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春腰 - 第 43 章

第43章

醉醺醺的人兒, 半分理智都沒有,所言所行皆出自本心,聽到沈離承諾不會充盈後宮, 心裏高興的簡直要開出花來。

雪棠原本是伏在沈離懷中的,她擡起手臂環住他的脖頸,像菟絲花一般攀着他的身子坐起身, 軟煙羅衣袖順着肌膚滑落下去,露出白得耀眼的小臂。

雪棠把白皙的手臂一點一點收緊,勾着沈離低下頭來,湊到他耳邊絮絮低語:“皇兄果真能把周晗蘊抛到一邊,只對我一個人好?”

帶着葡萄酒清香的溫熱氣息噴灑到沈離的耳蝸,“酥”的一下便激起了他的戰栗。他冷白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鍍上了一層淺紅。

他側過頭,猛然含住雪棠的耳朵重重吮吸起來。

雪棠的意識愈加混沌, 大腦空白一片,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到耳朵處,灼熱、酥麻、悸動以耳朵為中心散發出來,頃刻間便傳至四肢百骸。

經歷過酣暢淋漓的人1事, 雪棠的身子早已不像以前那樣青澀,她迷離着雙眸, 裙下如小溪一般淌出股股水流。

一夜無眠,直到天将将亮二人才相擁入眠,沈離雖只眯了一個時辰,上朝時卻神清氣爽,便連心情都比平時暢快很多。

雪棠直睡到日上三竿, 才慢悠悠轉醒, 一眼便瞧見了擱置在一旁的濕漉漉絲帕,她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起絲帕的一端, 飛一般丢到拔步床外。

和絲帕一起丢到地上的還有雪棠的繡花羅裙,好好一條裙子,誰能想到沈離會不知羞地沿着裙邊鑽進去,直吮得她昏昏然不知天地為何物,意識全無,竟、竟貼着他的臉坐了下去。

還有那窗臺邊、八仙桌上……再沒有幹淨的地方了,那些地方沾滿了她的水漬,她又如何好意思讓宮人收拾。

雪棠套上寝衣便起了身,原想把桌椅擦拭一遍,哪成想他們卧過的地方透徹幹淨,顯見是被人清理過。

雪棠倏得便紅了臉,揚聲叫來凝枝詢問:“你可是已着人清掃過寝屋?”

凝枝被雪棠問得有些發蒙,只道沒有,“公主未起身,奴婢斷不會讓人進屋。”

雪棠喜歡睡懶覺,最厭惡旁人無故打擾,為了雪棠能好好休息,凝枝決不允許宮人在雪棠未起身時進屋清掃。

既沒人進屋,那便是皇兄親自擦拭的污漬,想到皇兄用他那只揮斥方遒的大手擦拭狎昵之物,雪棠便臉熱的厲害。

凝枝伺候了雪棠十幾年,對她最是了結,見她這幅羞答答的小女兒情态便知她昨夜怕是又做了逾矩之事。

她輕嘆一口氣,眼角餘光掃到被雪棠塞到床尾的衣裙,好好的裙子竟爛成了那副樣子,也不知他們昨夜激烈到了什麽程度。

凝枝凝着雪棠,壓低聲音道:“公主,您的青絲繞已解,當和陛下保持距離才好,怎麽又行了那雲1雨之事?莫不是陛下強迫了您?”

雪棠連忙搖頭,小臉愈發滾燙:“不怪皇兄,是我喝醉了酒,這才、這才……”剩下的話她再說不出來,統統咽回喉嚨。

說到這個地步,凝枝又有什麽不明白的,她不再言語,提步向禦藥房走去。不過半個時辰,便把避子湯端到了雪棠跟前。

雪棠自知理虧,連蜜餞都沒有要,蒙頭便将苦澀的湯藥喝了個幹幹淨淨。

剛把藥碗放下,便見太後跟前的大宮女進了門,翠珠是個活絡的,即便知道太後不喜歡雪棠,待雪棠也十分尊敬。

她恭恭敬敬向雪棠行了個禮,溫聲說道:“因着您昨夜醉了酒,太後娘娘格外挂念您的身子,特讓奴婢過來請您到豫章宮說話。”

話說的好聽,也不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罷了,雪棠在鄭太後那兒吃過大苦頭,以前對鄭太後避之不及,可現下約是知道沈離會給她撐腰,倒是很有幾分底氣。

她挺直腰杆看向翠珠:“本宮還未梳洗,待梳洗完了便到豫章宮給母後請安,你且退下罷!”

