踱到八仙桌旁,拿起桌上的杯盞一飲而盡。

入口之物辛辣灼口,哪裏是甜飲子,分明是梨花白。雪棠這才意識到她錯端了沈離的杯盞。

有的人千杯不醉,她呢,莫說千杯,只要一碰到酒就昏昏然不知天地為何物。

雪棠長嘆一口氣,她可真是沒出息,剛贏了那行首,現下又要丢人現眼了。

“皇兄,我們快些回宮吧!”她是大姑娘了,有自己的驕傲,再不想在皇兄面前失儀。

沈離道好,當即便令船家向岸邊行去。

酒勁兒來得迅猛,船尚未靠岸,雪棠便意識混沌起來。

“皇兄,我渴!”适才跳完舞,她只喝了一盞酒水,連甜飲子都未用。

沈離忙去給雪棠斟茶,雪棠等不及,直接奪過茶壺往口中傾倒。

醉醺醺的人兒,半點準頭都沒有,素手一抖便将茶水灑了出來。所幸茶水是溫吞的,倒是不會把人燙傷,卻把雪棠的衣襟澆了個透徹。

雖是伏夏,夜晚的湖心卻十分涼爽,風吹到濕漉漉的衣衫上,凍得雪棠直打顫。

沈離忙攜着雪棠進入船艙,船艙內點着連枝燈,亮如白晝,沈離這才看清雪棠現下的情形。

她的衣衫本就輕薄,因着濕水,直接貼到身上,勾勒出玲珑飽滿的酥山,便連酥山上的紅豆都若隐若現。

沈離的目光在紅豆上凝了片刻,而後艱難地移開,不過眨眼的功夫,雪棠又開始鬧着撕扯衣帶。

“皇兄,你快幫幫我。”雪棠一邊說話,一邊胡亂解衣帶,濕淋淋的衣衫沾在身上,又涼又冷膩,難受得緊。

喉結滾動兩下,沈離默不作聲蹲到雪棠跟前,伸手将她腰間的衣帶解開。

腰間變得松快,雪棠迫不及待把外衫丢到一側,踉踉跄跄跑到塌邊側躺下去。

她雖然嬌小,身段卻玲珑有致,沈離一眼望過去,便看到了一道優美的曲線,胸部豐腴,到了腰間突兀得凹下去,連接纖腰的臀部又很圓潤,簡直天生就是來勾魂攝魄的。

沈離的眸光越來越暗,他将雪棠摟到懷中,一只手托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環到她背後,将那沾了茶水的小衣脫了下來。

饒是沈離曾兩次和雪棠有過肌膚之親,還是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入目是白的耀眼的雪峰,雪棠之上紅梅綻開,芬芳吐蕊。

