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我可能穿了個假民國 - 第 7 章 ☆、辛楣
安如見蘇小姐來了客人,要同她告辭,蘇小姐假意挽留了幾句,安如以還有急事待處理為由謝絕了。不過蘇小姐堅決要送客人到門口,安如道:“你還有客登門,不敢勞煩你。我認得路,自己出去不妨事。”
蘇小姐笑道:“他哪裏是什麽客人,我都不稀罕見他。且不說未能招待你吃午飯再走,已是我失禮再先了,若是連送都不讓我送送你,我這心裏可就真過意不去。”
蘇小姐聲音溫溫柔柔的,不很大,卻被人聽了個全須全尾。門外進來個約莫三十歲的男子,身量很高,安如心中估算着大概有一米八還要多出許多。蘇小姐站在他身旁的時候只到他的下耳垂處。安如還不如些,若是她去比,估計只能勉強湊到人家下巴處。
對方姿态擺的足夠高,一副氣宇軒昂的模樣,安如聽他說:“文纨,你後句話說的我不愛聽。怎麽我就成了不受你歡迎的人了,真要這麽算,我以後上你家門都不敢了。”
蘇小姐抿嘴輕笑道:“你要真不來,我倒省心——給你們介紹:趙辛楣,許安如。”
“許小姐我知道,報紙上見過。”
辛楣聲音清亮,說話時尾音往上仰,仿佛政府領袖指點江山時的口吻。他朝安如伸出右手,繼續說:“許小姐,我們兩都是美國的留學生,算是一路人,用現在革·命派的話講,我和你是同志。”
辛楣剛從外面趕進來,手掌心還帶着淺薄汗意。兩人手一碰上,安如便感覺仿佛握了一個燒了開水的火爐,又濕又熱。只一會,兩人便松開了彼此的手。
安如道:“能入得了趙先生的青眼,是我的榮幸。”
辛楣是好幾年前的美國留學生,在她這個新晉回國的人面前自诩是前輩,前輩當然有提點後輩的義務,只是他不明說,但看态度足可以說明一切。蘇小姐換了個位置隔在兩人中間,她将兩人引薦認識可不是為了讓兩人交好。她在鴻漸那裏碰了一鼻子灰,怕安如取笑她,所以才将辛楣推了出來,以示她的尊貴,也向安如宣告圍在她身邊的男人多了去了,方鴻漸不過是個不起眼的人物,還不值她為他費心思。鴻漸這時候在蘇小姐眼裏便成了一個可有可無,随時可以抛起的男人。
她故意打趣道:“辛楣,你倒是知道讨巧,我倒要問問你在那張報紙哪個版面知道的許小姐,上面都講了什麽內容,你要是說不出來,我們可絕不饒你——許小姐,你可別被他外表騙了,他這人最會讨女孩子歡心,沒影的東西也能被他說出花來。”
“這你可就為難我了,看過的報紙那麽多,哪能張張都記得住。”
其實辛楣倒沒說謊,這張報紙他真見過,不然也不會知道安如從美國回來。說起來大體同鴻漸他們登在報上的啓示差不多。說了些她在美國取得一些成就雲雲,也算是提前在國內打響知名度,好讓國內諸公知道許家出了個女博士,也算是為家中漲了面子。那則告示是康成讓人發的,他雖然嘴上說不在乎,但到底還是為女兒自豪的,因為這事,還讓他在交易所受了好多天的吹捧。安如是不知道有這事的,家裏也沒人和她提起,只如今幾次三番聽到報紙的事,心中只想想便有定論。
蘇小姐一副果然如此,她捂着嘴笑的矜持且自制,“許小姐,你看!我就說,這人的話半點信不得。”如果能将她眼中得意忽略掉的話。
安如自始至終保持着同樣的微笑,仿佛被同質化了一般,只是笑得久了,臉上肌肉酸了,開始小幅度的微微抽動起來。她嘴不甜,不會同人虛以為蛇,繼續待這兒也不過給自己找罪受,于是抽着一話說縫隙,她忙對兩人道:“蘇小姐,趙先生,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不便繼續打攪下去。”
蘇小姐輕拍一下腦袋,做懊惱狀,“真該死,話說得開心,倒忘了許小姐還有事。許小姐,你不介意我和辛楣同送你一程吧!”
