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春腰 - 第 34 章
第34章
已然到了前往江南任職的日子, 想起沈離和雪棠吃飯的情形,傅修安就心如刀割。他萬沒想到如圭如璋的聖上,竟會對自己名義上的妹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沈離掌握着生殺大權, 倘若他敢和沈離争奪雪棠,沈離定會除掉他洩憤,傅修安知道離開雪棠才是最理智的決定, 可他卻像是着了魔,便是冒着被殺的風險,也想和雪棠見一面。
他要進宮問問她的心意,倘若她真的對他毫無感情,他便就此放棄,按照約定将她娶到豫南,與她演一對假夫妻。
與心愛之人做假夫妻, 原本是荒謬且有損尊嚴的事,可他只要想到以後能和雪棠朝夕相處,內心就會湧出愉悅的情感。
無論結果如何總要問一問才能知曉,傅修安忐忑不安地上了馬車, 馬車從蒙陰街穿過,小販叫賣胡餅的聲音傳入耳際, 他當即便叫車夫勒住缰繩,下車買了一張熱騰騰的胡餅。
不管心裏怎麽糾結,人的行動是騙不了人的,雪棠喜歡小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 傅修安看到新鮮的小食總會不自覺給她帶一份。
馬車內放着冰鑒, 涼氣一絲一絲散發開,人倒是舒适了, 胡餅卻很快就要變涼。
胡餅以鮮香酥脆著稱,若是放涼了,滋味便大打折扣,給人帶東西,總不好帶次品,傅修安猶豫半晌,将裹着厚厚油紙的胡餅塞到了胸前。
胡餅滾燙,灼得肌膚火辣辣的,原本極近的路,傅修安卻覺得無限漫長,好容易進入宮門,他撒腿便向長樂宮奔去。
傅修安和雪棠見了面,尚未來得及寒暄,徑先便把胡餅拿了出來。他笑盈盈把胡餅捧到雪棠跟前:“這胡餅還是熱的,你快嘗一嘗滋味如何。”
他說話時的語氣與平時沒什麽區別,雪棠卻在他拿胡餅的時候瞥見了他胸口被燙出來的燎泡。
心裏湧過一陣暖流,雪棠感動非常,忙接過胡餅小口吃了起來,胡餅又香又脆,些許碎渣子掉到了案幾上,雪棠毫不猶豫撿到手心,統統放入口中。
“公主,你若想吃胡餅,微臣再去買便是,又如何吃這些碎渣子。”雪棠嬌貴,吃西瓜只吃中間最甜的那一點,吃甜點也是挑軟糯的內芯兒,傅修安沒想到她竟會把胡餅的碎渣也撿起來食用。
雪棠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沖着傅修安笑了笑:“這胡餅是你的心意,我不能糟蹋了去。”
明明是極普通的一句話,卻在傅修安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如一束光,給他貧瘠的世界帶來了巨大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将思索了很久的心裏話說了出來:“不過月餘便是我們的婚期,成婚後,我私心裏想與你同院而居,不知你有什麽想頭?”
灼灼的目光凝着雪棠,一片赤誠。
傅修安出發在即,雪棠知道他是想在出發之前确定她對他的心意。
傅修安溫潤如玉,人品貴重,待她又至真至純,她恐怕再尋不到比他更适合做夫君的郎子了。
想到傅修安胸脯前那排燎泡,雪棠咬咬牙,終是做了決定:“我願意和你同院而居。”
雪棠的眼神清淩淩的,直視着傅修安,不躲不閃,絲毫沒有少女面對心上人時的羞怯。
傅修安知道她只是覺得他适合做郎子,對他沒有絲毫男女之情。
饒是她的心裏沒有他,他也覺得心滿意足。時光漫長,只要他真心待她,假以時日總歸能得到她的心。
他欣喜非常,語速都比平時要快一些,雙目攫着雪棠,連珠炮一般詢問她的喜好:“你喜歡什麽樣的庭院,玲珑精致的還是大氣古樸的?寝屋呢,是不是得香軟舒适,到處都挂上粉色紗帳?”
