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俠引仙 - 第 269 章 是夢?
日複一日,他的皮膚變得柔軟,但整個肢體依然僵硬得如同一個木偶。樂小透把他靠放在海邊的長廊上,剝開一只香蕉,照舊在易痕嘴邊停頓了片刻,“又不吃,那我吃了,唉~照這樣下去,你的份都被我吃了,我遲早變成個大胖子。”
吃完後,她攤開香蕉皮,放在他頭頂,站在前邊左看右看,笑得分外燦爛,“戴個香蕉皮還蠻好看。”
這樣一玩,樂小透頓時來了勁,把手邊的水果挨個放在易痕的頭頂過一遍,自個兒玩得不亦樂乎。
自娛自樂了半天,天色已快轉黑,見他的頭發被她弄得有些淩亂,上面還粘了一些水果的碎屑,只好起身,解開他的發辮,挑幹淨他頭發裏的髒東西,然後站在他身後,重新為他束發。
“易痕啊,還記得之前我幫你束發的時候嗎?那時也是在這裏,我還大着肚子,那時候你多好,我說啥你都依我,怎麽現在就這麽狠心,我怎麽叫你你都不應我啊。”
“再不醒來,就真的沒法見面了啊。”
昨天喻韬南來探望時,氣得又是一番跳腳,“小姑娘,你能做到這地步已經夠了,他不願意醒就算了,現在石化已過九成,我看不出三天,他就真成一個人肉石頭了!”說到這裏,喻韬南的老虎臉由哀傷變得氣急敗壞,蹭地一下跳到易痕的頭頂,用爪子又拍又打,“你小子想化石守界,我偏不如你意,你要是真的石化了,我就叫人把你燒個一幹二淨,就不遂你的意!”
它嘴裏罵罵咧咧,樂小透分明看到他眼眶裏泛着淚水,罵完那句,怕被人看到,嗖地一下從窗子竄了出去,幾名随身弟子慌忙出去找。
柔軟的發絲落滿了她一手,任她****強制自己表現出他已經好的樣子,此時終是忍不住,小孩子使壞一樣,使勁拽了拽他的頭發,“易痕,你到底還想不想見我!!!”
“我看你就是不想見我了!要不怎麽會到現在還沒有一點醒轉的跡象,這段時間我在你身邊自言自語說的話你到底聽見沒啊,聽見了,就有個反應啊!”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手下的人,依然紋絲不動。
樂小透挫敗地嘆了口氣,也沒有了心思幫他束發,拿發帶随意幫他紮了一個高馬尾,就坐在長廊盡頭發着呆。
負面的情緒被牽了線,頓時一發不可收拾,她努力抑制,才沒讓眼淚從眼眶裏掉出來,想了想,又怕他吹風時間長了會冷,起身準備背易痕回去。
樂小透彎腰站在他前方,拉過他的雙手搭在自己肩上,撈起他的雙腿,深呼吸了幾下,背了他起來。
膝蓋顫抖得打着彎,他的身軀本就高大,此刻負在她身上,樂小透整個人都被壓得剩之前一半高,整個身子也被他的包裹,幾乎看不到她的身體,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做這樣的事,雖然累,但是走幾步歇幾下,也是可以挪到屋時的。
樂小透抖着腿挪了幾步,緩了呼吸,稍微放開了步子,才動了一下,腳下就踩到了一個滑膩的東西,登時身子一翻,連帶着易痕一起跌入長廊下的大海中。
易痕的身體一入水中,就往下沉去,樂小透灌了幾口水,拼了命拽着他的衣帶,拉着他艱難朝岸邊游去。
等到把兩人弄上岸,樂小透已經精疲力盡,渾身上下提不上半點力氣。
冷風吹來,濕了的衣衫貼在她身上,冷得發抖。
想起剛才的情景,都那樣危險了,他還是沒有反應,易痕他是不是真的醒不過來了。
樂小透終于忍不住,躺在岸邊嚎啕大哭起來。
這段時間的隐忍、壓抑一股腦地沖了出來,一想到那樣活生生的易痕再也醒不過來,再也沒法叫她小透,她便哭得更加厲害。
明明他還回來找過她,帶着自己編的很難看的同心結,怎麽就過了幾天,他就變成這樣了。
曾經視她若性命的易痕,此時再也不管她是不是傷心,不管她是死還是活了。
他不管她了。
任她哭,任她鬧,任她死,他再也不管她了。
喉嚨裏抽泣着,她又擔心他剛才會不會嗆了水,又滾到他身邊,邊哭邊查看他的鼻孔和嘴唇。
發現并沒事,她又抽嗒着,抹****臉上的水,呆呆坐在他身旁看着他,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俯身吻向他的唇。
冰涼的唇瓣,混合着海水的鹹濕和藥味,味道不是那麽好,她渾然不顧,流着淚像是小孩哭着讨要糖果一樣,笨拙地啃噬着他的唇舌。
意亂情迷中,他原本僵硬的舌頭似乎動了一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唇。
樂小透如遭雷擊,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連忙擡頭看向他,那張臉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可是剛才那冰涼的觸感,分明來自于他!
