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這裏有海盜 - 第 140 章 穢婚6
董更生走到海葵身邊,道:“他的脈搏像是懷孕的女人,舌根發紫猶如中毒,眼珠子內的瞳仁不會變化,始終針尖大的一滴。我只能查出這些,但不知道該怎麽治。”
“我也不知道怎麽治。”海葵坦言。
董更生道:“我以為你會治。你連,連那個都會縫,肯定會治這個。”
“我只跟空寂學了點兒皮毛,懂的可能還沒你多呢。”海葵思索了幾秒鐘,右手虛握成拳,打在右手手心上,“我回去問問海容,看他有沒有辦法。”
從喬府出來後,董更生單獨送了海葵一程。
一路上,董更生一直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仿佛有什麽難以出口的難言之隐似的。
海葵停下腳步,問道:“你想說什麽?”
“啊?”董更生苦惱的嘆氣,搖頭,擺手,又點頭,拉扯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須子。
“說啊,再不說我就走了啊。”海葵朝前路看看,作勢要走。
董更生趕忙拉住海葵,将海葵拉到旁邊胡同。他從胡同口探出頭,左右看看,見沒人跟着,他便縮回了腦袋,小聲對海葵道:“我懷疑,那喬雲生不是國人。”
“啊?”海葵不解看着董更生。
董更生搓了搓手,道:“那天給喬長生換血的時候,喬雲生一直在門外等着。換到半截,我聽到外面他在說話,但說的不是咱國人的話。他說的是倭國話,矮子國的話。”
“他是商人,同外國人做生意的商人,會倭國話,挺正常。”
“不正常。”董更生覺得這事兒不正常,“我懷疑,他根本不是國人,而是倭國人。”
緊接着,董更生為海葵解釋,他為什麽會産生這種懷疑,“以前我做副官的時候,曾經有倭國人混進來,探查消息。那些倭國人,狡猾歹毒,為了得到消息,無所不用其極。”
“我懷疑,他假意扮作商人,與大帥副官們接觸,伺機探查消息。”
海葵朝後抻頭,與董更生越湊越近的臉拉開距離。她後撤一步,拍拍手,道:“你再查查,找到确切證據的時候,再通知我。”
“我怕啊。我恨不能趕緊離開那地方。”董更生苦皺着臉,“倭國人就像是草原上的豺狼,大海裏的毒水母。他們為了能拿到消息,什麽都做的出來。他們切腹,吃自己人的肉,簡直就像是從地獄鑽出來的惡鬼。”
粗喘一口氣,董更生道:“我治好喬長生,我就離開。要是空寂死前沒逼着我發毒誓,我肯定不會過來。”
海葵道:“空寂逼你發毒誓?什麽毒誓?幫喬長生恢複成活人?”
“嗯。”董更生懊惱的用力拍在牆壁上,“不止這個!他還讓我把從離島帶回來的財寶,都埋進他的棺材裏頭,一丁點兒都不準拿。”
“空寂貪財。”海葵拍拍董更生的肩膀,安慰董更生,“行了,你先回去吧。如果我找到治好喬長生的辦法,立刻就去找你。如果你有什麽危險,就來找我,我會幫你一把。”
“只幫一把?”董更生敏銳抓住重點。
海葵道:“對啊,只幫一把。我只算是空寂的小半個徒弟,自然只幫你一把。”
董更生妥協,“好,一把也行,一把也很好。”
要離開前,董更生感謝海葵,“你給我換的這個驢玩意兒,非同尋常,實在是好用。多謝。”
抻抻眼皮子,海葵眼神在董更生褲裆打了個轉兒,用力拍打了一下董更生的肩膀。
兩人分道揚镳,一個回家等海容,一個回去繼續研究該怎麽治好喬長生。
海葵回家後,在大廳見到了另一位以前認識的老熟人。這位老熟人,是于蘭兒。
于蘭兒笑容滿面的迎向海葵,親熱的喚着海葵在董家時候的名字,“如意,你回來啦。快進來,趕快進來,外面太陽實在太曬了,別曬壞臉皮。”
海葵沒進去,而是倒退到門外,看着橫匾上的字,确認這是自家,而不是于蘭兒家。
于蘭兒一副她是這家主人的模樣,熱情招呼海葵進來,并自然而然的吩咐紅花去準備涼酸茶,讓海葵喝口酸茶去太陽帶來的熱氣。
海葵推開于蘭兒遞過來的茶杯,“你來幹什麽?”