雪棠嬌氣,對吃穿住行的要求多的不能再多,原不想麻煩傅修安,但想到二人馬上就要結為連理,便不再客氣。
認真道:“我這個人挑剔,對居住的地方要求諸多,三言兩語是講不清楚的,待我将要求羅列出來了再給你細瞧。”
說的是麻煩人的話,卻聽的傅修安心花怒放,她既願意耐着心思将自己的要求羅列出來,便表明是真真切切想和他居住在一起過日子的。
胸腔裏心跳如鼓,眸子也晶亮起來,傅修安對雪棠道:“你且慢慢将自己的喜好和忌諱列出來,待列完了便寄到江南。”
提到江南傅修安又是一陣悵惘,他好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卻即刻就要和心上人離別。
晶亮的眸子複又黯淡下去,傅修安對雪棠道:“我還要趕路,不能再做耽擱,你一定要保重身子,一月後我便來京都迎娶于你。”
雪棠“嗯”了一聲,随着傅修安走出長樂宮,到宮門口時忽見傅修安頓住了腳步。
傅修安知道自己不該貪得無厭,卻還是希望雪棠能和他說幾句窩心話,他凝着雪棠,低聲道:“我們現下是真正的未婚夫婦了,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說起來慚愧,眼見着未婚夫就要遠行,雪棠的心裏卻掀不起半點波瀾,她是個稱職的人,既答應要做人家的未婚妻便【看小說公衆號:玖橘推文】要做未婚妻該做的事情。
雪棠将以往看過的話本子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男主人公要遠行的時候,女主人公不僅要與之深情擁吻,還總要贈一件定情信物,才算了結。
和傅修安親吻,雪棠是斷然做不到的,旁的倒是也不算太為難。
她上前一步,神色坦然的環住傅修安抱了一下,随機又站直身子,從荷包裏拿出一個系了紅繩的平安扣。
她一邊說話一邊把平安扣遞給傅修安:“江南水患嚴重,你此番過去定要注意安全。
這平安扣是我的一點心意,只望你能随身攜帶,安然無虞地歸來。”
沒有什麽比得到心上人贈送的信物更讓人欣喜,傅修安忙接過平安扣,當着雪棠的面系在了腰間。
傅修安心滿意足,又戀戀不舍的凝着雪棠看了一會子,才再次向她告辭。
既然決定和傅修安共度一生,雪棠便不想對他有所隐瞞,她原想把自己因中媚藥失身的事情告訴于他,但看到身後的宮人又将話咽回了肚子,待他到了江南,她便把自己對屋舍的要求和失身的事一同告訴他。
他若是能接受她的過去,便可按她的心意布置新房,若是接受不了,一切便可作罷,二人成親後,她與母妃團聚,他也可自行擇一個喜歡的女子終老。
陽光火辣辣的,雪棠目送傅修安離去,直到他的身影不見了,她才折回長樂宮。
觀景臺內,沈離将一切盡收眼底,雪棠主動擁抱傅修安的情形像釘子一般狠狠紮在他的心間。
她竟是那樣鐘意傅修安,原來在她心中,他始終都只是她的兄長,除此之外再無旁的情感。
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第一次嘗到失控的滋味,他将手中的棋子狠狠投擲到棋盤上,因着力道太大,白玉棋盤以棋子投擲的位置為中心,一點一點皲裂開來。
沈離看向十一,沉着臉道:“讓傅修安明日再出發,今夜到太極宮面聖。”
今夜?十一驚異的瞪大眼睛,太醫說過今夜是九公主病發的日子,聖上連太極宮的矮榻都置換成了拔步床,怎得就要在這個關頭接見傅修安。
十一滿心疑惑,但面對盛怒的沈離半句話都不敢多言,當即便吩咐內侍出宮通傳口谕。
馬車已行到府門口,傅修安剛要出發,便一小黃門匆匆攔到車前。
“世子留步。”小黃門氣喘籲籲,一邊拭汗一邊道:“聖上有谕,命世子今夜到太極宮面聖,明日再前往江南。”
傅修安雖不知道沈離意欲何為,但想到明日出發便可再和雪棠見一面,心裏便充滿了期待。
他忙拱手向小黃門道謝:“大熱的天,有勞內監跑了這一趟。”
話畢看向車夫,車夫會意,抓了滿滿一把金葉子塞到小黃門手中。
小黃門裝模作樣推辭了幾句,這才上馬向皇宮折返。
小黃門一離開,傅修安便給雪棠寫了手信,只道自己明日離開,離開之前希望能和她再見一面。
未婚夫婦,莫說日日相見,便是時時溺在一起都不為過。
雪棠回複的也甚快,她爽快了應了約,道明日到城外為傅修安踐行。
見識了雪棠和傅修安的郎情妾意,沈離再沒心情賞景,當即便向禦書房折返,遠遠的就看到王太後的內侄王煜正站在禦書房門口東張西望。
王正去世後,他的嫡長子王煜便成了王家家主,王煜比之王正少了幾分圓滑,其人大節凜然,很有其先祖風範。
禦攆平緩而至,王煜忙迎上前行禮,他面色肅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待沈離進了屋,才将自己的來意說清楚。
“這些日子,微臣時常到碧霄宮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待微臣一向親近,這幾日卻一反常态,總對微臣避而不見。”
“不僅如此,微臣還發現長樂宮的宮人全都換成了生面孔,娘娘身邊的舊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王太後身份尊貴,除卻沈離,宮內再沒人能随意調換她的身邊人。
王煜是王太後的娘家人,發現異常後是半點不肯含糊的,他擡手向沈離作了個揖,鄭重道:“聖上,碧霄宮可是有什麽蹊跷?”