“好你個易痕,這樣才能醒是不是!!”樂小透一抹眼淚,氣惱地罵了一聲,繃着臉動手撕開他的衣服,将他的上衣剝了個精光。
此時天色已黑,無憂島的人本就只有葉奉幾個,此時大半已睡,樂小透又氣又急根本顧不上那麽多,稍微遲疑了一下,脫了自己的衣服。
肌膚貼到他身上時,冷冰冰的觸感激得她打了個冷顫。
她輕撫着他的身體,雙唇一下一下地落在他的眼睛上,唇上,同時緊張地捕捉着他身上的任何動靜。
他的唇似乎動了一下,眼睫毛顫了一下,正好刮過她的臉龐,樂小透又是高興又是害羞,更加賣力地在他身上動作。
不知什麽時候,手下那冰冷的觸感慢慢有了溫度,他的鼻端慢慢有氣息出入,手也慢慢有了動靜,輕輕搭上了她光裸的背。
“易痕!”樂小透喘息着,握住他的手,緊緊盯着他的眼睛。
月光下,那雙眼睛緩緩睜了開來,目光有些呆滞,又有些疑惑。
“易痕!”剛消失的眼淚又湧了回來,樂小透喜極而泣,撲入他的懷中。
“是你……小透。”易痕接住了她的身子,緊緊擁在懷中,“是你啊,是你。”
樂小透在他懷裏使勁點着頭,哽咽着,“是我,是我,是我啊。”
耳畔傳來一聲輕微的嘆息,緊接着,她的身體就被翻了個,剛剛還紋絲不動的男人已壓到了她身上。
他的目光中有歡喜,又有失落,安靜看着她的身體,臉上現出一絲苦笑,微微阖眸,主動吻到她的唇上。
溫柔缱绻的吻,極盡輕柔的觸碰,他的手極其緩慢地撫過她身上的每一處,而後吻随之落下。
在他的吻下,樂小透忘情地摟着他的脖頸,把自己的身體往他懷中送,他珍而重之地攬住她的腰,空出來一只手輕輕一撕,她身上的裙子便化為碎片。
他所有的動作都輕柔得很,宛如在觸摸一碰即碎的水泡一般,不論樂小透何時睜開眼,都能看到他睜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樂小透覺浸在情天欲海中,連被他破開身時的疼痛都沒感覺到,雙腿如蛇般緊緊纏着他的腰身,迎合着他每一次的沖刺。
他原本有些複雜的目光逐漸被滔天的欲望所取代,攥着她腰間的雙手扣得越來越緊,一下一下地将她拉向自己的身體,速度越來越快,直到兩人同時釋放出所有熱情。
樂小透累極,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已躺回到了床上,臉挨着的是他溫熱的身體,心一下子安定了一下來,不是夢。
擡頭看去,就看到易痕半靠在床沿,正安靜地看着她。
樂小透手伸了伸,擁住他的胸膛爬了起來,靠坐在他的肩膀上,滿足地嘆息,“真好啊。”
“是,真好。”
樂小透又側頭看他,微笑着,“那你說,什麽好啊?”
