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俠引仙 - 第 170 章 雪山對決
第二日,易痕便動身去往雪山。
因為他現在體內靈氣飽滿,樂小透倒也不擔心,雪山上方寒冷異常,她不适合去,于是就呆在小院中,一邊開始練功,一邊等他回來。
不過三日,易痕就從雪山上返回,将采蕭與衛晉帶了回來。
山頂太過寒冷,采蕭和衛晉只在距山頂一段距離的山腰處盤桓了數日,不敢再往上,生怕會被凍得變成冰人。
雪山太大,易痕尋找兩人花了不少時間,等到他找到這兩人時,已過了兩天,衛晉是又累又餓,采蕭的狀況還能好一些。
當看到易痕從容地禦劍落在兩人面前,衛晉便知道自己恐怕難逃一劫。
他是何紹的大弟子,功力在無可奈何莊是數一數二的,何紹本有意讓他入贅,然後接管莊主之位。
所以這次他主動請纓,與采蕭一同去捉拿易痕,卻不想原本很容易的事情,卻被采蕭累得一錯再錯,到最後落到了這般田地。
女人,就是麻煩。
易痕的樣子,看起來已經恢複,就算他和采蕭聯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但是輸了,就要拿命來換,他也輸不起。
經歷了五十五年前的那場大戰,他還是很清楚明夜的為人,比莊主何紹要精明許多,當時戰況那麽慘烈,明夜都沒能讓他們靠近禁地一分,如今他們知道了兩界之眼的事,明夜是絕不會放他們活着回去的。
打也是死,不打還是一死,不如拼他一拼,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打定主意,他暗暗傳音給采蕭,卻發現對方半晌都沒反應,怔怔得看着面前的易痕,一雙美目流露出來的都是柔情。與平日裏冷冰冰的模樣大相徑庭。
想起這一路上采蕭的所有行為,衛晉心裏突然敞亮起來,原來他們這個冰雪般的大小姐竟然對眼前的男子起了心思。
何紹雖然有心想将采蕭許配于他,但是采蕭生性心高氣傲。修為又略高于己,因此要本就沒将他放在眼裏。
不過這女人也就是長得美,性子太冷,一點都不如燕喬鎮花樓裏的姑娘溫柔。
因此對于采蕭傾心易痕,他倒沒什麽感覺,只是本來他和采蕭一起對敵,還有那麽一點勝算,但如果這樣,那不是一點勝算都沒了。
“拔劍吧。”易痕輕身落在岩壁凸出來的棱角上,腳上的長劍化為一抹流光。回到他的手上,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淡淡說道。
他的話音平靜無比,似乎在說着極為普通的話,卻在采蕭心中卷起了滔天巨浪。
她輕咬了下唇瓣。心中有些自嘲,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她竟然傻到認為他來是救她的。
癡心妄想啊。
她與衛晉在這冰冷徹骨的雪山上呆了這麽久,就是為了等待叔父的支援,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已經快一個月了,援兵卻還沒到。
之前跟着他們一起來的弟子也聯系不上。山下是重重追兵,他們不得已下,每日都換地方,但也只是在靠近雪山頂的一帶,不敢往下一些,越往下一點。危險就多了幾分。
若不是有那只大鵬,可随時帶着他們轉移位置,恐怕他們兩人早已死在對方手下了。
本來想着這樣的高度,日月盟中除了明亦天和明夜兩人,基本無人可以達到。而明亦天被關了禁閉,明夜自然是不屑親自出手,這樣他們還能多撐一會兒。
卻不想,他不知何時已與日月盟站在了同一條線上。
“大小姐,如果這時你再猶豫,我們恐怕就活不過今天了!”衛晉抽出手中長劍,大喊一聲,及時召回了采蕭游移的神識。
他是來殺她的。
采蕭再次擡眼看向易痕,他立在風雪之中,衣擺随風飄起,正靜靜看着她與衛晉,等待他們出手。
明知道他只是無意識地看了她一眼,她仍忍不住地心口微動,多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一眼,哪怕是用看敵人的眼神。
采蕭啊采蕭,你還要命不?
一念之間,她臉上神情驟然變得冰冷,一如以往,左手迅速捏訣,長劍和人化為一道光影,向着易痕疾飛而去。
衛晉大喜,迅速催動體內濁氣,加入戰團中。
若是兩人身體如常,聯手勝過易痕才有可能,可是他們在雪山上呆了一個月,這裏雖然濁氣充沛,但是太過寒冷,就算有濁氣護體,但身體還是受到了些損傷,現加之在這苦寒之地,衛晉身上的傷沒有完全恢複,因此這時,兩人拼盡全力,也僅僅是平手而已。
雙方交手片刻,易痕連續腹背受敵,但依舊面色如常,從容不迫地接下兩人的每一次攻擊。
是時候了。
衛晉飛至易痕的背後,向前方的采蕭示意了一下,兩人同時捏訣,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
無劍訣!
銀針繞!
