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這裏有海盜 - 第 110 章 貪心生惡鬼14
“讓開!”海葵聲音不大,因為受傷失血過多而透着虛氣。
衆鄉親們猶豫着,面面相觑,不知道該不該讓開。讓開,他們不甘心,他們想要海葵留下的那些財寶。但如果不讓開,他們又怕海葵和黑龍王大開殺戒。
海葵重複了一聲,“讓開。”
衆鄉親們慢慢挪開腳步,從中間分開,為海葵他們留出一條路。
海容朝蔣異浪點點頭。
蔣異浪令方吼娘将馬車轉方向,一行人圍在馬車兩側,從衆鄉親們留出的空當中走過,離開了包圍圈。
“都什麽玩意兒這是。”鄧項涞朝海中水腳上吐了口唾沫,挑釁的朝海中水比比小指,不屑嗤笑,鄙視海中水。
海葵他們漸漸遠去。
衆鄉親們一直注視着海葵等一行人的背影,像是同時被點了穴似的,皆無聲不動。
直到海葵他們別轉上了另一條路,看不到影子,衆鄉親們才陡然鮮活起來。他們簇擁到海中水身邊,讓海中水趕緊回去找海馬,商量搬莊子的事情。
海容讓海葵躺下來,看了看海葵傷口上綁着的紗布,見沒有出血,才安下心來。他給海葵蓋上一床被子,道:“你睡上一會兒。”
“睡不着。”海葵甕聲甕氣回答,仿佛在鼻子上蒙了塊布巾似的。
蔣異浪道:“等到了地方,我會派人過來,暗中保護海家莊這些人,直到他們搬遷到安全的地方。”
海容用眼神感謝蔣異浪,朝蔣異浪點點頭。
鄧項涞道:“還保護什麽啊,別保護了,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得了。他們才是恩将仇報狼心狗肺,吃海葵的花海葵的,末了,還倒打一耙,說海葵害了他們。哎呀,我這心哪,真是不舒服。我這種正直的人,真是看不慣這種事情。”
“你正直?”方吼娘呵了一聲。
“要是單獨把我放在一個地方,那我肯定不正。可要是和海家莊這群人放一塊兒,那我就正了,而且特別正直。”鄧項涞大言不慚,奮力自誇。
海容道:“他們也沒有錯。我們确實引來了丘副官這些人。”
輕輕握着海葵的手腕,海容繼續道:“我也是突然想到,喬大帥會攻打這裏。要是我早早就想到,在給海馬莊長送錢的時候,能提醒一下海馬莊長,讓他告訴海家莊的鄉親們做好搬家準備。也許,今晚這事兒,就不會鬧這麽大,大家夥也就能理解我們。”
“我聽說過你的名聲,你這人不管事兒。你一個閑人,肯定不會想這種事兒。能突然想到,已經很不錯了。”鄧項涞明明是在誇海容,但說話不講究,聽着就像在嘲諷海容。
海葵道:“不要說了。海家莊的事情,我們都忘了吧,不要再說了。”
海容輕應了一聲,答應海葵。
蔣異浪注意力一直在海葵手腕上,因為海容手握在那裏。他心裏酸溜溜的,很想把海容的手打開,換成自個兒的手握上去。可現在情況特殊,他不能這麽做,這麽做只會引來海葵的反感。
為了不引起海葵的反感,讓海葵能靜下心來休息,蔣異浪只能默默忍着那股越來越濃烈的酸勁兒。
海葵心裏不酸,但難受,十分難受。
她知道人心叵測,複雜自私,今天能和你稱兄道弟,明天就能翻臉無情。可她沒想到,衆鄉親們會這樣對她。
她确實不該引來丘副官等人。
如果衆鄉親,因為這件事情,而責怪她,她願意認錯。她希望海家莊能一直安寧下去,這也是她離開海家莊的原因。
衆鄉親們,因為她引來丘副官等人而憤怒。但在憤怒之下的,并不是對她的失望,而是對她那包財寶的貪婪。
他們試圖用憤怒掩飾貪婪,試圖用冠冕堂皇的借口讓她交出財寶,他們自以為理直氣壯。他們應該互相看看對方,他們眼裏的貪婪根本掩飾不住,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月光之下。
那些平時憨厚的鄉親們,仿佛突然被惡鬼附體,完全變了模樣。他們忘了之前同海葵和海容的朝夕相處,他們忘了海葵給的那些幫助,忘了海容的照顧和醫治,他們眼裏心裏只剩下財寶。
“你不要傷心,你沒有錯。”海容上了馬車,彎下頭,低聲對海葵說道。
海葵閉着眼睛,搖了搖頭,沒有應話。
海容将海葵臉上的亂發撩到海葵耳後,揉了揉海葵的耳垂,道:“等你傷好了,我們找個民風淳樸的地方,真正淳樸的地方,過好日子。”
“啊?”鄧項涞聽到海容的話,怪叫一聲,驚訝問道:“你們不跟着我們啊?不跟着我們老大,不,我們大帥?”
海容搖頭,“謝謝你們能來救我們,但我們早為将來做好了打算。”
“不跟着我們大帥?”鄧項涞看了蔣異浪一眼,怪聲怪調問道。
海容抱歉的看向蔣異浪,“我和海葵,都想過安穩的日子。我們沒有大理想,只想找個安寧的小地方,做個小買賣,或者種幾畝地,這麽過日子。”
忍着酸醋氣,蔣異浪道:“等海葵傷口好了,我們再談這些。”
沿着宣鈴蘭留下的隐秘記號,蔣異浪一行人,在一個多小時後,與宣鈴蘭牛闖等會和。
宣鈴蘭得意向蔣異浪邀功,“這些孬種不經吓,沒一個有骨氣的,都是些軟骨頭。我還沒說要殺他們呢,他們就急忙表決心,說要留下來,誓死追随蔣家軍。我撿着幾個骨頭嘴軟的,讓牛闖殺了,殺雞儆猴,算是給剩下那些一個警告,讓他們不敢起別的心思。”
蔣異浪打斷宣鈴蘭,問道:“姓丘的副官,還有姓馮的扒手,在哪裏?”
“喏。”指指牛闖身後的草溝,宣鈴蘭道:“這兩個不聽話,我就把他們扔進溝裏,讓他們清醒清醒。”
白雲天問道:“草溝?”
宣鈴蘭道:“一人一泡尿下去,他們現在清醒的不得了。”
鄧項涞朝宣鈴蘭豎起大拇指,“絕了,你可真是絕了。你呢,有沒有撒尿進去?”
宣鈴蘭殺氣騰騰的瞪了鄧項涞一眼,随後轉換成溫柔的眼神,看向蔣異浪,“大哥,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走,朝南走。”蔣異浪看向被山擋住的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