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別忘記休我 - 第 46 章 無恥之徒

你才被賣了呢!

玲珑一下子火了,憋紅了小臉,一鼓作氣擡起頭,想用堅定的凜然不可侵犯的眼神震懾他,誰知一對上眼,她忽然慫了,睫毛不由自主眨了眨,假裝鎮定的挪開視線。

其實,才不是怕他,只是不屑罷了。玲珑在心裏解釋。

簡珩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每次都變着法兒的哄你,我也很丢臉呢,偏還落不着一個好。”

“誰要你哄!”

許是簡珩的态度溫和,玲珑勇氣倍增,臉一扭甩開他的手,他又抓來,她擡手去擋,女孩子的指甲多少有些長,在簡珩的手背留下一道紅印。

玲珑怵了,将要逃就被他從被窩提溜出,抱了個滿懷。

“我的頭,嗚嗚……”她落下了不甘的淚,後腦勺被他用力按住,動彈不得。

簡珩身子僵了僵,咬着牙道,“咬下試試,我保證,你再不松開嘴,我就弄/死你!”

玲珑哭着松開咬緊簡珩肩膀的牙關。渾身上下,唯有四肢還能亂晃,卻也無濟于事。

簡珩身上的氣息不斷鑽入鼻腔,熱熱的,比熏香淺一些,這麽讨厭的一個人,為何味道這般地好聞?

“你松開,松開!”玲珑莫名的緊張。

簡珩笑了笑,手上的力道悄悄松了些。

“這可不能怪我,本來還想跟你好好談,你不聽,只能如此。”他道。

玲珑噙着淚,腦子漸漸清醒。

“你松開,我聽。”她說。

簡珩搖了搖頭。

“算了,抱都抱了,再松開,多麻煩。”他親了親她的鬓角,玲珑瞬間渾身僵硬。

簡珩耐着心哄她,“阿珑,我想抱抱你親親你都是情之所至,就像你喜歡聽我講故事,喜歡我陪你玩。你纏着我的時候不嫌煩,我碰碰你就不高興了?”

玲珑不敢亂動,怕他又變成那晚猙獰的簡珩,眼眶水光晃動。

“可是她們都說你不要我,連你自己也這麽說。”她啜泣道。

“我說不要你,卻從未做過一件不要你的事,你說你是我的娘子,卻從未愛過我,你說,誰更過分?”

玲珑噎了噎,不肯就範,“你更過分!我把你當成最信任的人,可你呢,總是把我推得遠遠的,我聽你的,走遠了,你又挑我其他毛病,反正不管怎樣,都不如你的意。”她喊。

“行行,我更過分。”簡珩道。

又是敷衍!從小到大,每當他覺得她蠢的時候就會用這種态度敷衍她。玲珑哭着動了一下,簡珩的手臂猛然收緊,緊得直接捏碎她趁亂逃跑的念頭。

“阿珑,什麽錯都是我的,可你也沒有一點嫁給我的自覺啊?”半晌,他悠然問道。

玲珑愣了下,忽然有點害怕,自己根本就不是簡珩的對手,然而不管如何,她記得他的可怕之處,每每想到,暗暗警醒。

“我說不過你!”她兩腮淚珠撲簌簌往下滾。

簡珩蹭了蹭她的臉頰,“都是我不好,那晚吓到你了,其實……我也是第一次,我還疼呢,都沒像你那樣哭。我太想你了,想親近你。”

“住口,你……不準說!”玲珑羞惱不已,滿臉火燒似的直冒熱氣。

親近?她才不要他那種“親近”,為什麽要脫她的衣服,還看她自己都沒看過的地方,對玲珑而言,那一夜是血腥暴力的。她能活過來已經是奇跡。

“咱倆同衾共枕不是最正常的麽?你當白跟你成親的?這點常識你還是有的吧,圓個房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你用了強!”簡珩道。

“你……你就是……”她說不下去了,壓根就不想回憶當時的場景。

簡珩似乎要努力洗刷“冤屈”,按着她腦袋道,“不是你要還我?我當然笑納。再說都進去了,你再反悔多不仗義。而且我要是出來再進去,保證疼死你。”

玲珑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萬萬沒想到簡珩竟……竟這般下/流!