沈離目不轉睛凝着那兩點紅梅,緩緩将之含到口中。

他如在沙漠中遇到甘泉,恨不得将之吞1吃1入1腹,他尚如癡如醉,這時忽聽雪棠咕哝了一句什麽。

側耳細聽,得知她想要喝水,他這才意識到她剛才半滴水都沒喝到。

沈離把雪棠平放到床榻上,到八仙桌上取了溫水,他将茶水含到口中,薄唇貼到雪棠的唇瓣上,一點一點将水渡給她。

久旱逢甘露,雪棠不停地汲取水源,舌尖探到沈離口中,險些将他的三魂七魄都勾出來。

沈離悶哼一聲,抓住雪棠的玉手置于下方。

更漏嘀嗒作響,雪棠從夢中醒來,夜色深沉,月光卻很皎亮,低下頭,她窺見自己穿着一身青色衣衫。

那是皇兄的中衣。

她折騰着寬衣解帶的情形浮現在腦海中,雪棠臉頰發熱,恨不得當即鑽到地縫裏去。

她果真不能喝酒,每次沾到酒水必須會做出丢人現眼的事情來。

她怎麽能當着皇兄的面脫衣裳呢?前一刻她還笑話行首輕浮無恥,下一刻自己就做了同樣的事情,也不知道皇兄會不會鄙夷于她。

雪棠越想越心焦,半點睡意都沒有了,煩躁地在屋內踱來踱去,這時忽見窗外的竹竿上晾着兩件衣裳,一件是銀霜紅的闊袖衫,另一件是繡着海棠的粉色小衣。

“轟隆”一聲,有什麽東西在腦海中炸開,身子晃了兩晃,雪棠險些跌倒在地。

她目不轉睛盯着那件随風飄蕩的小衣,紅霞從臉頰一直延伸到耳朵根兒。

她醉酒時是什麽德行,她比誰都清楚,總不會是自己寬衣解帶,把小衣脫了下來,再者,貼身衣物最是私密,除了凝枝,連芫荽都沒碰過她的小衣,皇兄怎得連小衣都幫她洗了。

雪棠又羞又惱,羞惱之餘開始暗暗責怪沈離,皇兄真是越來越沒分寸了,雖說他對她的疼愛勝之親兄妹,可畢竟男女有別,有些時候還是應當避嫌為好。

她真是面子裏子都丢光了,雪棠怏怏地坐到八仙桌旁,原想臻一杯茶水潤喉,卻發現茶壺內空空如也,素手執着茶杯頓在半空,宿醉時的記憶模模糊糊浮現在腦海中。

昨夜她也如現下這般口渴,她似乎奪了茶壺飲茶,卻把茶水都灑到了衣襟上。

乍然之間對沈離的責怪又變成了自責,皇兄疼愛她,總不好眼睜睜看着她穿着濕漉漉的衣裳就寝,勢必要幫她換衣,若不是她自己打濕了衣裳,皇兄又何至于做出出格的事。

越想越覺得羞愧,雪棠将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腦海,奔到屋外取衣裳,衣裳已經幹透,雪棠将沈離的中衣脫下來,轉而換上自己的。

皇兄愛潔,船上又沒有替換的衣裳,總不好讓他穿自己穿過的衣裳,雪棠瞥了一眼更漏,離天亮還足足有兩個時辰,夏日的衣裳又輕薄,她現下将皇兄的衣裳洗幹淨,到了明日淩晨定會晾幹。

雪棠不是積粘的性子,當即就到盥室盥洗衣衫,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盥洗衣衫時十分笨拙,堪堪洗到一半,便覺得手心發疼,攤開手掌心,只見右手掌心紅彤彤一片。

真是奇怪,她分明用了兩只手搓洗衣裳,也不為何,左手安然無恙,右手卻紅到了這般地步。

雪棠輕嘆一口氣,強忍着疼痛把沈離的中衣清洗幹淨,複又折回寝屋就寝。

一覺睡到天光大亮,雪棠将衣裳睡得皺皺巴巴,上好的衣料仿若成了一團抹布。

她愛美,不願意穿着皺巴巴的衣裳出門,可現下還在船上,又沒有替換的衣裳,只得穿着這衣裳走出房間。

迎面遇到沈離,想到他親手幫她洗了小衣,小臉當即就漲成了紅色,她只顧着羞赧,便把皺巴巴的衣裳抛之腦後。

雪棠扯出一個笑,盡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朱雀街的荠菜馄饨格外美味,不若我們到朱雀街嘗一嘗。”

沈離對雪棠從來都是百依百順,這次卻難得的沒有同意她的提議:“朱雀街的馄饨雖美味,到底及不上蒙陰街的晨食種類齊全,且我聽說蒙陰街的湯餅十分鮮美,你好容易出來一趟,當多嘗一嘗晨食才好。”

雪棠喜歡小食,聽到沈離的提議當即就改了主意,不過兩刻鐘二人便乘馬車到了蒙陰街。

蒙陰街的小食果真十分繁多,臨街都是賣早點的鋪子,香味四溢,勾的雪棠食指大動。

雪棠胃口小,喜歡的小食種類又繁多,吃是吃不完的,好容易出一趟宮,她自不甘心白白錯過這些美食,便每一類都買了一些,分門別類碼到食盒放入馬車,擎等着回宮以後慢慢品嘗。

