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別忘記休我 - 第 30 章 疑惑

極光殿門前,一個小道童抱着比他人還高的掃帚,穩穩當當的清理地上的落葉。

“啊呀!”他好像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扛着掃帚就跑。

殿內分三閣,長青閣裏列一排打坐的道士。

“不好啦不好啦,師叔祖來啦。”小道童喊。

“啊,小師叔來了!”

“不會又拉我們出去闖禍吧?”

“禍已經闖玩,要闖也會換個新的。”

長巍倒還鎮定,長羽爬起來就要跑,被後面的師兄拽住,他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哎呀”叫了一聲。

哈哈,人未到,爽朗而清越的笑聲已經響起,只見一個極其秀致的年輕人大步走來,彈了小道童腦袋一下,小道童哭道,“祖宗祖宗我錯了!”

他也不惱,繼續往裏走,小道童捂着腦袋一溜煙就跑沒影兒。

一屋子的道士,穿着同樣的道袍,各個氣度非凡,可這年輕人走進來立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明亮。倒不僅僅因他年輕貌美,而是那普通的細布道袍穿在他身上,活生生有種羽化登仙的味道。

“跑什麽呢,一個個的,我還使喚不動你們了。”荀殷在閣內轉了一圈,随手拿起供桌上的水果就啃。

大概早已見怪不怪,一群老道士啥也不想說,嘆口氣。

“喂,你那胳膊怎麽樣?”荀殷一腳歪椅子裏。

長羽黑着臉道,“勞煩師叔挂念,還沒斷。”

“誰胳膊斷了?”慎之先生進來就問。

他高大魁梧,面容硬朗,年逾七十多歲,仍是一頭黑發,不說話的時候一雙眼都能瞪死人,衆道士沒有一個不怕他。

荀殷靠着椅背翹起一條腿,“我。”說完還晃了晃手裏啃了一半的水果,“快弄個清淨的地方給我養傷。”

“胡鬧!站起來。”慎之的臉繃的緊緊的。

荀殷就站起來,去供桌挑了個橘子。

“師父宣你入紫金閣回話。”慎之一把奪下他手裏的橘子。

他“哦”一聲,大搖大擺的走了,衆道士長長的出了口氣。

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不靠譜的小師叔?

偏人家還有絕對的實力。

荀殷前腳踏進紫金閣,一只三彩藍底的骨瓷杯盞兜頭砸來。

手一揚給接住,荀殷提着杯盞笑嘻嘻道,“師父,什麽事呀,發那麽大火。”

“孽障!”顧雲風恨恨道,又将手裏的杯蓋砸過去,正好給荀殷湊成一套。

往杯盞倒了茶水,再蓋上杯蓋,原封不動的還給顧雲風。

顧雲風氣的哭笑不得。

簡珩起身,肅容作揖,“殷舅舅。”

“不錯啊,長這麽高,瞧這一臉嚴肅的,莫不是跟小姑娘吵架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簡珩的面色變了。

荀殷就不再拿他打趣,聽說簡氏有了聯姻羅氏的意向,說不定真跟人羅家的小姑娘有什麽。

顧雲風恨不能把荀殷吊起來打,又不得不顧及這孽障的輩份,多少也要給他留點臉。

“為什麽滅人滿門,連條狗都沒放過,這些年你闖的禍還不夠?”顧雲風吼道。

簡珩垂着眼退出去,他一個晚輩留下來看長輩挨訓不太合适。

荀殷這才收起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明亮的眸子閃過一絲銳利。

“誰說我滅人滿門,不是還留下兩個小孩性命。至于狗,”他笑道,“想殺就殺咯。”

死在他手中的七賢醫,其中一位姓呂,有着懸壺濟世的美名,一雙兒女更是今年擎蒼書院的佼佼者,也就是沒經他“毒手”的兩個孩子。

荀殷此生最不屑的便是沽名釣譽的人/皮禽/獸,天不收之人,邪秀會收。至于那條狗真的是個意外,它不該咬小孩脖子,它的主人也不該對被咬的小孩說,“狗,生來就愛咬東西,你不能怪它。”

小孩已經死了,不然肯定要膜拜這番發人深省的大道理。

當時荀殷肚子有點餓,就把狗宰了,可惜吃了兩口就吐。

顧雲風氣的抓起杯盞就要砸他,他嗖的一下猶如離弦之箭竄老遠,笑道,“是不是長羽告的狀?回去我就收拾他,哎哎,別生氣別生氣,摔壞一只一整套便不能用,咱們得節儉,再說姓呂家的雞鴨什麽的,不是還好好活着麽,怎麽就上升到滅人滿門這樣的高度?”