“不準說,不準說……”她喊道,抻着手去抓他的臉,恨不能抓爛他的嘴。

他卻順勢一把抓住她兩只腕子,“你這打人的毛病得治,上瘾了都!”說罷,拆了自己腰帶将玲珑捆個結結實實,這才松了口氣坐在床沿默默凝視了她一會兒。

玲珑蜷成一團,哭得肝膽俱裂。

簡珩無動于衷,中途還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完的時候,玲珑恰好嗓子哭啞了,狼狽的止聲。

簡珩将杯盞遞給她,“哭完了?喝點?”

玲珑仰面躺在床上,連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簡珩似乎覺得安靜的她很新奇,轉而重新坐回她身邊,俯身輕輕托住她的臉龐。“傻瓜,到現在還沒抓住重點,你在我心裏呢。”

玲珑之前哭得厲害,張口之前不由哽咽了下,喃喃道,“我以為,一顆心只能裝一個人,你的心太擁擠,我不想要。”

簡珩望着玲珑半晌無語。

哈,他是真的要笑了,“阿珑,我的心裏到底只裝着誰,難道你還看不出?”

不是誰都有毅力戲弄一個女人十幾年,興趣絲毫不減。

也不是誰都有耐心三更半夜跑這麽遠的路,跟一個女人來回折騰。

他大可以用絕對的力量對她做任何事,做完以後頭也不回的離開,更別說壓着脾氣絞盡腦汁的哄她。

玲珑被他捏着臉,無處躲藏,不禁悲從心來,“你到底想怎樣啊?”

“說,你喜歡我。”簡珩道。

“你怎麽能這樣?壞透氣了!”玲珑默默垂淚,“逼我喜歡你,難道我喜歡你,你就不娶別人了?”

“那是別人的事,現在我要聽你喜歡我。”簡珩逼視她。

“如果我說喜歡,你就特別得意是吧?”玲珑譏諷道。

“是,而且還特別高興。”他回。

玲珑閉着眼,仔細的想了想。

“那你便使勁的得意,使勁的高興吧。”她幽幽道。

成了!簡珩烏黑而深邃的眸子閃過一陣狂喜,嘴角彎起狡黠的笑意。

“傻瓜,你看這樣多好,我們彼此都快活,”他笑着捧起她的臉,“我會養你一輩子,要什麽都給你,更不讓人欺負你。”

玲珑點點頭,頹喪道,“謝謝少爺。是我不識擡舉,得罪了您。”

“不準這樣說自己。”他不悅。

“我不怪自己,是怪你啊,”玲珑兩手還被綁着,不得不同時舉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我腦子笨,還欺軟怕硬,你待我好,我便不知天高地厚。你要是早點告訴我‘你不适合做妻,乖乖做妾’,并像對待姬妾那樣對待我,也許我就認命了。簡珩,都怪你。”

“好好,都怪我,是我慣得。”這種時候哪有不應她的道理。

簡珩抱着她笑,低啞的聲線環繞着她的耳畔,胸膛跳動的聲音更是沉穩而有力。

氣氛似乎緩和許多。

簡珩溫柔的解開玲珑雙手的束縛。

“阿珑,”他親了親她飽滿的粉腮,突然一口吮住她的耳垂,“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玲珑眼淚險些滾落,整個人被他揉搓成了面團一般,捏來捏去的。

“阿珑好香啊……傻瓜,抖成這樣我就更想欺負你。”簡珩的氣息有些不穩。

玲珑忽然有些後悔,可在簡珩手裏,開弓沒有回頭箭。

“阿珑,這幾天我都在想你,”他迅速脫了外套,開始解褲子上的繩結,“你有沒有想我?”

