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這裏有海盜 - 第 141 章 穢婚7
董更生離開後,海葵收拾了收拾,也随後出門了。
她與喬安安約好去喝茶。
喬安安并非一個人同海葵見面,身邊跟着喬瑞斯的女兒瑞溪。瑞溪穿着華麗的白色蓬裙,昂着脖子,像是天鵝精似的,倨傲走入茶餐廳。
多了瑞溪,喬安安的注意力便被分散到瑞溪身上,全程幾乎都在谄媚着瑞溪,猶如地主老財身邊的狗腿管家。
海葵不找聲色觀察着喬安安,試圖查看出喬安安是否是倭國人的後代。可她觀察來觀察去,完全觀察不出喬安安有什麽倭國特征。
同喬安安分開後,海葵去錦海商行找海容和陳錦之。
她将董更生查出的事情,告訴了海容和陳錦之,想讓他們幫助判斷一下,喬雲生是否真的是倭國人。
海容和陳錦之的态度很統一,皆決定置之不理。
他們只想在這邊安安穩穩掙上一筆錢,在戰亂前能夠帶着錢離開這裏,不想攪和進渾水當中。
海容讓海葵去告訴董更生,勸董更生也不要再繼續查這件事情。他會盡快幫助董更生找到解屍毒的辦法,讓董更生為喬長生治好病,離開喬府。
陳錦之道:“我看哪,這仗,很快就要打起來了。”
海容蹙眉,“我們盡快抛售完積壓的商品。”
“嗯。”陳錦之點點頭,“将錢全都買了黃金。黃金不管到那裏都紙錢,都能用。”
海葵問道:“我們要離開這裏?去哪兒?”
“暫時不離開,先準備着。”海容拉着海葵的手,揉了揉海葵手背。
陳錦之趴到桌子上,眨了兩下眼睛,道:“就算現在開始收拾,也得半年後才能離開。我們從廠子裏定的一批貨,還有兩個月才能送過來。”
“我們去哪裏?”海葵想知道,他們下次去哪裏。
海容道:“國外不打仗的地方。”
陳錦之附聲,“我們坐船過去。去了後置辦下産業,看看能做什麽生意,我們繼續做生意。”
嘆息一聲,陳錦之直起身,踱步到窗前,打開窗戶,看着窗外的天空,“等過幾年,或者過幾十年,等這邊平穩了,我們再回來。”
“那時候我們都老了。”海葵想想他們老了後的模樣,想到海容會起一臉褶子,忍不住戚戚笑了幾聲。
陳錦之道:“落葉歸根,老了我們肯定要回到故土。我的屍骨一定要埋在陳家的墓園裏頭。”
海葵扯扯海容的手,道:“那我死了以後,要和你埋在一起。你弄個海家墓園,以後我們的子子孫孫都得埋在裏頭。”
海容道:“好。”
海葵想到海家莊,海家莊那邊的大海,海裏的怪物和海物,悵然道:“要是打起來,海裏那些怪物到時候都會消失了吧。很久以前,山上也有很多的怪物,可用火藥打仗後,那些怪物漸漸就沒有了。”
“肯定會。”陳錦之篤定的點頭,“以後啊,再過幾百年,這世上,說不定就只剩下人了。”
“那吃什麽?”海葵歪着腦袋看着陳錦之,像是好學的孩子詢問教書夫子似的。
陳錦之呵呵呵笑了幾聲,道:“吃人啊。人餓急了,就互相吃。誰厲害,誰就能活下去。誰要是弱了,就會成為其他人的口糧。”
海容笑着搖搖頭,“沒了怪物,魚蝦螃蟹肯定會有,雞鴨豬馬也肯定會有。狼老虎這類的猛獸,或許會少上很多,但也不會全都消失。”
“這邊山上有狼,但不多。”海葵響起之前曾在山腳下聽過狼叫,突發奇想,同海容陳錦之商議,“我們過幾天去山上野炊怎麽樣?”