聲音不高不低,姿态不卑不亢,饒是翠珠私心裏和安樂更親近一些,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沒有皇家血脈的安寧公主比自家小主子更有皇家貴女的氣派。

待梳洗完,雪棠便乘軟轎到了豫章宮,原以為鄭太後雖不敢明目張膽為難于她,好歹也會夾槍帶棒的訓斥幾句,沒想到鄭太後待她十分親熱,俨然一副慈母形象。

鄭太後把雪棠安置到她身邊,含笑說道:“昨個兒都是蘊兒這丫頭沒有分寸,這才害得你醉了酒,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雪棠雖不知鄭太後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卻還是照實回道:“已然無礙了。”

“無礙了便好。”鄭太後一面和雪棠說話,一面看向翠珠,揚聲吩咐道:“去把哀家檀木盒子裏的那副畫取出來。”

翠珠應聲道是,不過片刻便将畫軸捧到了鄭太後面前,鄭太後揮手把翠珠打發出去,待翠珠關好房門,才将畫軸一點一點展開。

那畫中之人身穿小衣亵褲,露着白皙的小腿和削肩,與雪棠在密室見到的圖畫十分相似。

雪棠雖知道鄭太後沒安好心,卻終究壓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伸手便把畫卷盡數展了開來。

可惜,那削肩之上雖畫着一張鵝蛋臉,卻只一個輪廓,空空如也,連五官的影子都沒有。

希望破滅,雪棠的心又墜入谷底。這時只聽鄭太後低聲道:“不過三兩日你皇兄便要出宮祭天,你若想知道藏在他心裏的誰,就好生待在長樂宮,待你皇兄出了宮,哀家便帶你進密室。”

想到沈離心中還藏着旁人,雪棠就心如刀絞,哪怕知道鄭太後不懷好意,也還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她定要看看皇兄藏在心裏的女子到底是誰,看看那女子究竟有什麽魅力,竟能讓皇兄待她如癡如狂。

想到那女子,雪棠只覺得羞恥極了,都怪黃湯誤人,否則她又如何會在知曉皇兄有心上人的情況下,和皇兄行了那事?

雪棠越想越無地自容,羞愧和無名火交織在一起,燒得她心緒雜亂,半句話都不想再多言,匆匆向鄭太後告辭,便向長樂宮折返。

行至半路,軟轎忽被人截住,十一拱手向雪棠行個了禮,溫聲說道:“禦膳房做了荔枝飲,陛下特請九公主到太極宮享用。”

雪棠心裏雖還別扭着,到底不好在衆目睽睽之下下沈離的顏面,遂又向太極宮行去。

一進花廳便聞到了一股清甜的荔枝香味,沈離把盛着荔枝飲的杯盞遞到雪棠手中,開口問道:“聽聞你去了豫章宮,母後可否為難于你?”

雪棠輕啜了一口荔枝飲,又涼又甜,果真是解暑的好飲子。她不善于說謊,又輕啜了好幾口,才琢磨出了合理的應對之詞。

“也沒什麽大事,母後不過是因着我昨夜失态,訓斥了我幾句,只要我不往心裏去便沒有大礙。”

雪棠被昭帝和貴妃捧在手掌心長大,金尊玉貴的人兒,以前是半點委屈都受不得的,現下倒是長進了不少。

見雪棠神色如常,沈離才放下心來,攜着她進入內室,低聲說道:“後日,我要攜帶朝臣到天寰祭天,祭完天可在宮外宿上一兩日,你可要同去?”