易痕的目光像是膠着在她的臉上,不動分毫,整個人還是沒有半分生氣,宛如一潭死水般,眉間閃動着淡淡的慶幸,“原來石化後,還能看到你。”
“你是說……?”樂小透一愣。
“這個夢這麽長,這麽真,永遠不要醒才好啊。”他嘆息着。
他竟然以為是夢,怪不得昨晚什麽都不問就對她那樣,樂小透捶了幾下他的胸膛,“什麽夢,這是真的,笨蛋易痕,我來找你了。”
“真……真的?”這回輪到易痕愣了。
樂小透在枕頭下摸索了幾下,拿出那個殘破不堪的劍穗,舉在他眼前,“你既然來看我,為什麽不現身找我?!!”
“什麽?”易痕終于有些動容。
“你還說,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才把你救回來了嗎?昨天差點以為……以為救不回你了,沒想到……”
易痕臉上神色變幻,似乎在思索着什麽,他試着提了提氣,發現七脈像是變成了石頭一般,半點靈氣都運行不了,這……這是石化的原因!
“竟……竟是真的!”易痕的目光好一會都沒了着落,帶着不可置信和狂喜的神情四處看着,半晌,那目光又回到了樂小透身上,像是醒過來一樣,一把将她提到胸前,仔細端詳着她的臉。
布滿繭子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臉,似乎終于确認了她是真的,這才一把将她擁入懷,緊緊地抱着。
“傻瓜,你還是回來了。”
樂小透的腦袋被他緊緊按在胸口,說話也不太利索,“我要不回來,你就變成石頭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還有,你才是個傻瓜,為什麽不找我,還偷偷拿走那本秘密,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
“還是你那裏的世界适合你,這裏……太危險了。”
聽他一說,樂小透就明白了,記憶中的那輩子不管是她,還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受挫太多,那些傷心痛苦她再也不想經歷第二遍。“現在不是已經完成你的目标了嗎?那些事不會再發生了,你還怕什麽?”
“我不敢再試。”
短短一句話,樂小透就明白了所有,記憶中的易痕,無論什麽事,只要認定了就不會瞻前顧後,盡自己所有的努力去完成它,然後這麽小的事,他卻不敢了,他沒有了統領修者對抗時的那般自信,生怕他哪裏疏忽一點,就會重蹈覆轍,讓樂小透再受一遍那樣的苦。
想到此,樂小透卻微微笑了起來,“你不敢試,我可敢!”
“嗯?”易痕愣了愣,頓時明白過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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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局 過去和未來
她都到這裏了,他還能把她推開嗎?這麽多年刻骨的思念已經讓他沒法再次放開手。 。
大功告成,諸事皆定的那日,他終于拗不住心底的渴望,用了吸引力法則去看她。
他想,這次他可以接她回來了吧,可是看她生龍活虎地如初見時的模樣,整日裏說說笑笑活力四射,想起記憶裏後來的她每日被夢魇折磨得形容憔悴,後來性格也慢慢變得安靜起來,直到最後,為他送了命,這樣活生生的對比,讓他的心揪成一團,也讓他下定了決心,不能再自私地讓她為了他而回來。
就讓她留在自己的世界中,安安穩穩地過完一生吧。
可是看到她跟別的男子在一起,他就無法忍受,暗中還動了手腳,免得那男子的心思得逞,以至于不小心把劍穗落到了她手裏。他知道自己再呆下去遲早會影響到,于是趁她睡着時,他悄悄拿走劍穗,落荒而逃。
回到翼屏區後,只要想到以後漫長的歲月中,身邊沒了她,胸腔裏空洞洞地像是心被挖走了一樣,他更無法忍受。
而恰好守界需要有人長久地呆在這裏,于是他就有了化石守界的想法。
“易痕,為什麽我們倆會有那一世的記憶?”聽他沒有拒絕她留下來,樂小透心安了許多,想了想,又提出這個疑惑。
“因為白憶球,害你的是黑憶球,來自惡力的食壁,而白憶球,則是來自善力的食壁,惡修們根本沒有白憶球,那時,只是拿這個騙……四師妹而已。”
“什麽意思,說明白點啊。”
“這些事情都是步蒼引導的,白憶球可以存下人的記憶,然後強制損毀善壁,就能将這顆記憶之球傳到過去某個人的記憶中。”
“原來如此,也就是上一世的記憶被白憶球存了起來,然後通過一些方法運送到現在我們的記憶裏?”