沈離也不和他繞彎子,直接便把王太後與雲峥私通的事情道了開來。
太後的名節事關乎皇室體面,王煜知道哪怕沈離想要擡舉德太妃,也絕不會以損害皇家的名聲為代價。
見到碧霄宮的情景時,王煜誤以為是沈離慢待王太後,他原來為姑母讨公道的,哪成想竟是姑母做了丢人現眼的事。
世人對女子最為嚴苛,便是普通人家的孀婦暗地裏偷漢子也要被沉塘,更遑論是天下第一家的沈家。
王煜那張白皙的臉皮當即就漲成了豬肝色,自覺姑母辱了皇家臉面,萬分不自在,甚至都有些沒臉直視沈離。
他高呼兩聲:“家門不幸!”而後才舔着臉詢問王太後現下的情形。王太後雖沒有德行,好歹是王家女,他也不好不聞不問。
沈離道:“朕已将太後關押到了天牢,擎等着沈家人知曉了消息,再行處置。”
太後給先帝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這個處置到底是何含義不言而喻。
太後犯下了滔天大禍,便是王煜想為她求情都無從說起,他不再多言,懦懦地退出禦書房。
宮裏的太妃啓是省油的燈,不過一日的時間便将太後偷人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王家原是鐘鳴鼎食之家,現下出了天大的醜事,莫說在官場行走的王煜,便是王煜的母親和妻子與人交際時都覺得擡不起頭來。仿若一個不查,旁人就會在背後戳她們的脊梁骨。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們再不能坐以待斃,這一日王家嫡枝齊聚一堂,商量該如何應對王太後一事。
王煜是家主,他雖和自己的姑母有幾分感情,畢竟要以家族利益為重,直接道:“太後娘娘犯下了滔天大錯,不僅害了她自己,還帶累了王家的名聲,以某之見,我應代表王家向聖上請罪,至于姑母的性命、便合該任聖上處置。”
王煜的母親葉氏,早就對王太後意見頗多,她的夫君為了保護王太後而死,自己不過三十多歲就成了孀婦,自此孤孤單單,再尋不得舉案齊眉的樂趣。
王太後害得她後半生形單影只也就罷了,現下又帶累了全家的名聲,有這樣一個聲明在外的□□活着,王家的幾個小姐還如何議得到好親事?
葉氏恨極了王太後,原想痛罵她不知檢點,但意識到婆母還穩坐高堂,便将心中的話咽了回去。把目光投向袁氏。
王薔是袁氏的老生女,袁氏共二子三女,這幾個孩子中她最疼愛的便是王薔。當初若不是她棒打鴛鴦,強迫王薔進了宮,她的女兒又何至于落到這般境地。
她看向王煜,目光沉沉:“你且到祠堂把□□皇帝禦賜給你祖父的丹書鐵券請出來,你祖父戎馬一生,為大英立下了不世之功,現下也到了護佑子孫的時刻了。”
“什麽?”王煜驚異的望向袁氏,他之所以讓王家嫡枝齊聚一堂,就是想讓祖母出面處置姑母,這樣也好保全家族名聲,彰顯世家大族的氣度。
哪成想祖母竟想用丹書鐵券救下王太後的性命,丹書鐵券是□□皇帝賜給王家的免死符,除卻犯下通敵叛國、忤逆謀反的大罪,這張鐵券可保王家人免除一死。
王太後犯下的錯處實在荒唐,若是不分青紅皂白攜恩要挾,用鐵券保下她的性命,陛下當如何看待王家?
王煜跪到袁氏跟前,高聲勸誡:“祖母,孫兒知道您心疼姑母,但姑母犯下了滔天大禍,我們若不管不顧用丹書鐵券換取她的性命,恐怕會失了聖心,屆時,王氏便再難有立足之地。”
袁氏命好,在閨中時深得父母寵愛,嫁人後也被夫君捧在手掌心如珍似寶的護着,未曾經歷過半點風雨,雖然上了年紀,卻格外固執,半分勸誡都不肯聽。
她将手中的茶盞重重掼到案幾上,厲聲對王煜道:“我不管旁人如何,只要我的女兒好生活着,她雖犯了錯,卻也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母女連心,她若是被處死,我也不用活了。”
話畢,不再多看王煜一眼,沉着臉向內室走去。
待袁氏進了屋,葉氏才上前和自己的兒子打商量:“你祖母年紀大了,性情難免乖戾,你雖純孝,卻也不要盲目順從,身為王氏家主,需得從大局考慮才是。”
葉氏的話說到了王煜心坎上,雖說不搭救太後會惹祖母不快,但他畢竟要顧全大局,大不了事後找祖母請罪,任祖母責罰。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袁氏的脾性,到了暮食的時辰,袁氏身邊的嬷嬷急匆匆來報,說是袁氏不肯用飯,只道太後一日不歸家,她便一日不食粟粒。
這可吓壞了王煜,忙到主院跪請袁氏用食,袁氏上了年紀,脾胃虛弱,一頓飯不用就眼花心慌,饒是這樣也依然滴水不進,用自己的性命,逼王煜就範。
王煜惴惴地跪在塌邊,直跪到月上梢頭,依舊沒能勸得袁氏進食。
看着祖母蠟黃的面色,他原本堅定的心不知不覺便有了動搖。
百善孝為先,長輩是家族的根基,家族利益雖重要但也不能枉顧祖母的性命!