“我想你了,就來了。”于蘭兒笑着埋怨海葵,“你這壞孩子,怎麽還和媽置氣呢。母女沒有隔夜仇,就算上次媽說的過分了些,但都是氣頭上的話,做不得真。嗳,回去後我就後悔了,我不該那麽說你。”
“你和誰是母女?”海葵敲敲桌面。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說話,太傷媽的心了。媽雖然不是你親媽,但一直把你當親閨女來看。你走了以後,媽成天想着你惦記着你,怕你在外面吃苦。“于蘭兒太入戲,把自個兒給感動了。說着說着,她大腦自動篡改了記憶,還真就以為自己一直惦記擔心着海葵。
海葵吩咐紅花,“把這個亂認閨女的瘋婆子給我趕出去。”
紅花不敢趕,踟蹰不前。
綠花比紅花潑辣,不用海葵吩咐,就拉着于蘭兒的胳膊,将于蘭兒朝門外塞。
于蘭兒回手給了綠花一個嘴巴子,指甲在綠花臉頰上劃出三道傷口。她橫眉怒目訓斥綠花,“你算是什麽東西,竟然敢對我動手。”
海葵拉開綠花,站到于蘭兒對面。
她手一揚,一巴掌兇狠抽到于蘭兒臉頰上,把于蘭兒打傻了。
紅花和綠花也傻了,完全沒想到海葵會動手打于蘭兒。
在于蘭兒回過神撒潑之前,海葵拉着于蘭兒的胳膊,像是拖死狗一樣,将于蘭兒拖到門口,用力将于蘭兒丢出門外。
關上大門後,海葵插上門闩,阻止于蘭兒再次進來。
回到大廳,海葵吩咐紅花,“帶綠花下去上藥,綠花修兩天假,養養臉上的傷口。
緊接着,她吩咐道:“以後這個人上門,就用棍把她打出去。她不是我媽,我媽早死了,別聽她胡說八道。”
“我明白了,下次一定不放她進來。”紅花趕緊表決心。
擺擺手,海葵讓紅花帶綠花去上藥。
她意興闌珊的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涼茶,偶爾扒個花生吃,一副幹什麽都無聊的模樣。
早前,沒見到喬長生的時候,她好奇的要命。被請到喬府,海葵一路上都在激動着,激動終于能看到喬長生了。等見完了,她的期待和激動一掃而光,陡然失落無聊下來。
海容回來後,海葵将去喬府遇到的事情,告訴了海容。
她詢問海容,喬長生究竟是什麽毛病。
海容開始也猜測喬長生是在穢婚當晚受了驚吓,所以得了失心瘋。過了一會兒,他思索一陣子過後,又猜測喬長生這是遭了報應,奪人心髒和血液複活,被新娘子的怨靈報複。
“你別說的那麽玄乎。”海葵懶洋洋趴在桌面上,眼神迷散,仿佛生無可戀了似的。
海容笑着揉了把海葵的頭發,道:“應該是屍毒。他們用過屍油,屍油的毒性亂了喬長生的心智。等我找藥方,去了喬長生體內的屍毒,他就會清醒過來。”
“嗯。”海葵下巴在桌子上輕磕了兩下,當作點頭。
海容詢問海葵,“你怎麽這麽沒精神?”
海葵道:“沒什麽,我也不知道,就是什麽都不想幹,覺得幹什麽都沒意思。”
“那就去床上躺着休息一會兒。”
“嗯。”
過了兩天,海容還沒有找到去屍毒的方法,董更生就急急找上門來。
他來不僅僅是為了喬長生的事情,主要是來告訴海葵,喬雲生真的是倭國人,而是是倭國人裏的某個将軍家的子孫。
董更生自那天同海葵談話後,便對查喬雲生是否是倭國人上了心。昨晚上,他趁着喬雲生同喬瑞斯見面,悄悄摸入喬雲生卧室,找到暗門,進去查看了一番。在裏頭,他看到了一個特殊的印章,上面刻着喬雲生的名號。雖然用的是國字,但卻按照倭文的順序排列,一看便知這非國文印章。
“上面刻着他的名號,小元三條。”董更生緊張看着海葵,“倭國人很多字和我們一樣,只是讀法不一樣,意思卻差不多。”
“小元三條。”海葵念着這四個字,“難道喬雲生真的是倭國人?那喬安安呢?”
“喬安安肯定也是啊。”董更生坐下來,瞅着海葵,“她爸是倭國人,她當然也是倭國人。不過她媽是國人,那她算半個倭國人。”
海葵留下董更生,讓董更生在這裏等一會兒,等海容和陳錦之回來,将這件事情告訴海容和陳錦之。
“我得回去了,外面有人等着我。”董更生愁眉苦臉,“喬雲生肯定懷疑我了,現在把我看的特別嚴。就連我去茅廁,都會有人在茅廁外頭轉悠。他們那緊張兮兮的模樣,就好像我能從糞坑裏逃跑似的。”
“你讓海容和陳錦之好好查查,如果喬雲生是倭國人,我們一定得殺了他,不能讓他繼續在我們這裏探聽消息。”
“你放心吧。”海葵安撫董更生。
董更生不放心,“你可千萬別忘了,千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