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我可能穿了個假民國 - 第 16 章 ☆、醉酒
又是許多天的路程。坐了火車,又換了汽車。一路上住宿費,夥食費等很多是免不了的開支,總之大家帶得錢差不多要耗盡。若是沒有其他補貼,只會面對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的尴尬局面。
辛楣給三闾大學的校長高松年拍了電報,請他在寄一筆路費過來。路費是寄過來了,可如何将錢取出來卻又是一樁難事。按銀行規定,他們需要當地的機構做擔保,才能将錢取出來。
辛楣他們只好跑一趟教育局,下午回來的時候,單看他們臉色安如朝知道事情怕是不會成功。
她雖然有看過小說,但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許多細節已忘得差不多,許多事只有觸發了她記憶裏那個關節,她才能稍稍想起一些東西,所以這一路她也不太清楚到底會發生些什麽。
這一路,她雖準備的不是很充分,但卻知道大家一定會度過這個難關的,所以她并沒有其他人那麽着急。不過真要讓她說說該如何解決現如今的困境,還真不好說。
到底悲觀失望是沒有用的,現在最要緊的事是解決問題。
最後由顧爾謙提議由安如和柔嘉去一趟“婦女協會”,說是女人總歸要比男人心軟些。
這是個法子,所以安如和柔嘉同去了,不過她們去的不是時候,人家負責人不在,說讓她們明早再來,無法兩人只好失望地回來。
衆人心裏皆裝着事,如何能睡好,若是明天再拿不到錢,他們連房租都要交不出來,所以大家得能省則省,連晚飯都免了吃了。
第二天早上,安如和柔嘉又跑了一趟,總算是見到人了。招待她們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女同志,女人說她姓李,讓她們稱她“李姐”就好了。
李姐問她們來意。
柔嘉将安如推出來,她事先說安如有國外名校的文憑自然要比她國內的文憑有分量些。這雖然很諷刺,卻也是再現實不過的事情,這年月,不管什麽東西,只要和洋這個字挂上鈎,都要值錢些。從國外回來的學生,哪怕上得是再差的學校,可國人聽上去仍會對你肅然起敬,好像你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似的。
安如自然不會推辭,她将具體情況同李姐說了一番。
李姐将兩人又打量了半晌,不說話,柔嘉被李姐這一番作态弄得有些心慌,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扯了一下安如的裙子,兩人打了個眼色,安如笑道:“李姐,有什麽難處你盡管同我們說。”
李姐坦言道:“我也不瞞你們,我們是不夠格替你們做擔保的。”
安如本以為這事是有門的,沒成想她來了這麽一個反轉,眉頭不自覺皺到一起去了,她又央求道:“李姐,我們确實急需銀行裏的那一筆錢款。我們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沒了這錢,怕是倒是連飯都吃不上了。您看能不能再替我們想想主意。”
柔嘉也在旁邊附和央求。李姐想了半天,道:“我有一個男朋友在鐵路局工作,興許他可以幫上你們的忙,不過卻需要你們有證明的材料證件。”
安如聽了欣喜,她忙道:“材料證件我們都有,全帶來了,我現在拿給你看。”
說完安如将自己畢業證從包裏掏了出來,遞給了李姐看。李姐态度原有些漫不經心,在看到紅色畢業證上的幾個哥倫比亞大學的英文單詞之後,她看向安如的眼神瞬間有了變化,連脊背挺得都直了些,連照片也只是匆匆打量了幾眼和本人對照後,她滿含熱情地握着安如手道:“許小姐,失敬失敬,這個忙我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幫到你們。”
“李姐,你幫了我們莫大的忙,萬分感謝”,安如用自認為飽含深情的語氣說道。
聊了會後,李姐讓她們留下個地址,下午的時候帶她男朋友過去找她們。
又是一番千恩萬謝,安如和柔嘉才告辭,路上,安如問柔嘉,“我剛剛沒有失态吧!”
柔嘉打趣道:“豈止沒有失态,簡直好極了,若是我不是事先了解實情,我真要當你們是失散多年的姐妹重逢了呢!”
安如笑罵了柔嘉兩聲,兩人才歡歡喜喜地回了旅社,幾個大男人等她們的消息等得心都焦灼成殇了。
兩人被圍在中間,一衆人七嘴八舌地問她們問題,無外乎,“見到人了嗎”“對方什麽态度?”“肯不肯為我們擔保?”