長樂宮內,雪棠正半倚在貴妃榻上看皮影戲,皮影戲十分精彩,她卻心不在焉,甚至覺得有些煩人。
雪棠揮揮手将伶人打發下去,皺着眉頭唉聲嘆氣。
前兩次病發來得猝不及防,緊急忙慌的便和皇兄行了雲雨之事。這次她提前知曉了病發的時辰,反倒有些局促不安。
譬如她的衣着打扮,她看來看去總覺得不甚滿意。頭上帶着蝴蝶攢珠紅寶石頭面,身上着煙霞色半臂,半臂內是胭脂色繡錦鯉的小衣。
這一身打扮倒是極好看,但似乎太過于侬麗嬌妍,皇兄若見了會不會誤以為她特意裝扮了一番才去與他雲雨?
女子當驕矜自持,雪棠自尊心強,尤其不想被皇兄誤認為是輕浮之人,她思索半晌,将頭上最耀眼的蝴蝶發冠摘下,又換了一身荼白色交領夏衫。
攬鏡自照,她穿素衫倒也相宜,但一個平時喜歡明麗裝扮的人突然換了風格,會不會更加惹人注意?
雪棠焦灼地在屋內踱來踱去,翻來覆去思索了一番,最終又将荼白色衣衫換成了煙霞色的那件。
剛換完衣衫,體內就湧起了微微的熱意,雪棠知道這是青絲繞發作了。
她不想和前兩次一樣,神志不清、狼狽不堪的時候才與皇兄敦倫。既然早晚都要行那事,她想盡力在神志清醒的時候去做,也好為自己保留一些尊嚴。
雪棠看向凝枝,低聲吩咐:“傳轎攆,我要去太極宮。”
“可是青絲繞發作了?”凝枝看着雪棠粉撲撲的臉頰開口詢問。
雪棠“嗯”了一聲,擡腳向門外走去。凝枝忙把扶住她的手臂,将她攙到轎攆上。
太極宮宮門大開,轎攆徑直行到院內,穩穩落下。
沈離已在院內等候,他半披着頭發,身穿一身月白色中衣站在青竹前,猶如芝蘭玉樹。
他走到轎攆旁,俯下身将小臂伸到雪棠跟前。
夏日炎熱,中衣便格外輕薄,垂下眸子,雪棠可看到沈離隐在绡紗衣袖下的小臂。他的小臂堅實有力,線條流暢,充滿男性特有的氣息,和女子的大相徑庭。
雪棠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觸碰沈離的小臂,她将素手搭到沈離手心,和他一起向內室走去。
她理智尚存,羞澀的無以複加,連看一眼沈離的勇氣都沒有。
房門合上,雪棠尚在惴惴不安,只覺得一只堅實的手臂撫到了她腰間。
那手臂輕輕一用力便将她提了起來,不過片刻,雪棠便被輕放到了床榻上。
這時忽聽房門被人敲響。
“陛下,人來了。”身為男子,十一自然知曉現下不該壞沈離的好事,可傅修安是沈離吩咐召見的,他又不得不硬着頭皮回禀。
因着雪棠和傅修安關系特殊 ,他特意隐去了傅修安的名字。
熱意一點一點加劇,雪棠只顧着壓制自己的嬌吟,自然無暇分神聽十一和沈離在說什麽。
“讓他在外間候着。”十一尚在忐忑,忽聽屋內傳出一道極暗啞的聲音。
外間?十一驚得瞠目結舌,外間和寝屋只隔着一道房門,現下這情形讓傅修安侯到外間,豈不是要讓他聽活chun宮。
沈離主意正,饒是十一覺得不妥,仍聽從命令将傅修安置到了外間。
傅修安随着十一進入室內,一頭霧水的侯在牆角。也不知聖上在打什麽啞謎,十萬火急一般截住了他的馬車,結果卻将他晾到了一邊。
他尚在暗暗腹诽,忽聽屋內響起一嬌呼,那聲音柔柔的、軟軟的,似有幾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