将食盒放入馬車後,雪棠便跟着沈離到一家糕餅鋪子吃湯餅,沈離坐在面對門口的位置,雪棠便坐到他對面。

皇宮的膳食雖精致,卻遠不及的小巷裏的小食有風味,湯餅鮮香可口,絲毫不亞于雪棠口中的荠菜馄饨,她吃的心滿意足,眼睛直眯成一彎小月亮。

沈離呢,便是吃個湯餅,也依舊十分溫雅,他用了半碗飯便将碗放到一側耐心地等着雪棠,時不時擡頭瞥向門外。

等了半刻鐘,終看到那人進了店門。

傅修安極喜歡京都的湯餅,每逢休沐必要到胡記用飯。這一日他照常坐到窗邊用飯,用到一半忽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聖上和雪棠怎會到這種地方用飯,傅修安簡直懷疑自己認錯了人,但他視力卓然,又豈會出差錯。

他複又将目光投向雪棠,雪棠的眼睛亮晶晶的,眸中滿是笑意,只身上的衣衫皺巴巴一團,十分惹眼。

她極愛漂亮,若不是沒有替換的衣裳,又豈會不修邊幅出門?難不成她與聖上昨夜就在宮外,且一夜未歸?

傅修安被自己的念頭吓了一大跳,聖上為人謹慎,斷不會主動出宮,到宮外吃小食倒是很符合雪棠的脾性。

可聖上日理萬機竟也願意陪着雪棠胡鬧嗎?傅修安心裏湧起一個荒謬的念頭,聖上對雪棠實在溺愛,那種無條件的溺愛,不似兄妹,反倒有些像男女之情。

傅修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原以為是他在胡思亂想,忽見沈離的手指觸到雪棠唇邊,輕輕将她粉唇上的湯漬擦拭了去。

傅修安雖沒有姊妹,卻也知道沈離的行為很是出格,女子的貞潔最為重要,兄長豈能觸碰她的唇瓣?

想到沈離的逾矩之行,傅修安的心慢慢提起來,一點一點揪成一團。

他再用不下一口飯,索性将湯碗放到一側,直愣愣看着側旁的二人。

這時只見雪棠站了起來,沈離走到身邊,脈脈地凝着她,眼神溫柔的簡直要滴出水來。

他随手将雪棠鬓邊的碎發掖到耳後,繼而湊到她耳邊低語:“昨夜真是辛苦你了,是不是累到了,回宮以後睡個回籠覺,好好休息一下。”

他的聲音明明不大,傅修安卻聽得清清楚楚,他倏得瞪大眼睛,恨恨地盯着沈離。

什麽叫夜晚累到了,莫不是沈離對雪棠做了禽1獸不如的事?

傅修安怒火中燒,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憎惡自己的無能,他若是大權在握該有多好,那樣就無需顧忌沈離的身份,可明目張膽與之相搏。

他握緊雙拳,手背上青筋暴起,險些按捺不住自己,這時雪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過是為皇兄清洗了一身中衣,舉手之勞,又哪裏會累到?”

得知二人沒有做雲雨之事,傅修安心中的怒火才消散了些許,可平白無故的,雪棠為何要給沈離清洗衣衫,且清洗的不是外衫,而是貼身的中衣。

心裏有了芥蒂,傅修安便覺得無論沈離對雪棠做什麽都十分礙眼,譬如二人在門口上馬車的時候,沈離明明可以握着雪棠的小臂把她扶到車上,偏偏要握住她的素手将她托上去。

他的眸中燃起嫉恨的火焰,卻什麽都做不了,什麽也不能做,待馬車遠去,才失魂落魄走出食肆。

馬車徑直駛到長樂宮門口,沈離一下車,便有一侍從匆匆湊到他跟前行禮問安,沈離會意,先将雪棠打發到屋內,才示意侍從開口說話。

侍從拱拱手,溫聲說道:“陛下,半個時辰前雲峥給卑職遞了話,道巳時一刻定能成事。”

沈離勾起唇角笑了笑,揮手讓侍從退下。

雪棠剛進入花廳,便見沈離随後而入,沈離似乎心情很好,含笑對她道:“妹妹,你且去換一身衣裳,一會兒我們一起去給母後請安。”