柔嘉沉着臉,安如也搖搖頭,衆人仿佛被霜打了茄子般,一下子蔫了一來,李梅亭更是拍着桌子喊道:“這倒好了,我們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陷入絕地了。”
安如稱,“李先生,你昨天不還說,真要取不到錢,就将你那一箱子藥賣了也能值好幾千呢!所以我們還沒真到絕境。”
李梅亭帶了個大箱子過來,裏面裝了許多醫藥,看他樣子是打算将這些藥銷往內地好賺一筆橫財,當然李梅亭之前說要将藥賣了換錢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以他摳門的性格又如何肯讓其他人在這中間分一杯羹。
是以李梅亭連忙擺手道:“這藥不是用來賣的,高校長早同我預定好的。哪怕再艱難我也不能不守信用,将這藥私自賣出去。”
辛楣冷眼瞧着李梅亭,鴻漸連冷哼的力氣都沒有。見将衆人唬得夠嗆,安如朝柔嘉打了眼色,才噗嗤笑出聲,她道:“我和柔嘉騙你們的呢!事情已有眉目了,我們找了位大姐,她說今天下午會帶人過來在和我們确認一番——你們剛剛那表情可真有意思。哎呀真大意,我該用相機拍下來了,也好以後閑來無事的找找樂子。”
幾人都是一愣,他們從不曾想過安如和柔嘉會開他們玩笑。
鴻漸聽有了錢,也不顧兩人騙他們的事情,兩眼都放光,他雙手合十放在額頭前,“謝天謝地,總算不用挨餓,房租也有着落了。”
柔嘉笑話他,“鴻漸,你怎麽只想着吃。”
鴻漸辯駁道:“吃是人生一大要事,自然要時時刻刻惦記,不然餓死了不上算。”
柔嘉突然是想起什麽,她道:“這次要多虧安如周旋,不然事情也難辦成。”
辛楣說:“你們都是大功臣,這事少了誰都辦不成。”
經歷一番千辛萬苦總算将錢取了出來,那天下午,辛楣他們将李姐和她男朋友都請了過來,這種宴請客人的飯是免不了要喝幾杯酒的,只是條件有限,無法讓他們坐在西餐廳裏吃着牛排喝着紅酒,如今也也只能勉強用米酒充數了。
安如向來少喝酒,在外的時候更是不敢碰它。別人給她敬酒的時候,她都是能推就推,實在推不了的只好就着杯子小抿了一口。
柔嘉是喝酒的,坐她旁邊臉已有些微微粉紅了,不過好在聽她說她在家中的經常會和父親喝一杯,所以酒量還不錯。
如此安如也不擔心她,她自顧自研究起她眼前的這杯酒來了。米酒的顏色是一種渾濁的米白色,給人很溫柔的感覺。她剛剛抿得那一口,淡淡的米香中蘊着一絲清甜,雖然有些辣口,尚還在接受範圍裏頭。
她趁衆人不注意,忍不住又偷偷嘗了一口,柔嘉湊到她耳邊悄悄道:“辛楣剛剛看了你一眼。”
安如瞳孔微縮,她低頭賞玩着手上晃蕩的酒,輕聲斥道:“柔嘉,你未免有些神經過敏。”
柔嘉笑稱:“但願是我神經過敏了。”
後來,安如又斷斷續續一個人自娛自樂地喝了兩小杯酒。別說這酒上口的時候不怎麽辣,但後勁卻很足,她才只喝了那麽一點,腦袋開始暈乎乎的,兩頰也仿佛吃了胭脂般,泛出了兩片緋紅。
辛楣給她敬酒的時候,她表現的也還鎮定,沒做出什麽輕浮的舉動,只是喝酒的時候,卻沒有了剛剛的小心翼翼,杯子裏的酒被她一口給幹了下去。
仿佛自己做了多偉大的事情一般,她對辛楣眨了眨眼道:“我厲害吧!”
辛楣又是好笑,又是擔憂,知她肯定是醉了,連聲應道:“厲害!”
“我還能喝的。”
“我知道。”
辛楣給柔嘉打了個眼色,讓她将安如給拉回位置上做好。
安如哪怕是醉了,她的醉相也是頂好的,讓她坐好,她就仿佛化做雕像一般坐那不動了。
但愈是安靜的人,情緒醞釀的程度愈深,到最後一旦突破了某個口子,所爆發出的能量就愈是驚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安如醉酒當衆人面親了辛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