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西廂 - 第 18 章 章節
這小丫頭一面,誰知她竟是不冷不熱的,定是有心事。
她點了點頭,又說道:“不行呢,我還得給崔莺莺和那……張君瑞送傘去。”原不想說,畢竟答應過了崔莺莺不告知他人的,可轉念一想,玉樹知道了又能如何?崔莺莺都能知道玉樹和她的——情人關系,那麽,玉樹知道崔莺莺與張君瑞之事,也不為過呀!
有點兒解氣的意味。
玉樹眉毛一挑:“相國之女還挺大膽,深夜與男人幽會?”
“什麽相國不相國的,再閨秀的女人,碰上了喜歡的男人,也就沒什麽可畏懼的了。”她涼涼道,話語中有了些許譏诮的味道:“男人也一樣,看到了天仙下凡的美人兒,也就按捺不住了。”
玉樹的手指頭微微一動,捕捉到了某些異樣而危險的氣息,這是一種女人和女人之間暗藏的火藥味兒。他的眼中閃過了些許詭異,卻是笑得迷人:“就好似我看到了小丫頭,也按捺不住了。”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沒有半點不對勁。
紅娘瞄他一眼,起了身,來到他面前,撒嬌道:“玉樹,你說,是我好看些,還是崔莺莺好看些?”她的手臂搭在了玉樹的肩上,胸前的溫柔鄉就在玉樹的眼前,散發着甜美的氣息。她看起來楚楚動人,她也知道如何去誘惑一個男人了呢!
玉樹一拉她,她就落入了他的懷中:“當然是我的嫣紅好看。”心中卻極為不快,她是對別的男人動了心麽?
“你騙人!”紅娘輕扯他的衣襟:“你是在讨我歡心呢!”她知道,男人總會對自己喜歡的女人說好聽的話。玉樹喜歡她,所以就順着她的意思回答。
修長的手指拂開她嘴角邊的一縷發絲,玉樹輕聲道:“嫣紅,你該知道,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句話。”
“讨厭,不要老叫我嫣紅了,”她嘟着嘴:“叫我紅娘吧,周遭的人都這麽叫了呢!”
“我叫了幾百年了……”
“不行不行,不準再叫嫣紅!”她不依了,鬧起來:“我現在依足了做人的規矩,就要叫人類的名字。”她算是明白了,這一腳踏入了人世,便再也回不了頭,瞧她現在的模樣和心性,哪裏還是過去無知的小蛇妖?
“好吧!”玉樹無奈,他輕聲道了聲:“就依你,紅娘。”他叫的溫柔,眼中皆是情愫,狹長的丹鳳眼,有誘人的流光。紅娘一怔,熱唇已經壓了上來。
她想起了上次的事情,有些驚慌了,玉樹卻抱緊了她,在她耳邊呢喃着:“別動,別動。小丫頭,我不會再像上次一樣粗暴,你乖乖的……”
他用上了媚術,教聽到的人渾身都軟了,化為一灘春水:“紅娘,你既為人,難道不想嘗嘗人的情-欲是何滋味?讓我來教你,聽話。”他不想再拖下去了,他不能讓那個張君瑞繼續住進紅娘的心中,還好,這還橫着個崔莺莺。
上天助他。
情-欲的滋味?紅娘想起了春風閣,不記得是什麽時候了,也是這樣的雨夜,她趴在了屋頂上,揭開一片瓦,好奇地朝下方張望着。那下面,正是春意無邊。紅色的火燭搖曳着,屋中的男女嬉笑着,那豔色的衣裳,便在男人的手指下件件剝落,堕落在地上。女人的手臂撐在了身後的桌上,男人則迫不及待地掀起了她的長裙——
猛然,女人擡起頭,表情似乎痛苦,又似乎快樂,好奇怪。那白皙的玉腿,纏上了男人的腰肢,女人順勢倒在了身後的桌上,發出了嬌吟聲。
紅娘再也無法回憶了,她停止了所有的思考,玉樹的舌頭伸了進來,熟練的,将他的氣息充斥了她的嘴裏,直達喉中。她的手攀在了玉樹的胸口,感受着他的溫暖,手指像過去一般,坦然地從衣領伸入,隔着中衣,尋找她沒有的熱度。
玉樹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後腦,繼續加深這個吻,一只手仍在她的腰身流連,溫熱的大掌,明明已經難耐,卻還在控制着。
紅娘忽而不耐煩起來,她想要更多,于是,十指便扯開了對方的衣襟,不再是隔着中衣,而是直接接觸了皮膚——玉樹的身子真好摸,皮膚很光滑,胸膛起伏着,那輪廓是她沒有的。