除卻德太妃,雪棠最厭惡的人便是王太後,憑本意她半點都不願意去給王太後請安,可皇兄既開了口,她也不好拒絕,只得到寝屋換衣打扮。

雪棠有心磨蹭,只換個衣裳便耽擱了半個時辰,她生得明豔,便是一件素雅的杏色衫子套在她身上也光彩奪目。

她施施然走出寝屋,和沈離一起乘轎攆向碧霄宮行去。

看到聖上駕到,守門的太監忙要通報,卻被沈離擡手制止。

王太後愛熱鬧喜奢靡,寝宮內總是莺飛燕舞、絲竹繞耳。今日的碧霄宮卻格外安靜,不僅沒有喧鬧聲,便連灑掃的宮人都寥寥無幾。

沈離和雪棠行到花廳,二人剛踏到廳內,便見璎珞匆匆迎了上來,璎珞是四平八穩的性子,這次卻顯見的有些慌亂。

她急匆匆跪到地上,揚聲行禮:“聖上萬安、九公主萬安。”

聲音大的震耳欲聾,簡直要把房頂震塌。

雪棠平時最畏懼碧霄宮的宮人,每次看到了都會不自覺回避,現下有沈離在身邊撐腰,便格外有底氣。

她居高臨下睨着璎珞,劈頭蓋臉便是一通訓斥:“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不成,聲音吼得震天響,是唯恐聖上聽不到嗎?”

璎珞原本是不把雪棠放在眼中的,若是以往定不會任雪棠責罵,可現下雪棠身邊不僅站着一尊大佛,寝屋的情形也見不得人,只得忍氣吞聲将不甘咽下。

她嗫嚅着認了錯,只想快些将二人打發回去:“陛下和公主惦念着娘娘,孝心可感天地。可今日實在不巧,娘娘得了熱症,精神疲乏的很,實在不宜見客,陛下和九公主還是改日再來問安為好。”

她自覺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可沈離卻絲毫要沒有離開的意思,他開口說道:“母後身子不适,身為小輩就更應該到塌邊侍疾。”

他一邊說話,一邊向內院走去,璎珞急的冷汗直流,亦步亦趨跟在沈離身後勸誡,只道太後剛剛歇下,不宜接見陛下,沈離自不會因為宮人的勸誡而改變主意,不過片刻就到了正院。

眼看着便要到達寝屋,璎珞忙跪到地上擋住沈離的去路:“陛下,熱症是會傳染的,您的康健事關江山社稷、斷要保重龍體呀!”

沈離眯起眼睛,擡腳便将璎珞踹倒在地。那一腳仿若有千鈞之勢,簡直要把璎珞的心肝脾肺都踹出來,璎珞捂着胸口蜷縮在地上,嘴角溢出淋漓的鮮血。

沈離瞥向一旁的侍衛,指着璎珞道:“這賤婢三番五次阻止朕探望母後,其心可誅,快些将她打入天牢,擇日處置。”

侍衛道是,扯住璎珞的頭發,像拖抹布一樣拖着她向外院走去。璎珞絕望地閉上眼睛,她知道不僅是她,便是太後也逃不過了。

雪棠從未見過沈離疾言厲色的模樣,一時有些怔忪,愣愣地頓在沈離身後。

沈離回頭看向雪棠,頃刻間便又恢複了風清月朗的模樣,他伸手拉住雪棠的素手,溫聲說道:“妹妹,你愣着做什麽,還不趕緊随皇兄給母後請安。”

他一面說話,一面拉着雪棠往前走,想到璎珞的百般阻攔以及前幾日在月洞窗瞧見的情形,雪棠隐約察覺到沈離到碧霄宮的目的。

雪棠眯起眼睛,心裏湧起一股暢快之意,王太後曾想讓她和皇兄身敗名裂,今日皇兄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簡直大快人心。

她加快腳步踱到沈離身邊,二人齊齊走到寝屋門口,剛站定便聽到門內傳來旖1旎的嘤1咛聲。

雪棠雖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猶覺得十分羞赧,她不自覺後退一步,悄悄躲到沈離身後。

察覺到雪棠的小動作,沈離勾起唇角淺笑了一下,低聲道:“看來母後病得十分嚴重。”

話畢不再多言,一腳便将房門踹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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