易痕點點頭,“以往每次步蒼都是把自己的記憶傳送給過去的自己,這一次,他放棄了,決定傳送我的。”
“為什麽?”
“因為他經歷的次數太多了,而且沒有一次讓整個大局成功,所以這一次,他把籌碼放到了我的身上。”
樂小透笑了,“還是易痕厲害,一次就成功了。”
聽了她的誇獎,易痕嘴角噙了一絲苦笑,這些年,他利用未蔔先知,瘋狂地布局,才用了五年的時間,就把一切都做成了,一方面是出于對冬域師兄弟的交待,另一方面,他知道只有完成了,才有資格去接回她。
這兩個目标擺在眼前,讓他知道,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頓了頓,易痕又道,“奇怪的是,步蒼傳回去的只有我的記憶,不知道為什麽你也會有記憶?”
“這麽一說還真是啊,而且我很容易就回想起來了。”
易痕把她放回枕頭上,披了衣服下床,打開了屋角的櫃子,拿出一件泛着白光的圓球。
樂小透撐着腦袋,欣賞着他裸露的胸膛,線條流暢充滿了男性的力量,心中暗暗感謝前世的自己,怎麽想都像是這一世的自己白撿了一個大帥哥啊。
“你把球貼到額頭上,試試。”
“哦。”樂小透應了一聲,依言而做。
恍惚間自己飄在了半空中,看着整個無憂島,很快就尋到了她和易痕住的小木屋,于是向下飄飛了過去。
四周的人似乎看不到她,她像是變成了一個魂體。
晨光中,有人拿着劍,毫無章法地劈砍着易痕建好的木屋、長廊,下方一群熟悉的人又是嘆氣,又是阻攔,可是根本擋不住人,不消片刻,一片藍色劍光中,那些木屋長廊都變成了廢墟。
木頭的碎屑中,那人緩緩轉過身,臉上神色陰沉得讓人害怕,正是易痕。
樂小透感覺到這個魂魄心裏抽成一團,難受得很,要是能流眼淚,早就淚流滿面了。
她徒勞地飄過去,擋在他面前,“易痕,看看我,我在這裏啊。”
他哪能看到她,只是捉着長劍,一步一步朝榕樹上的木屋走去。
顧沖沖跳到他面前,“大師兄,你這是做什麽,你毀了這些小透也回不來啊,再說,這是你們的家,你怎麽忍心毀了!!”
易痕停下了腳步,機械地轉頭看他,“家?”
“家?”
“家?”
他重複了好幾遍,突然瘋狂地笑了起來,顧沖沖被他突然的笑驚得後退了幾步。
笑聲嘎然而止,易痕手一揚,劍鞘直擊向顧沖沖的胸口,促不及防下,顧沖沖被擊得倒在了地上。
趁着這當兒,易痕已經飛身而起,手中長劍幻化成無數的飛劍,朝着樹屋刺了過去。
“砰”地一聲,木塊四散而飛,四周人結界的結界,抱頭的抱頭,好不狼狽。
易痕站在當中,不避不讓,任由木塊砸到他的身上,一旁的步蒼終于看不下去,在易痕身前結了道界,然後把人拉了回來。
他的發髻淩亂,紮滿了大大小小的木屑,身上好幾處都紮着尖銳的木頭,鮮血一滴一滴地順着手腕滴落下來,他卻渾然不覺,呆呆地朝前走着,失魂落魄,目光沒有任何焦點,像是失去了所有感官和認知。
嬰兒的啼哭聲在他耳邊響起,他這才木然轉頭,看着襁褓中啼哭的嬰兒,停下了腳步,傻傻地把那小孩接了過來。
“逸……兒……”他一字一頓地喚着。
懷中的嬰兒哭得越發厲害,小胳膊小腿在他懷中亂踢。
他抱着孩子跌坐在地上,把滿是血的手在衣服上擦幹淨,然後去摸小孩子的臉,見止不住孩子的哭聲,又輕拍了拍孩子的小身體,笨拙地安慰,“逸兒不哭。”
“易道領,孩子給我吧,他餓了。”見他止住了瘋狂,何房又擔心他此時神智不清,會對孩子不利,想将孩子抱回。
易痕愣然擡頭,“他沒娘了,誰喂它?”
