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勒和卡瑪這一次談話，足足用了四個小時的時間，當卡瑪聽完故事回過神來時，窗外的天空已經完全變黑了。他看着燈火通明的市區，忽然想起來自己應該是來和老師來彙報要緊的事情的，怎麽現在反而和老師在這裏不緊不慢地的讨論靈族一千多年的故事了。

他回想起自己焦慮的原因，立刻起身向海勒說道：“老師，我覺得我們不能再說這個話題了。”

“為什麽不能說？”海勒感到很奇怪。

“持有魔杖菲尼克斯的魔女都來到靈族了，我們應該立即派人去調查一下才對，查查看這究竟是不是人類的陰謀。”卡瑪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向慎重的老師今天會如此淡定。

“卡瑪我記得你在情報圖書館只能查閱黃級別的情報對吧。”海勒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是的。”

“那你自然不知道那個魔法師莉莉娅的故事了。她的故事需要橙級別才能查閱。”海勒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不過卡瑪你的話不要緊，你遲早會知道關于她的事情，所以我現在可以和你透露一些關于莉莉娅的事情，這麽和你說吧，那個魔法師早就已經不為人類工作了，情報顯示，大概十年前她就從

聖奧賽德帝國逃離，徹底叛變教廷了。”

“十年前？”卡瑪回想起第一次見莉莉娅時的場景，根據他的目測莉莉娅最多也就十五歲的年齡，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可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怎麽可能…”

“她一直都是以那種年齡示人。從情報機構第一次注意到她時，她的外表年齡就沒有太多的變化。”

“難道她就是教廷研究不老不死技術的成果？”卡瑪有了一個驚人的設想，莉莉娅也許就是人類研究靈魂和元素結合的不老不死技術成功後的産物，是一個擁有純元素集合體，完美靈魂的存在。菲尼克斯魔杖在她的手上應該可以作為佐證。

“很遺憾，你的假設并不正确。”海勒無情地将徒弟大膽的設想打回，“雖然菲尼克斯法杖在她手上似乎很支持你這個論點，但實際上兩者并沒有必然聯系，因為我們靈族的情報機構已經打探過了，她從小是在教廷的培訓機構裏長大的，那時候她确實是個孩子，只是她學成成為教廷方面最強的魔法師之後，似乎用了某種手段讓自己身體的成長暫停了。所以才會有你現在看到的她不老不死的假象。”

“好吧。”對于讓身體停止成長的方法，海勒似乎并不知道，所以卡瑪沒有多問，“不過，老師，她雖然不屬于教廷一方了，但是身為最強人類魔法師的這一點依然不會變，我們是

不是應該對她多加防範？”

“如果她能使用魔法，我們自然應該對她嚴加防範。可值得慶幸的是，她現在并不能使用魔法。”

經老師這麽一說，卡瑪想起來了，自己和桑德曾經在砥山上讨論過這個事情，那時他确實推斷莉莉娅不能使用魔法。

“看來這個推斷是真的。不過這究竟是為什麽呢？一個號稱人類教廷方面最強的魔法師，居然不能使用魔法，只能靠魔杖自身的威力來自保。”想到這裏，卡瑪心中充滿了疑惑，他向海勒詢問道，“老師，您是知道她為什麽不能使用魔法的對吧？”

“很遺憾，對于她為何不能使用魔法，我并不知情。我們對她的情報收集其實并不完全。我們不知道她叛逃教廷國後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麽。只是這一次，在她在薩拉丁古國使用翔天鹓鶵引起機構注意之後，情報機構的那些辦事人員才加班加點地繼續收集關于她的情報。目前我們所知道的，就是她在逃脫教廷追殺的過程中，受到了攻擊，現在一點魔法都使用不了。我個人判斷她是失去了對精靈的感知，不知道事實的真相是不是這樣。”

“原來如此。這樣說來，她确實不算是威脅。”卡瑪明白為什麽海勒一點都不緊張了。

“你和她接觸過吧，你覺得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她是第一個一見到我就說我胖的人。”卡瑪對于嘲笑他身材的人總是記得一清二楚。

“哦，這樣啊。哈哈。”海勒忍俊不禁，“她是怎麽和你說的？”

“‘我認為你的體型對你的精神力是一個負擔。’她原話是這樣說的。”卡瑪盡力模仿她印象中的莉莉娅，然後向自己的老師抱怨道，“這也太損了吧。”

“好啦好啦，我覺得她并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的對你的精神力水平做了一個評估。畢竟戰争年代她是專業人員。”海勒安慰道，“另外還有呢？你對她還有什麽看法？”

“我覺得，她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女孩，雖然老師你說她實際年齡可能比外表要大，但在我看來，她的性格倒是很符合自己外表的年齡。”卡瑪思索着還有什麽可以說的，但想來想去，他也沒有在腦海中找出什麽關于莉莉娅的明顯特點，于是他最後只能總結道，“我想她大概是個好女孩吧。”

“這樣啊。”海勒沒有對卡瑪的意見作出什麽總結，只是托腮思考，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

之後，海勒決定不再談論關于教廷魔女莉莉娅的事情，他對卡瑪說：“卡瑪，我們先把魔法師的事情放一放。你向我彙報的事情裏，有一件事我覺得它的危險程度比人類魔法師踏上靈族土地還要高，為了這件事，我或許要和你一同去砥山村調

查一番了。”

“老師您是指砥山村出現的魔物嗎？”卡瑪認為除了魔物，沒有其他能比莉莉娅的存在更重要的事情了。

“沒錯，砥山村出現魔物才是目前最危險的事情，你随我來，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老師您打算帶學生去哪裏？”

“那個小祖宗，芙蘭巫女所在的神廟。現在換我們有事求她了。”

海勒可以想象的到芙蘭蹬鼻子上臉的樣子，他已經做好了十二萬分覺悟。決不能在徒弟面前丢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