辛楣也說:“許小姐怎麽走的這麽急,千萬別是因為我來了,将你吓走了,那可真成我的罪過了。”
“趙先生多慮了,我是确實有事才不得不提前走一遭。你和蘇小姐千萬留步,不用相送,與人分別的場景太過傷情,我不願意看到。”
時間已過去一個小時有餘,太陽早已挂在天空之上,夏日的陽光奪目,甚至刺得人眼前發白,她擡頭看了眼辛楣,辛楣對她笑,那張臉沐浴在陽光裏,已經看不大清楚他的五官,卻讓安如心神一陣恍惚。
轉而搖搖頭,以為自己被烈日灼的慌了神,不在多想。別了二人,她就在這上海灘閑逛起來,将一些畫面用相機拍了下來,她之前同兩人說有事不過是托辭罷了,蘇小姐估計也不會在乎她是否真有事,至于那方手帕,既然它的主人都舍棄了它,她又何必強作好人。
難得的風起了,她扔下的那方手帕被輕飄飄的吹到了空中,飄向了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安如照例早出晚歸,直到晚上才回到家,惠娘對她的任性又急又氣,卻又無可奈何。她親閨女的脾氣她能不知道,平時一向聽她的話,可真對某事下了決心,別人休想在動搖她分毫。所以連說了幾天,都不起什麽作用的時候,她也幹脆同安如冷戰起來,看誰拗得過誰。
安如見母親不理她,撇了撇嘴。一進大廳,看到大廳多了一個大的白色花瓶,花瓶繪着顏色鮮豔的圖案。這花瓶肯定是安意的,因為家裏其他人是不會有如此顏色鮮豔的東西。花瓶裏插着一大束的玫瑰花,只經過一天的時間,玫瑰花早已不似早晨那麽鮮豔,花的邊緣早變了顏色,成了棕褐色,頹态已顯露出來,蔫蔫的,仿佛被抽了靈魂。
安意原本同花一樣蔫蔫躺卧在沙發之上,見安如回來,立馬打起了精神。安如看她嘴上的口紅同玫瑰花是一個色號,都不那麽新鮮了。安意眉開眼笑着對她道:“安如,出去玩得還開心吧!今兒個都沒見宋盛和過來,要我說,這男人是不是對你真心就看他是不是長情。那種受了些打擊就撤退的男人,肯定不是真喜歡你,你不選他是對的。”
安意一番話全為了諷刺安如,不過她也無意間将事實的本質道了出來,她不覺生氣,只是有些好笑。安意已經二十歲了,二十歲不算小,很多人在這時候已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但她卻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心思不壞,但少女的虛榮心卻是十足不假。其實也無可厚非,是人或多或少都有點虛榮心,她也不例外,只是她性格內斂,善于掌控自己的情緒,使其不外露人前。所以說這東西并無好壞之分,單看人怎麽控制。
若是等安意再成熟,或許會好上很多。此時她又懶得同她多說,不然到時一言不合兩人怕又要吵起來。
“說得有些道理,我記住了。今天在外面走了一天,有些累了,我先上去休息會。”
安意一噎,她圓目微睜,心道安如又同她裝傻。她不甘心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有些跳腳道:“你為什麽不和我吵架。”
安如已走了樓梯一半平臺之上,她從欄杆處伸出頭,戲谑地說:“安意,今天沒發燒嗎非要別人同你吵架才開心,你可以讓爸爸給你買只鹦鹉,你好好訓練幾天,準能天天陪你吵架。”
說着她不等安意回答,蹭蹭蹭地往樓上跑了去,到樓梯盡頭的時候,她又将頭伸了出來,抿嘴笑道:“玫瑰花很漂亮呢!”
安意見她誇玫瑰花漂亮,臉色一下陰轉了晴,宛如川劇變臉般。只是一會她又有些懊惱,因為她還沒有好好同安如炫耀一番她的花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算安如同辛楣初相遇,彼此心中留個映像,下面內容會跳的快些,蘇小姐已結了婚,幾人将赴三闾大學任教。這部分內容算是圍城全篇我最喜歡的部分了。