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春腰 - 第 5 章

第5章

雨過天晴,蒼穹碧藍如洗,沈離正坐在八角亭內飲茶,忽見宮女簇擁着德妃進了院門。

德妃是沈離生母,生了一張不起眼的容長臉,容貌雖普通,卻極有成算,昭帝獨寵貴妃那些年,後宮形同虛設,旁的妃子連昭帝的面都見不到,德妃卻因為和謝貴妃交好,時常帶着沈離到謝貴妃的宮殿說話。

見面三分情,沈離天資聰穎,很快就得到了昭帝的青眼,德妃也子憑母貴,由才人升至妃位。

德妃和沈離相互提攜,共同進退,既是母子也是同盟,感情甚篤。

看到德妃,沈離忙站起身來躬身行禮:“母妃安好。”

德妃颔首,擺擺手把宮女打發下去,待入座才發現八角亭外圍的欄杆上搭着一條杏色披帛,那披帛顏色鮮嫩,上面繡着精致的海棠花,一瞧就是年輕女子的衣物。

德妃皺起眉頭,壓低聲音對沈離道:“母妃知道你與安寧兄妹情深,有心庇護于她,可安寧畢竟不是聖上的血脈,你們也不是親兄妹。

男女有別,你将她留在銜雲院免不得要被人诟病,你不若将她送回長樂宮。”

德妃的話自是有道理的,沈離卻并不打算照做,他端起茶盞呡了一口清茶,垂眸看向德妃,溫聲說道:“母妃的好意兒子心領了,但兒子有自己的打算。”

沈離雖和氣,卻極有主意,他既做了決定就斷不會再更改,左右也不是傷及根本的大事,德妃也不願為了瑣事傷及母子情分,便不再多言。

她轉而問起朝堂之事:“雖說聖上還未移入皇陵,但各方勢力早已暗暗角逐起來,大皇子和皇後一族的鬥争最為激烈。

不說旁的,便是宮內的布防已換了五六次,你可做好了部署?”

大皇子梁王是昭帝長子,性格圓滑,擅長籠絡人心,朝中遍植爪牙。十四皇子是昭帝唯一的嫡子,身份最為尊貴。年紀雖小,外家卻是世家大族琅琊王氏,身後的勢力不容小觑。

嫡與長各執一詞,鬥得如火如荼。

沈離善謀略,大皇子和王氏一族雖各顯神通,在他眼中卻都是上不得臺面的小把戲,根本不足為懼。且他手握西疆軍,在絕對的武力面前,政1治手腕再高妙也沒有用武之地。

他看向德妃,慢條斯理道:“兒臣已做了準備,當是無礙。”

沈離謙遜,說話只說半分滿,他既道無礙,那定是已為奪位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德妃心中高興,又跟沈離寒暄了幾句便提步離開。

德妃離開不久,宮女便急匆匆進了八角亭:“王爺,九公主身子不适,得了風寒。”

沈離站起身來,一邊往寝房走一邊吩咐:“到太醫院請太醫!”

雪棠被昭帝捧在手掌心長大,從小要星星不給月亮,養成了嬌氣又固執的性子。雖下着雨,她卻執拗地不肯離開暢春園,在雨中淋了整整兩個時辰,後來還是太後發了話,她才被宮人攙扶着回了銜雲院。

春雨寒涼,宮人唯恐雪棠受寒,先伺候雪棠洗了熱水澡,而後又熬了濃濃的姜湯服侍她喝下,原以為姜湯驅寒,沒成想雪棠還是生了疾。

沈離的床榻低矮堅實,連床帳都沒有挂,一繞過山水屏風,沈離就看到了縮在榻上的雪棠,雪棠生的好,肌膚吹彈可破,雪一樣白皙,現下瑩白的小臉卻燒成了粉紅色,額角也沁着細細的汗水。