雪棠還想趁着沈離外出窺一窺密室的蹊跷,自不會同意。

她搖了搖頭,盡力讓自己的神态看起來自然一些:“天氣這樣炎熱,待在宮裏不知有多舒服,我才不要來回奔波,沒得熱一身痱子,到時候便追悔莫及了。”

雪棠自認為自己的言行天衣無縫,卻不知有時候說的越多,越顯得心虛。

雪棠喜歡熱鬧,以往每每有出宮的機會,定要出去閑逛。現下雖是夏季,卻又短不了她的冰鑒,又如何會長出滿身痱子。

沈離自覺雪棠反常,卻并未表現出來,只道:“你既畏熱,便不要出宮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短的缺的,只管到我的私庫裏挑,萬不可委屈了自己。”

事到如今,皇兄依舊事事都為她着想,她卻起了小心思,雪棠湧起一絲愧疚,素手絞着袖內的帕子,柔聲對沈離道:“雖說國家大事重要,但皇兄也要顧念自己的身體。”

沈離點點頭,這時雪棠才發現他衣衫交領處的顏色比旁的部位要深一些,定是熱得出了汗漬。

她萬分貼心的說道:“天氣這樣熱,皇兄還是換一件輕薄的衣衫為好。”

沈離的目光在領口處一掃而過,一本正經道:“身上出了汗,定要沐浴一番才能清爽如初。不若妹妹到盥室伺候我沐浴罷!”

這……

青天白日的,二人又男女有別,她如何能伺候皇兄沐浴?

盈盈的桃花眸瞪得又大又圓,雪棠直愣愣盯着沈離,剛要開口拒絕,忽聽他道:“我沐浴的時候一向不喜旁人近身,現如今右臂已然不中用,左手沐浴又不甚方便,只能委屈妹妹辛勞一些。”

一提起右臂,雪棠便紅了眼睛,若不是為了搭救于她,皇兄又何至于連沐浴都需要人伺候。

雪棠既傷心又愧疚,忙點頭不跌地應了沈離的要求。

太極宮是歷代皇帝的居所,奢華程度自是旁的宮殿不能比拟的,盥室裏并沒有放置浴桶,而是用漢白玉砌成水池引了溫泉入內。

水池旁放置着松軟的繡榻以供替換衣裳之用,說是榻,那繡榻比雪棠的拔步床還要大一些,十分闊氣。

沈離在繡榻旁站定,低頭去解腰間的衣帶,到底是用左手,看起來別別扭扭,十分不熟練。

雪棠忙低下頭幫他去解,衣帶的位置實在尴尬,若往下一寸,便到了可大可小的地方,雪棠的目半點不敢亂瞟,只凝在那一塊兒。

外衫和中衣倒是好除,最讓雪棠焦灼的便是中衣之下那一條亵褲,亵褲比普通的褲子要短一些,堪堪遮住勁腰和大腿,是沈離最後的屏障。

雪棠的手就停頓在亵褲邊沿,她掙紮了好半晌,終究還是不好意思把亵褲撸下去,天人交戰之際,忽聽沈離道:“這樣便可以了。”

話畢他不再言語,提步進入浴池。看着沈離的背影,雪棠長長舒了一口氣。皇兄果真是最疼愛她的人,無論什麽境地,都不會做出讓她為難的事情來。

皇兄既處處為她着想,她待皇兄便更要體貼周到才好。

沈離一靠到浴池壁上,雪棠就殷勤地湊過去,用包着皂豆和香料的澡斤給他擦拭脊背。

他的背又寬又堅實,充滿男子特有的力量感,雪棠擦得面紅耳赤,心跳如鹿,原想到外面透透氣,那成想站起身以後,腳下一滑,便栽到了池內。

她原本站在沈離身後,跌入水中直直便砸到了沈離身上,因着是倒栽蔥,身子便翻轉過來,雙腿朝上,臉頰正好貼到了那可大可小的部位。

那沉睡的一處,因着她的貼近,而一點一點複蘇。

雪棠又羞又囧,倏得便坐起身來,激蕩起陣陣水花。

“妹妹,可是摔傷了?”沈離依舊是風清月朗的模樣,仿若悄悄變大的不是他一般。

他伸手拉住雪棠小手,作勢要給她檢查傷勢。

雪棠又哪裏還有臉在盥室再待下去,甩動手臂便想掙脫沈離,哪成想他将她握得牢牢的,精準得把她的手放到了那處。

“皇兄,光天化日的,你想要做什麽?”雪棠急了,小臉漲得通紅,聲音也揚得高高的。

沈離握着雪棠素手的力度不僅沒有減緩,反而更大了,他俯到她耳邊委屈巴巴道:“你不是說過要當我的右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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