玲珑已經完全反悔,卻被他一口吻住,進退不得。

衣衫自四肢逐漸剝落,玲珑猶如一只潔白的待宰羔羊,橫陳在簡珩的眼底。

“不準哭,讓我看一下!”他笑着将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阿珑原來長得……這樣美。”空出的另一只手膽大妄為。

玲珑失聲尖叫,唇舌陡然被灼灼的熱度戲谑地堵住。

她的哀求聲還不如小奶貓的嗚咽大。

紗幔在頭頂輕輕的晃動,簡珩沉重的呼吸不斷地玲珑的耳畔回旋。

火熱的手用力的捧住她退縮的小臉,将她每一寸困住,固定。

架子上的燭火燃了一半,發出噼啪的炸響,此夜漫長。

簡珩拉開帷帳,一絲不茍的系上腰帶,又迅速穿好上衣,才俯身吻了吻玲珑緊閉的雙眼。

“真乖,以後都要如此,這種事多好玩,”他滿意的捏着她的下巴,“殷舅舅回來後,你可以過來學習七弦琴,種種花,但是申時之前必須回我那裏。”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過臨走之前,為她掖了掖被角。

玲珑擁着被角,翻過身,面朝裏側,目不轉睛的瞧着床帏,薄薄的紗,月白色的,在夜風中涼涼的晃動。

她手心的暖玉,紅繩纏綿,安靜的躺在她心口瑩白的肌膚之上,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辛世瞻翻過極光殿,一路向東探進極崇殿墨陽閣內,便不敢再往裏去。

他盯着腳下的奇門遁甲陣,略微猶豫。

簡叢歪在引枕讀書,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入,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簡叢點點頭,擡手揮了揮。

中年男子應諾,欠身告退。

也不算大事,不就是探望了下祖母。

簡珩這孩子一直很有孝心。不過對身邊的女人寵得有點過了,是該見見那個孩子了,薛玲珑,是吧。

大概體力真的不如從前,才看了一小會,簡叢便合上沉重的眼皮,室內暗香袅娜,催人欲睡,更讓人獲得了片刻的安寧。

侍女輕手輕腳邁入,為他掖了掖被角,又調淺了香的濃度,這才退身至外間。

“淳安!跑慢點!又是這樣急躁,怪不得師父訓你。”說話的年輕人俊美無俦,彼時眼眸清澈。

“哈哈,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師父最疼我!”十裏桃花也比不過女孩一瞬間的笑靥。

“小心!”這裏到處都是陡坡,年輕人無奈道,“你贏了還不行,聽話,過來。”

“冷謙,虧你還是大師兄,輕功怎麽這麽爛啊!”她就會沾沾自喜,也不看看誰敢贏她。

哈哈!又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簡叢隐隐不安,想要追上那女孩,明明只有幾步遠,卻怎麽也追不上。

忽然狂風大作,正好對着他的臉,吹的人無法呼吸更無法睜開眼。

平地而起的雪花在空中飛舞,席卷漫天,夜,深的看不清。

簡叢傷心欲絕:“淳安!”

回應他是一陣抽抽嗒嗒的哭泣!

“師父!”她喊。

“淳安,不哭。”他說。

“師父,不關大師兄的事啊,是我不懂事才害了大師兄!”她還想為那個畜生辯解!

簡叢不想聽,揮拳之間,所有的琉璃碎成數不盡的鋒芒。

一眨眼畫面又變成了滿臉血污的冷謙,聲淚俱下。

“師父,淳安是無辜的,求求你放過她吧!”他說。

簡叢怒不可遏。

“畜生,你這個畜生!”他吼道。

畜生?

冷謙愕然,旋即呵呵笑了起來,眼底泛着無邊的絕望。

“我是畜生,那你又是什麽?”他跪在地上,聲淚俱下,“我與淳安,真心相愛……”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簡叢一腳踹下陡坡。

淳安死的那天,明鏡島的櫻樹林落英缤紛,地上積了足有三寸厚的花瓣。

簡叢仰起臉,卻閉上眼。

所有的畫面瞬間扭曲,無數道血液順着扭曲的縫隙擠了出來。

“師父,今日我若不死,他日必用你所教會的一切,一刀,一刀的淩遲你。”

陰冷的聲音猶如盤桓上空的詛咒,久久不滅。

簡叢大驚失色,掙紮着自茫茫無盡的噩夢中蘇醒,心口一陣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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