“阿棠。”沈離站在榻邊,低聲喚雪棠的名字。

雪棠嘤咛一聲,下意識裹緊身上的錦被。

沈離擰起眉頭,雪棠流了這麽多汗,竟還覺得冷。

他打開檀木立櫃,從裏面抱出一床被子,将被子覆在雪棠身上,細細掩好被角。

雪棠本就嬌小,現下身上蓋了兩層棉被,愈顯嶙峋,小小的一團,仿若嬰兒一般。

身上暖和起來,她舒服了一些,額角卻還是不停地流虛汗。

“打一盆熱水進來,給公主拭汗。”沈離低聲吩咐。

宮人應聲而去,沒一會兒便端着銅盆進了屋。因為沈離的氣場太過于強大,原本妥帖的宮人沒來由就覺得緊張,雙手哆哆嗦嗦,投個帕子都投不利索。

好容易把帕子上的熱水絞幹淨了,給雪棠擦拭臉頰的時候,雙手一哆嗦,竟把帕子掉到了床榻上。宮人的臉色倏得就變白了,忙跪地求饒。

沈離面色微霁,揮手将宮人打發出去。

沈離是從疆場厮殺出來的,骨子裏浸yin了軍人的堅韌和血性,若不刻意壓制,氣質冷冽又威嚴,只淡淡瞥了宮人一眼,宮人就被吓得兩股戰戰,待從屋內出去,直接便癱軟在地上。

沈離把掉落在榻上的帕子拿起來,重新投洗了一遍,細細給雪棠擦拭汗珠,熱帕子把她的汗珠一點一點揩掉,出過細汗的肌膚柔嫩非常,又細又粉,比枝頭的桃花還要嬌妍。

帕子從雪棠的額角一直移到下巴,順着帕子往下瞧,沈離發現雪棠的脖頸也發了汗,細細的汗水順着修長的脖頸往下淌,将雪棠草綠色的寝衣交領浸濕成深綠色。

她那樣嬌小的人兒,偏偏交領掩映下的婀娜十分壯觀。

沈離的眸色暗了暗,放下帕子站起身來,緩步走出寝屋。

癱軟在地的宮人已被擡走,在門口候着的是極沉穩的掌事嬷嬷。

沈離瞥了嬷嬷一眼,低聲說道:“給九公主換一身寝衣。”說完便大步離去。

嬷嬷是德妃調教出來的,做事極有章程,先用熱帕子給雪棠擦拭身子,而後才給她更換寝衣。

剛給雪棠換完寝衣,宮人便引着太醫進了屋,風寒看起來駭人,醫治起來卻并不棘手,太醫見多識廣,當即便開了藥方。

宮人熬了藥給雪棠喂下去,不過兩個時辰,雪棠就退了熱,沉沉睡去。

夜闌人靜,屋外的風聲格外突兀,沈離久居軍中,十分警覺,風聲一起就睜開了眼睛。春日不似冬日那般寒涼,宮人離去前,特地将窗戶開了一條縫,現下窗戶被大風攜裹着,咣當作響。

沈離繞過屏風将支摘窗關緊,待要折回茶榻時只聽雪棠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麽,湊到雪棠身邊才聽清她想喝水。低下頭,只見她原本瑩潤的嘴唇此時有些發幹,嘴角甚至起了一些幹皮。

沈離倒了一盞茶,坐到榻邊給雪棠喂水,沈離把茶盞遞到她唇邊,她就含住茶盞邊沿,小口小口地吮。乖順極了。

原以為雪棠喝完水便能安寝,沒成想她抓着沈離的手怎麽都不肯放。瑩白的臉頰在沈離的手掌心蹭呀蹭,像一只向主人邀寵的小軟貓。

她蹭了一會兒,便開始小聲呓語,一會兒叫父皇,一會兒又叫母妃,聲音嬌的能掐出水來。

粉嫩的舌尖像初綻的荷,随着她的呓語,不停地在沈離的掌心掃動,又軟又滑,嫩的似玉脂豆腐。

沈離伸手将寝衣領口扯松,只覺得空氣都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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