“不怎麽樣。”陳錦之不贊同,“我看你不是想去野炊,是想去野,想去撒歡抓狼。”
“我手腳都鈍了,撒歡不起來。”海葵別別嘴角。
海容縱容着海葵,答應海葵去野炊,但嚴令禁止海葵去抓狼,只準海葵追追兔子野雞。
又說了幾句,海葵便先一步離開了錦海商行。
她直接去拜訪了喬家,以替喬長生看病為名,遞消息給董更生。
喬雲生不在家,管家被董更生堵在門外,門內只有被綁在床上吼吼怪叫的喬長生,以及海葵董更生三個人。
董更生一臉急切,“你怎麽這麽快就找我來了?是不是海容他們查到什麽了?”
“沒有。”海葵背對床,無聲對董更生道:“海容他們的意思是,讓你不要再查了。就算你查出喬雲生是倭國人,你也做不了什麽。”
“我怎麽做不了?我能做啊。”董更生瞪圓了眼睛,“我可以把消息告訴王大帥。”
海葵将手搭在董更生的肩膀上,語重心長道:“喬雲生和王大帥的關系不一般。或許,王大帥早就知道喬雲生的身份,說不定他還為喬雲生打着掩護。你要是貿然去告訴王大帥,你的下場會怎麽樣?你應該知道吧?”
“不管怎麽樣,我都不能放着這件事情不管。”董更生皺緊眉頭,“不能讓倭國這群矮子到咱們這邊來。咱們自家人打架,那是咱們自家人的事兒,矮子們想趁機打秋風,那不行。”
海葵道:“你要是堅決要查,那就自個兒小心些。”
“你不幫我啊?”董更生眼巴巴瞅着海葵,使勁眨了兩下眼睛。
海葵搖頭,“你要是有危險了,我可以救你一把。但是,我不會幫你查這個事兒。我和海容來這邊,就是為了躲開戰亂,過安穩的日子。”
董更生道:“你不能這麽想啊,你怎麽一點兒愛國情操都沒有。”
“我确實沒那個,我就想和海容過舒服的小日子。”海葵坦然承認。
董更生鼻孔忽閃起來,有些氣憤,“作為國人,你的思想太自私了。”
海葵道:“我來這兒是來幫你來的,不是來聽你批判我的。我天生就自私,我沒那麽大情操,像街上那群學生一樣,成天游行吶喊着愛國愛國。我就想着過自己的日子,過現在這樣安穩富足的日子。“
“你想的太天真了。”董更生道:“天下要是亂了,所有人都過不了安穩日子。你以為你能置身其外?以為別人都過不安穩,你能安穩?別做夢了。”
“能,我們離開這裏。”海葵一彎嘴角,朝董更生笑了。
董更生膛目結舌了幾秒鐘,無奈重呼一口氣,“算了,你不想幫我也不能勉強你。愛國這碼事兒,是自願而非強迫。我要是強迫你,只會适得其反,說不定會把你逼到矮子國那邊。”
“我消息帶到了,想怎麽做是你自己的事情。”海葵拍拍董更生的肩膀,邁步要離開。
董更生拉住海葵的袖子,“你等等再走啊,你幫看看喬長生,看看他怎麽越來越鬧騰了。”
海葵轉身走到床邊,草草為喬長生檢查了一下身體,道:“還和那天一樣,沒什麽區別。”
董更生嘆口氣,“謝謝你了,唉,那就這樣吧。”
海葵從喬家離開,在拐彎不遠處,被扯進一輛車子裏頭。
扯她進車子的不是別人,是蔣異浪。
蔣異浪将海葵扯進車子後,握住海葵的手腕,制止她亂動,并快速出聲安撫着海葵,“別動,別亂動,我這就松開。我找你,是有事要告訴你。”
海葵放松胳膊,警惕的瞅着蔣異浪。
蔣異浪緩慢松開手,苦澀的動了動嘴角,道:“你要小心喬家,不要同喬家接觸,以免別喬家利用,惹上禍事。”
“哦。”海葵點點頭,想要問問蔣異浪是不是查到喬雲生是倭國人,但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下去。她記着海容的話,不攪和進這團渾水當中。
蔣異浪道:“我知道你和海容成婚了,恭喜你。”
“謝謝。”海葵冷淡感謝。
蔣異浪嘆了一口氣,道:“你還記得海家莊嗎?”