他說這話時,語氣平淡,跟剛才的瘋狂仿若兩個人,何房卻聽着凄涼無比,捂住嘴掩住沖口而出的哭聲,從他手裏奪過孩子,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人們三三兩兩地上前勸他,他不回話,也不發瘋了,跟一個木頭一樣坐在地上,一句話都不說。
樂小透陪在他身邊,看着天亮了又黑了,他形容槁木,像一個腐朽的木頭,只要風一吹,就會變成碎渣。
過了三天,步蒼來了。
如垂死之人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答應了步蒼。
在他的記憶被白憶球取走之時,樂小透所在的魂魄也合身撞入白憶球中。
這就是為什麽她的記憶也被送回來了。
樂小透拿下白憶球,眼角已經濕潤了。
“怎麽,看到是什麽原因了嗎?”易痕關切地問道。
樂小透沖下床去,撲入他的懷中,哽咽道,“是步蒼幫了忙。”
“步蒼?沒有你的記憶怎麽幫忙?”易痕被她撞得後仰了半分,接住她的身體納入懷中。
沖入白憶球的那一刻,她能感覺到,那只前世的魂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既然這一世不能再一起,就想辦法讓以後的自己跟他好好在一起。
所以傾盡魂魄之力,才把這些記憶帶入她的腦中。
前世的自己太了解易痕了,知道他會怕重蹈覆轍,肯定會放棄接她回來,所以才把這些記憶送到自己腦中,等到合适的契機,這些記憶會自動浮出來。
如果告訴易痕實情,除了給他添些痛苦,還能帶來什麽?
“別問了,易痕。”樂小透緊緊抱着他。
“好好好,我不問了。”雖然還有着滿腔的疑問,但他還是是妥協了,畢竟,人已經回到他身邊了,那些答案已無足輕重。
樂小透心中默念,就讓他們代前世的易痕和樂小透好好活下去吧。
“小透,易痕泡上藥了沒?”葉奉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易痕迅速打橫抱起她,往被子裏一塞,裹得嚴嚴實實了,這才慢條斯理地攏了攏搭在身上的衣服,“醒了。”
“誰?誰這麽早就來看易痕了啊?”葉奉挑簾入內,待看到眼前的情景,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樂小透這才意識到,她身上未着寸縷,要不是易痕反應快,估計才真是吓到葉奉了。
“易……易痕,你醒了!”葉奉先是吃驚,接着露出高興的笑,“太好了,沒想到,真的可以把石化的人救回來,小透姑娘真厲害!”
“我說了可以吧!”樂小透一聽葉奉誇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這些天,辛苦了。”易痕朝他淡淡颔首。同時捉住樂小透伸出的來的手,重新塞回到被窩中。
葉奉這才注意到他半敞着的衣衫,還有身後揮舞着光潔的手臂,包得嚴實的樂小透,猛地明白了什麽,臉色刷得一下紅到了耳根,艱難地擺擺手,“我……我先……先去通知大家。”說完迅速轉身,很不優雅地跑走了。
“沒穿衣服還亂動,萬一被人看到怎麽辦?”易痕的話酸意沖天。
“不就是個胳膊,反正在我們那,光胳膊光腿很正常嘛。”樂小透辯解着。
易痕自是不會跟她鬥嘴,搖了搖頭走到櫃子前,取出一套衣服,拿到床前,“快穿好,一會兒人都來了。”
易痕在無憂島休息了一段時間,待七脈恢複運轉後,就去翼北接替顧沖沖等人守界,樂小透陪在他旁邊,任他怎麽趕就是哪都不去。
餓了就到附近買點吃食,累了就鋪開帶着的毛氈,蓋上被褥睡覺。
“這裏風沙大,你現在沒有修為,何苦要在這裏受累?”
“哪裏受累了?陪在你身邊,再苦再累我心裏都是甜着呢。再說你一個人要在這裏守五年,沒人陪着多無聊,有我在,可以陪你說話啊。”樂小透笑了笑,又補充道,“而且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你,要是放任你這個木頭呆在這裏五年,搞不好真的會變成一個木頭。”
易痕輕笑着,“拿你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