忽而,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所有的動作。
“怎麽了?”紅娘懵懵懂懂的,迷糊的,她喜歡這感覺,新鮮,刺激。她知道,這是情人之間才有的行為,無所謂,她就是喜歡和玉樹的這種感覺,玉樹像是一把鑰匙,啪的一聲,将她的某個地方開啓了,要她沉醉在這欲望中。
真奇怪,她明明是喜歡張君瑞的,現下卻在和玉樹如此親密。
呵呵,原來,不止是男人無法控制欲望,女人也一樣。身為人,想要的東西實在太多,每一樣物件,都有它獨特之處,于是,到處收集着,一一滿足心中的溝壑。就好像,張君瑞的溫柔與清隽,便是山中的小溪,清澈的,卻無法帶走——若是用器皿盛着帶走了,那就不是小溪了,只是一碗水。所以,紅娘便遙遙渴望着。
而玉樹,則是她身邊的一團火,悄無聲息地燃起,将她團團包圍,試圖将她化了,與他結合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再分離。她眷戀着這火的溫暖,還有幾百年來的情義,玉樹一一教導了她,是她的開啓者。又或者,她在憎恨張君瑞的不解風情,憎恨他眼中只看到了崔莺莺,所以,她要從別的男人身上,獲得從張君瑞那裏無法得到的征服感。
誰說只有男人才能征服女人?女人,也可以征服男人。
玉樹還在緊緊扣住紅娘的手腕,嘴唇鮮紅,瞳孔也收縮了起來,他喘着氣,努力地控制身體內的獸性。卻看紅娘,在他的懷中,盛開了屬于她的芳菲,她的風情,她在蛻變着,終将成為妖惑衆生的女子。
他咽了咽口水,試圖濕潤幹燥的喉嚨,聲音略帶沙啞:“紅娘,今夜到此為止吧!”他不想太快,只怕吓壞了這小丫頭。
眼看紅娘一副不樂意的模樣,玉樹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放開那只小手,自己則一手抱着她,一手整理身上的衣裳。紅娘微眯着眼,看着玉樹的動作,真奇怪,她以前怎麽沒發現,他的舉手投足都是魅人的呢?看那修長的五指,明明是在将淩亂的衣襟整理着,可那神态,那緩慢的動作,卻好似在叫人扯開他的手,代替他去整理——去觸碰他的肌膚。
果然是只狐妖呢!
她貼近了他的面龐,美目有着渴望:“玉樹,我什麽時候也可以和你一樣?這般的誘惑?”
是的,誘惑了他——是哪個他?
雨已經下起來了。
玉樹走後,紅娘便拿着傘,回到了佛殿的門前,正想進去,忽而生出了一絲窺視之心。于是,她屏住了呼吸,從門縫中偷瞧,她猛然瞪大了眼睛——張君瑞正拉着崔莺莺的手,兩人相望着,情意綿綿,兩張臉離得是越來越近。
她想起了方才的事情,她和玉樹的事情。咬着下唇,紅娘心中一惱——
她叩響了門,聲音很平靜:“姐姐,我拿傘來了。”
兩人慌忙分開,吱呀一聲,門被紅娘輕輕推開,她面帶微笑,粉紅色的衣裳随着她的走動而泛着波瀾,蕩漾着她方才得到的風情和韻味,扭着水蛇腰走到了兩人的面前。她吃吃笑着,眉宇間風流蘊籍:“不是紅娘打攪二位,實在是夜深了,外頭又下着雨,姐姐也該歇息了。”
她風姿盡展,幽韻撩人,又朝張君瑞笑道:“張公子,明夜再見了。”
張君瑞竟失了神,紅娘做足了功夫,如此的妖嬈美人,教他如何不失神?他還未來得及回答,崔莺莺忽而說道:“君瑞,你也拿了傘來的,不若,你送我一程吧!”她眼神羞澀,話語卻是大膽地傾述着戀戀不舍,張君瑞想到方才錯失的風流韻事,不由得心跳加快起來。
他紅了臉:“好。”
紅娘憋氣,她看一眼兩人,提醒道:“那便快些吧,雨若是大了,這路就不好走了。”
崔莺莺是在和她争麽?不,是她在和崔莺莺争!
前頭兩人戚戚我我,一把傘,隔絕了她這個礙事的人,撐起了屬于他倆的甜蜜天空。
紅娘跟在後頭,銀牙幾乎要咬碎了。張君瑞手中的傘,不就是她曾經與他在林子裏撐起的傘麽?那上頭留下了她的氣息,這廂卻被張君瑞借花獻佛,來與崔莺莺調情。且看那傘柄,正握在了兩人的手中,崔莺莺的玉手在下方,張君瑞的五指在上方,你侬我侬,通過傘柄傳情達意呢!
回想方才,她看到了這把傘時,眼睛便睜了睜,看向張君瑞,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