“你、給、我、滾!”顧雲風氣的快要吐血。

“遵命!”荀殷轉身就走。

“回來!給我回來!”顧雲風暴跳如雷。

不知是不是受荀殷玩笑的影響,簡珩的心竟沉了下去。

案幾上燭火映着銅色的燈架,發出“劈啪”的聲音,竹清在門口悄悄探頭,少爺依然保持不變的姿勢,手裏的書一頁沒翻,炖盅原封不動未打開。

唉,都怪我多管閑事。竹清懊惱,收拾薛姑娘的小包袱,厚厚的兩層布卷着幾個瓶瓶罐罐,是她最喜歡用的玫瑰膏。

他就問少爺,“要不我給姑娘送去,呃,算了,還是扔掉吧。”

在簡珩風雨欲來的臉色中,竹清倉皇逃竄。

簡珩“啪”的合上書,小白猴蹲在案幾角落一臉無辜的望着他,那個表情真是……

“阿珑,過來。”簡珩道。

小白猴立刻跳他肩上。

“我猜她現在又黑又瘦,還被人欺負,不過咱們不管她。”說完,他提着猴子就走。

竹清一臉谄媚道,“熱水已經備好,要不要我給您擦背?”

“幫它洗洗。”簡珩将猴子扔給竹清,兀自走進淨房。

小白猴發出一聲慘叫,竹清給它洗的不是澡是命!

窗外溶溶的月色穿過廬舍的竹窗,在少年光潔的背上籠了一層玉色的流光。脫了衣服的簡珩并不像看上去那般清瘦,反而十分結實,有着修長而優美的肌肉線條。

兩只勁瘦有力的胳膊搭在桶沿,簡珩想起手忙腳亂的女孩,晶瑩剔透的玉人般,還有酡紅的臉頰,沒穿衣服的阿珑看上去好小的一只,卻玲珑有致。頃刻間他就血氣上湧,一度被深深掩飾的真實情感猶如噴發的火山。

“你知道嗎,總被你這樣沒腦子的人左右……是多麽痛苦。”他不甘心。

阿珑根本就不想跟他說話,勾着他的脖子就親過來。

“等等……你這樣做太危險了。”

“假正經。”她嘲笑他。

“這可是你自找的!”他忍的額頭青筋直冒,一把握住她。

翌日晨曦,簡珩抹了把額頭的汗,等等,褲子那塊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有濕黏的觸覺?這是什麽東西!!

眼前一黑,那毫無節制的狂歡夢境無不提醒他做了什麽。

他一定是瘋了。

不瘋,又怎會這樣想女人?

簡珩很嚴肅的翻閱相關書籍,嚴謹的分析病症,原來到了這個年紀的男人都這樣,所謂陰陽調和,不調和就容易沖動。

祖父給他安排了美姬,非常符合他的審美。

美姬靠近他,暗香浮動,是白梨香,他喜歡這個味道。

薛玲珑又不是不可替代,別的女人也許比她更動人,簡珩嘴角上揚,美姬似乎有些緊張,一瞬不瞬盯着眼前這張好看到令人炫目的臉龐,羞澀的閉上眼。

他手一揮,纖薄如紗的帷幔次第落下,美人衣衫如蝶飛散,勾着他的脖頸輕言軟語,“少爺……”

他問,“怕不怕?”

美姬搖了搖頭,眸中竟是情意綿綿。

“想不想從事其他的行業?比如拜哪個先生為師。”他建議。

“不嘛,奴家只想做爺的美姬。”既羞且媚的女子急了。

簡珩若有所思,“所以我并不可怕,只不過那個傻瓜膽小罷了。”

哪個傻瓜?美人一臉納悶。

簡珩忽然失去興趣,其實他也沒到如饑似渴的地步,大部分時間還是心無雜念的。轉而撐起胳膊翻下床,兀自整了整衣衫。

“少爺,您……”美人可憐巴巴望着他。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