“嗯。”海葵應聲,“當然記得,那是我住了很多年的地方,幾個小時之前,我還和海容陳錦之談起過海家莊。”
“海家莊沒了,被炸成了坑。”蔣異浪娓娓為海葵講着鹽城和海城現在的情況。
因為頻繁打仗,死了很多人,很多村莊被夷為平地,甚至被炸成大坑。山上的樹木被點燃,有的山被燒成了禿頭山。海水也渾了,海裏的魚蝦死了一大批,都浮在水面上。除非餓急了,沒人敢吃海物。有些人,因為吃了死去的海物,拉肚子不止,直接拉死了。
“海家莊的那些人,死了大半。剩下的那些,遷到了山西,找了個小村子定了下來。”蔣異浪拍拍膝蓋,看了眼窗外緩和情緒,随後轉過頭,看向海葵,“等以後,戰争結束了,我會派人重建那些地方。”
海葵對蔣異浪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禦鯊的方法嗎?我告訴你。但你答應我,不要傷害到大鯊。”
“我很可能永遠都不會回到海家莊,不會去東海。我存着這個辦法也沒用,你可能用的上。如果在海上打仗,有大鯊的幫助,你肯定會勝利。”
蔣異浪激動的嘴唇顫了顫,卻沒有出聲。
海葵道:“其實并沒有什麽技巧,只是吹響鲛哨而已。你一會兒把我送到家門口,在外面等着,我去把鲛勺拿出來給你。”
“鲛哨的聲音我們聽不見,大鯊能聽見。”海葵自信教着蔣異浪,“你剛開始吹的時候,會控制不住那個氣兒。多練幾次了,就能掌握了。”
她張開嘴,指指舌頭下邊,道:“到時候,你就把鲛哨放到舌頭下面,它透明的,小小一片,自動會粘上去,掉不下來。你如果想取下來,就得含半個小時的醋,它就會松落下來。”
蔣異浪目光灼灼看着海葵,道:“謝謝你,海葵。”
“我相信你,肯定會結束戰亂。”海葵拍拍蔣異浪的胳膊,道:“我不像你這樣有大理想,但我很佩服你。你加油啊,快點結束戰亂,我就可以快點回來。”
“你要離開這裏?”蔣異浪震驚的看着海葵。
海葵點頭,“嗯。這邊快要打仗了,我們不能一直在這邊呆着了。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要和海容過安穩的小日子。這邊不安穩了,我們當然要離開。”
“離開去哪兒?”蔣異浪問道。
海葵努努嘴,“不知道,海容會安排好地方。”
“你能不能,能不能留下來?”蔣異浪幹澀的吐出請求,希望海葵能夠留下來。
海葵道:“留下來幫你?不能,不行。我們之間的關系都扯平了,我沒必要留下來幫你。我要是留下來,海容會生氣的。”
車子停到了門口,海葵拉開車門下車,快步跑進去,找到鲛哨之後,又快步沖了出來。
将放着鲛勺的小盒子遞給蔣異浪,海葵朝蔣異浪笑着擺手,“你一定要加油,要趕緊結束戰争。”
蔣異浪用力捏住盒子,控制自己不沖出去抱住海葵。他朝海葵擺擺手,吩咐司機,“走吧,回去。”
在路上,蔣異浪打開盒子,将盒子裏面的鲛勺拿出來,放置到了舌頭下面。他閉上嘴,動了動舌頭後,又閉上了眼睛。
得到了鲛勺,蔣異浪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興奮,反而悵然無比。
如果可以,他願意用鲛哨換海葵,換海葵到他身邊來。
他羨慕海容,嫉妒海容,時常會産生極端的想法,想派人去殺了海容。這個世上如果沒了海容,他感情路上就再沒有對手,可以将海葵弄到身邊。
“唉。”蔣異浪嘆口氣。
他睜開眼睛,撐起精神,見思緒轉開,轉到同王旭之間的生意上,準備好晚上同王旭繼續鬥智鬥勇。