無數光影組成的劍呼嘯着易痕身後刺去,而他的前方,漫天的銀針密不透風,迎着他的身體飛來。
易痕目光一凜,迅速提氣上躍,長劍揮出數道藍光,與光劍相抵,‘砰砰砰’數聲問過,衛晉的無劍訣已被他化解。
此時他本應迅速回身迎擊采蕭的銀針繞,但身子卻停了下來。
小透就是被這招傷的!
眼看着數千銀針就要刺入他的背,衛晉心中一喜,以為就要得手了,卻不想就在銀針要刺入他背的一瞬間,那身影突然消失了,再出現時,已到了銀針的前方。
心中的那抹僥幸頓時被一股寒意驅散,這樣的速度,就算是莊主也不可能達到的。
似乎知道了己方與對方的實力差距,衛晉瞬間就蒼白了臉,飛身到采蕭身旁,咬着牙又施展出無劍訣。
采蕭控制着銀針繞了回來,再次刺向易痕的後背。
易痕不躲不繞,長劍在空中猛地一劈,頓時藍光洶湧。逼得那些銀針停在他身後半寸處,同時右手猛地一揮,藍光像是爆裂開來一般,激得銀針四散而飛。同時無劍訣也被化得一幹二淨。
對面的衛晉一驚,從沒想到采蕭的這招銀針繞會被人破解,不由愣了一愣,四散而飛的銀針速度飛快,眨眼間已飛到兩人面前。
但他随即反應過來,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他的大小姐并沒有盡全力,他心中怒意叢生,都快要死了,這女人怎麽還是不知悔改。
衛晉的臉變得有些猙獰。他要是就這麽死了,那也太冤枉了。
他伸手一抓,将采蕭的身體拉了過來,擋在自己面前。
采蕭正處于震驚之中,她是沒有盡全力。但是眼前的人竟然沒有借用任何巧勁,就這樣硬生生地僅憑法力便破了她的銀針繞。
銀針已快要飛到她的身前,而身後的衛晉竟然趁此時機禦起大鵬,準備從她的身後溜走。
‘哧哧哧’數聲,她使出來的銀針繞竟刺入了她的身體,痛得她身體抖了抖。
“無恥!”易痕一聲低喝,長劍淩空一劃。一道藍光破劍而出,如一道流星,刺入大鵬背上的衛晉胸前。
衛晉痛呼一聲,右手仍舊結印,禦着大鵬淩空飛去。
采蕭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位平日裏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手下。竟然拉自己當擋劍牌,最後還一個人逃走。
易痕看到他飛走的背影,整個禁地都被明夜的護盟大陣所護,他要想逃出去,根本不可能。除非飛到雪山頂。
可是要能飛到雪山頂的話,就不用在這等一個月了。
采蕭又恨又氣,看到徐徐飛過來的易痕,有些緊張起來,咬牙再次舉起手中長劍,準備迎戰。
卻不想易痕只是微微看了她一眼,手中藍光傾瀉,片刻間她的身子便被藍光籠罩,再也動彈不得。
等到易痕禦劍去追衛晉去了,她才緩過神來。
他不殺她?
這個念頭才起,她心中就歡喜起來,到底他對自己還是有點不同的。
她卻不知,易痕本就不欲要她性命,一方面是因為小房,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五十五年前的事。
既然日月盟的人不知道當年何紹為何攻打日月盟,那采蕭作為無可奈何莊的大小姐,應該會清楚一些吧。
而且據那些弟子說,她的父母也是在那一戰喪生的,因此這件事,除了何紹,恐怕就是她最清楚了。
易痕禦着長劍随着大鵬的殘影緊追而上。
越往上便越寒冷,幾乎是哈氣成冰,腳下的長劍似乎也受不了這樣的寒冷,劍身微微顫抖起來。
體內的靈氣自動地湧入經脈,替他抵擋寒冷。
這樣的寒冷,極不尋常,像是要将人從頭到尾凍成一塊一般,饒是他修為高深,也有些抵抗不住,更別提衛晉了。
衛晉選擇的這條路,也是條死路。
他手中捏訣,在身體和腳下長劍周圍結出一個保護結界,抵抗這徹骨的寒冷。
再往上飛了幾丈,便看到衛晉趴在一塊凸出的石壁上,身體周圍也結了一層銀色的結界,剛才載他飛行的大鵬也不知何蹤。
見到易痕飛來,他挺直了身子,仍不死心地施展出一招無劍訣。
他要不用這招還好,易痕一見這招,就想起樂小透身上的傷,心中生起了層層怒意,揮劍一擋,身子迅速躍至他身前。
“那日,是你傷的她?”易痕問道。
衛晉愣了一瞬,才明白易痕所指的是誰,心知自己落到了對方手中,定難逃一死,不由陰笑道,“那丫頭可真是狡猾啊,把我騙得團團轉。”
他這麽說着,眼睛看着易痕,左手卻悄悄捏訣,妄圖伺機偷襲。
易痕這五十年來就是在偷襲和防備中度過的,怎麽能看不出來,于是當衛晉手上的銀光沒能刺到易痕,卻被易痕一個反手,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早知道如此,當時就該一劍要了那丫頭的命!”衛晉嘴角溢出一抹鮮血,身子軟軟地向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