海葵将鲛哨給了蔣異浪這件事情,兩天後,海葵才告訴了海容。她雖然心寬,但也并非沒心沒肺,知道海容不喜歡蔣異浪,尤其不喜歡她接觸蔣異浪。
因此,她當天并沒有把這事兒告訴海容,而是狡猾的選了海容開心的時候,将這事兒說了出來。
海容用力揉了把海葵的頭發,敲了敲海葵的額頭,又用力扭了下海葵的鼻頭,最後手指頭在海葵的嘴唇上點了點,道:“你給他了也好,我們留着沒用。他有了這鲛哨,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海葵贊同,“他要是在海上同人打起來,有大鯊幫助,那肯定會勝利。”
海容想着大鯊,道:“不知道大鯊現在怎麽樣了,估計已經忘了我們。”
“它沒心沒肺,肯定早就把我們給忘啦。”海葵拄着下巴,看着海容,“蔣異浪說,海水都被打仗弄葷了,海鮮現在都不能吃了,吃了會死人。很多山都被燒成了禿頭,野獸都被燒死了。以後,我們真的看不到怪物了,說不定,連狼也看不到了。”
“狼不會消失。”海容笑着摸摸海葵的臉頰,将海葵拉到懷裏,抱着海葵。
海葵道:“希望蔣異浪能盡快結束戰亂,我不喜歡生活在說話聽不懂的地方。”
海容低下頭,在海葵額頭上親了一下,道:“會的。蔣異浪會的。”
“希望吧。”海葵低喃。
海容道:“董更生的事情,你千萬別攙和進去。我昨天和陳錦之去酒樓吃飯,見到董更生和王潇坐在一起談話。”
海葵擡起頭,皺眉,“我勸過他,讓他不要将這件事情告訴王大帥。如果王大帥和喬雲生是一夥的,董更生死定了。”
董更生确實死定了。
他剛把委婉的将事情告訴了王潇,不到半天,他就被喬雲生關進了地窖裏頭。消息并非王潇洩露出去的,而是跟在王潇身邊的一個親兵。那親兵是王大帥派到王潇身邊的人,保護王潇之餘為王大帥探聽消息。
董更生像是挂燒肉一樣,被挂在牆壁上。
他後悔啊,後悔沒聽海葵的話,草率的将消息告訴了王潇。但他也慶幸,慶幸自個兒說的委婉,只是說聽到喬雲生說倭國話,并沒有将看到印章的事兒說出來。
喬雲生下到地窖後,董更生立即大聲喊冤。
他故意将事情拉到喬長生身上,喊着不是他不給喬長生治療,而是他實在找不到治療的辦法。不止他找不到治療的辦法,連海葵海容也找不到。
喬雲生陰沉笑着,嘴裏冒出一串坑坑喳喳的倭國話。
董更生假意不明白,繼續哭喊着冤枉。
喬雲生拿起一邊牆上挂着的怪異長刀子,淩空指指董更生,道:“董先生,我們名人面前不說暗話。我知道你進過我的房間,發現了我的秘密。我原本打算放過你,必定你和你師傅救活了我的兒子。可你太不識擡舉,竟然将這件事情告訴了別人。”
“我沒有啊,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懂啊,你誤會我了。”董更生哀嚎着,堅決不承認喬雲生說的這些話。
喬雲生道:“今天把你抓進來,你就不可能活着出去。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你都要死在這裏面。”
“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董更生嚎着。
喬雲生陰笑走到董更生面前,連招呼都不打,直接将刀子穿進董更生肚子裏頭,“董先生,你太不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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